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有咸湿的液体从她的下巴处往下滴落，入秋的天气，晚风吹在她身上，沈加欢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寒冷。
她不傻，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是傅寒对她的又一次羞辱。
何菲菲抓住了傅寒的衣角，不死心地问：“为什么你现在对我的态度冷了……是因为那个女人吗？是不是她勾引了你？”
傅寒默然不答。
沉默就是无声回应，何菲菲仍是不甘心，说话也开始不经脑子：“你别被她清纯的外表给骗了！她之前还勾引过乔亦，现在又对你下手……寒……傅寒，你不能被她迷惑了啊！”
何菲菲眼眶通红，说完话才发现一旁的沈加欢转过了身。
她穿着血迹斑斑的鹅黄色长裙，湿漉漉的头发贴在她的脸上，眼睛直直地望着傅寒。
傅寒的目光在触及到她的伤口时，眼里有一抹稍纵即逝的惊诧。
她很坚定，绕过了所有干扰，锁定傅寒。
又是那样的眼神，倔强的、不甘的、放肆的、浓烈的。
她这半生有两个软肋，一个楠楠，一个乔亦。这两个软肋，那个叫傅寒的男人覆手之间就能完全毁灭。
她意识到，他的眼睛里写了两个字：求我。
沈加欢启唇道：“傅先生，我先去处理一下伤口，何小姐请自便。”
傅寒的眉头微微一挑。
没有多余的话，沈加欢没有等傅寒回应，转过身走出了闹剧中心。
她脱下高跟鞋，又从手包里拿出了手机呼叫最近的车，直到一辆保时捷停在了她的面前，沈加欢这才看见了驾驶座上的傅寒。
“上车。”他说。
沈加欢望着傅寒，没有动作。
他冷声道：“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她拉开车门，坐进了车。
还没等她系安全带，傅寒就一脚踩下了油门。
天已经完全黑了，沈加欢侧着头看着右侧的路灯，冷不丁身边传来了傅寒的声音：“怎么弄的？”
“江曼。”她说。
“不会反抗？”
“江曼是傅家的客人，难道傅先生希望我把事情闹大吗？”
傅寒哼笑了一声：“你有把事情闹大的本事么？”
“我和傅先生不一样，我活了二十多年只会息事宁人。”
“息事宁人，是么？”他把这几个字重复了一遍。
沈加欢伸手捂住流血不止的伤口，说：“是。”
呲——
保时捷歪着停在了马路一边，傅寒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说：“沈加欢，你到底要跟我装到什么时候？”
装？她和他装什么了？
她的手腕被捏得生疼，她不解地问：“傅先生说的是什么意思？”
“刚才你只要向我低头，我会出手帮你摆平所有的事，而且我会帮你让江曼和何菲菲在圈子里再也抬不起头来。”他漆黑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像是要洞悉她心里全部的想法，一个都不肯放过，“你不是喜欢息事宁人么？”
她不说话，别开视线。
傅寒微微前倾身子，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她疼得倒抽了一口气，他感受到手心被温热的液体浸湿。
“沈加欢，我倒是很好奇，你可以为了乔亦向我下跪向我卑躬屈膝地求饶，怎么就不能为了你自己向我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