“小幸,在里面吗?”
是瞿泽云。
我惊了,穿衣服的动作加快几分。
肖阳屿骨节分明的手就在这个时候拽住我的胳膊。
“你干嘛呀?瞿泽云在外面呢……”
我拧了两下,察觉到他禁锢的异常紧实后,也就放弃挣扎。
肖阳屿沉着一张脸,也不知道怎么了,大手一捞就将我探进怀里,慵懒的说,“还没睡够,继续。”
等穿好衣服,已经是半个钟头后的事情了。
本想给瞿泽云打个电话道歉,没想到拉开门后的第一眼就会撞见他眼含戏虐的脸。
“早、早啊……”我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看他。
瞿泽云推了推眼镜框,“已经下午一点了。”
他探了探里面,看样子是想进来坐会儿,肖阳屿恰时拉住我的胳膊,一把丢我进他怀里。
“我跟太太刚睡够,有什么事回公司再说。”
胸口的肌肉硬的跟铁块似的,浑身都紧绷着,脸色也黑到跟锅贴有的一拼。
瞿泽云明显发现了他的不爽,但还是一脸惋惜的看我,“没想到我开出这么好的条件,你都要选择这么一个东亚醋王,小幸,你的眼光有待加强啊。”
我怔住,刚想说两句,肖阳屿就极度自然的横隔在我跟他之间,“看上我只能说明是命中注定。况且瞿总,你还是喊她‘肖太太’更适合一些。”
瞿泽云耸肩,满脸无辜的走到落地窗前,拉开帘子,强光涌进来。
“看样子昨晚她被你压榨的不少。肖阳屿,你知不知道心疼人的?”
肖阳屿咬肌轻轻的绷着,搂着我的力道又重了几分,“这就不劳你挂心了。”
然后折头,定定的看我。
我还寻思着怎么闻到了一股火药味儿,肖阳屿那张万年冰山脸就撞进了我眼睛里。
好像在问,是怎么回事?
我眨了眨眼。
瞿泽云状似无意的瞥向楼盘下的小区,似乎跟肖阳屿较上了劲,“小幸,你现在选择还为时不晚,只要你想,昨晚许诺的东西我可以双倍送给你。”
“许诺什么?”连我也懵了。
瞿泽云狡黠的笑了笑,说,“底下的楼盘啊,昨晚不是夸我很有眼识吗?只要你的一个念头,这些都会是你的。”
他难得挑起眉给了我一个算得上是生动的眼神。
而肖阳屿捏住我胳膊的手已经力气大到吓人。
“就这点东西,瞿总还是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然后就不由分说的拽我出酒店。
“肖阳屿。”我一边扯他一边喊。
他黑着一张脸,把我往楼下的宾利车上带。
“我还没吃东西呢,我饿!”我难得撒起娇。
“回去吃。”他说。
“这里就有卖,蒸糕,我看到了!”我尝试挽救一下。
他停住剔了我一眼,“晚点万程会顺路去早点店,我让他给你带。”
最后我总算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肖阳屿停住,眉锋挑的老高,看我。
我收住笑,一本正经的坐上车,然后看见肖阳屿在阳光下积蓄不爽的表情,特得瑟的来了一句,“上车啊,东亚小醋王?”
调戏他的后果就是当晚被摁在床上恶狠狠的压榨了一回。
这几天小日子过得还不错。肖阳屿忙前忙后似乎有什么神秘事件在捣鼓,而我也乐得做一个撒开手拥抱世界的贵太太。
当然,有点秘密情人的味道,我似乎有些能接受这个设定了。
好几个晚上我都会直白的问问林季的现状,但每次都被肖阳屿圆滑的周旋了过去。
他周旋,我就跟着他的周旋而周旋,最后还是没能敌过久经沙场的老江湖。
不过好在,肖阳屿明确告诉过我林季安然无恙,我那颗悬着的心也总算落了下来。
时佳君似乎比我更加需要这个消息,在转达给她后,她那一瞬间的如释重负给了我一种解脱的感觉。
张律师最近也被肖氏的人调去差遣,一切缓慢的向前挪动着,有时候我会想,这一切会不会都是上天提前排好的戏,等着我们这样一群人风风火火的把他演下去。
逼近三月,天气早就转暖,偶尔会有几场雨将A市的雾霾一遍一遍的洗刷着。
中旬的一天,张继安忽然告之我肖氏有场重要的会议等着我去帮衬。
我有些惊讶连肖阳屿都搞不动的会议得多大阵势,但还是马不停蹄的赶过去。
路上沾了润湿的雨水,汽车碾过沥青时发出兹兹的细微响声。
停车,我却在肖氏门口看见了林季。
时佳君也在他身边,这个原本向我请痛经假的女人,现在竟然跟朝朝暮暮的男人站在一起,冲我发出蒙娜丽莎式的微笑?
