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沈加欢都没有想通那时候的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她想，如果当初她选择当一个胆小鬼，如果那时候她没有逞强，之后所有的故事就都不会发生了。
她的回答让一众围观的记者瞬间打脸，一时间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傅寒还在这，在没有弄清楚沈加欢和傅寒之间的真正关系之前，一波记者也不敢贸然发问，得罪了金贵。
一直到坐上傅寒的保时捷离开，沈加欢才如梦初醒。
车窗外的风景不断地向后退，像是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她才缓缓地舒了口气。
车里的空调温度有点低，她侧过脸，这才发现他的表情比空调的温度还要冷。
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傅寒，一如他的名字，清冷寒冽。
“你要带我去哪里？”她问。
他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戴起了蓝牙耳机，不知是在拨通谁的电话。
“去扔掉你满身的垃圾。”
满身的垃圾？他是在评价她身上的衣服么？
沈加欢靠在副驾驶座上，抬起头望着不远处来来往往的车辆，道：“当然，和你的衣服比起来，我身上穿的的确是垃圾。”
他哼笑了一声：“我不希望站在我身边的女人太掉价。”
“看样子真是委屈你了，傅先生。”
“知道就好。”
……他还真觉得自己委屈了？沈加欢觉得他的自信心简直来得莫名其妙。
她不想去多问，也懒得去纠缠，刚才的闹剧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气力。她闭上眼，还能想起乔亦的脸，想起他的关怀，还有他给她所有的爱护。
画面瞬间切入了江曼的脸。
沈加欢猛地睁开眼，是傅寒急刹车。
他双手握着方向盘，看着不远处的红绿灯，声音竟难得有一丝调侃。
“沈加欢，你是第一个敢在我的车上睡着的女人。”
虽然只有短暂的几分钟，但她的的确确是睡着了。
沈加欢打了个冷颤，她没有看傅寒的脸，也不敢再去看。
在和傅寒的每一次交锋里，她永远是弱势的那一个，可即便如此，她也依旧不甘于示弱。
所以她一声“傅先生”叫得不卑不亢：“到了吗？”
回避他的不满，沈加欢知道自己的装傻毫无技术含量。
这一次傅寒倒是没有再为难她，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快了。”
很快，保时捷在一家大型购物中心的门口停了下来，只有傅寒敢在被保安放了一圈栅栏的地方肆无忌惮地停车，然后再随手把钥匙丢给保安。
沈加欢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进来过这种高档的美发沙龙了，在她刚坐下的时候，就听见不远处的洗头妹吐槽她的发质。
她望着镜子里熟悉却又陌生的脸。
她想起了很久之前，她也总是风风光光地来，潇潇洒洒地走，所有人看到她，也会微笑着迎上来，或是礼貌性地叫一句“沈小姐”。
四年了，她已经离开沈家整整四年了。
傅寒砸了不少钱把她从头到脚都收拾了一遍，直到再一次上了车，沈加欢才问：“现在你要带我去哪里？”
他一脚踩下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