“付总,别来无恙。”这句是林季说的,依旧如故的帅气小白脸,发色比之前略暗了一些,但好在精神依旧。
“你什么时候被放出来的?”我捏了捏他的肩膀,有些不真实感。
“什么放不放的,我又不是去蹲牢子。”林季赏了我一个特大号的白眼,“小爷是去执行了特殊任务,懂么?很机密的。”
我被他的臭屁感染到,脸上不禁绽出笑,“什么机密能劳烦林大爷出马?”
他剔了我一眼,给我甩了个手势,“跟爷来。”
我冥冥中能察觉到有一些不一样,可又说不出是什么不同。
走进去,原本宽敞的大厅里结满了各种各样的粉色丝带,中间一大块空区被敞开,放置了很高档的化妆台,旁边还有一件用银丝镶嵌的西式礼服,裙尾那块看上去花了不少心思,精致而不繁拢。
旁边站了层层叠叠的人,是肖氏的员工,大多是公司高层,属于死忠的那种。
“这……”我愣住。
“给你的。”林季痞笑着跟我说,“肖总的意思,说以后呢,肖氏就是你的家,我们这些人就是你的娘家人,既然要嫁人了,自然娘家人都得在场。”
“嫁人?”我懵懵的看他。
“对,嫁人!肖总忙了这么久,总算铲平路障,让你可以风风光光的嫁给他,也算对得起我们一致的期望了。”林季煞是感慨的说。
我期着面前的人,一圈下来,每一张脸都熟悉的要命。
他们手捧满天星,冲我展开温暖而舒心的笑,说,“肖太太,新婚快乐。”
两颊一热,泪水就跟开了闸似的滚下来。
时佳君笑着推了推我,“好了好了,新娘子别哭了。”
然后带着我撩开厚厚的帘子带我换婚纱。
忙活了很久,一直到婚纱的重量坠在身上,我才后知后觉的认定,眼前美的跟梦似的事情,是确凿的发生了。
一阵倒腾,林季驱车带我去婚礼现场。
路上时佳君笑的合不拢嘴,“总算是弥补了上次的遗憾。付总,要瞒住你还真是很辛苦的一件事情啊。”
我怔住,“瞒我?”
时佳君笑,“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肖总一直都在秘密行动,林季被方葵遣送只是一个瞒天过海的幌子,真正的目的是去跟方家人周旋,要解除婚约。”
“他不让我们告诉你,应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不过我还奇怪着,肖总怎么这么猴急,刚成功不久,也不等好好谋划一下就要你参加婚礼,草率太草率。”
我听着时佳君的埋汰,脑里拂过万千思绪。
婚礼现场,我看见了那个让自己牵肠挂肚的男人。
一身洁白的西式礼服,高贵且桀骜,像从童话世界中走出来的王子,用他与生俱来的优雅,一点一点融化我的全部围墙。
肖阳屿温煦的笑着,在司仪的热情开场词下,一步一步向我贴近。
周遭景物慢慢淡化,原来真的有那么一个人,能够让我的眼睛里只剩下他的影子。
他像星光般耀眼,像深海般叫人着迷。
司仪开玩笑说,“恭喜这对新人在最短的时间里打造了全A市最豪华的婚礼。”
我呆呆的听着,呆呆的看着肖阳屿那张帅气到脱俗的脸,又狠狠的被感动了一把。
他冲我伸手,要我搭上去。
我清晰的看清楚薄唇里涌动出来的话——
“肖太太,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