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音绕的话一出口便后悔了，立马坐好闭了嘴，无论秦天墨怎么瞪都不说。
让她搞不明白的是，肖蔚然为什么要隐瞒自己是暗阁阁主的身份，对其他人隐瞒能理解，可对秦天墨……
想到这里，余音绕抬眸看向秦天墨，二人视线撞个正着。
“你……”
“我是不会说的。”余音绕打断秦天墨的话，“有些事情你不该从我这里得知，而是从蔚然那边。”
秦天墨蹙眉，
“你二人关系很好？”
关系好？
怎么可能？
余音绕摇头。
她从不认为跟肖蔚然是朋友，只能算是战友。
嗯，站在同一战线的战友。
秦天墨看向余音绕的眸中有几分嫌弃，余音绕发现了也不放在心上，前世她受到的白眼可多了去了，若是一一在意，早过不下去了。
“不说这个了，秦天宇要娶我这件事情比较重要，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把皇上中的蛊清掉，你……”
“影阁蛊术并不在行，栖梧才算是最懂蛊术的组织。”
秦天墨捏紧拳，他明白凤栖梧为什么选择帮助秦天宇，认为没有余音绕秦天墨就会娶她还真是白日做梦！
“这话说的口气可真大。”
一个软儒的声音突然响起，让密室中二人皆警惕起来，怎料看了半晌都没看到什么东西。
“咚咚——”
左侧墙的方向传来两声敲响，余音绕看眼秦天墨，秦天墨摇头，似是在犹豫要不要打开。
“老余！你丫还不给我开门，想累死我吗！”
“毛球！”余音绕连忙抓住秦天墨的胳膊，“快去开门，那是毛球。”
秦天墨想起那只白毛狐狸，这才按了个机关，然后一团黑便撞进了余音绕的怀里。
“你怎么这么脏，下去下去。”
“我这么辛苦赶过来你忍心赶我走吗！”
余音绕两手推着毛球，毛球四爪齐用，勾着余音绕的衣服就是不下去，眼看着就脱出来几根丝线。
“毛球，把我衣服弄坏的后果你考虑过了吗？”
毛球动作一僵，十分优雅的踩着余音绕脑袋落在了一边的桌子上，这一举动让余音绕的脸又暗了几分，秦天墨倒是饶有兴趣的盯着毛球看。
竟然能让余音绕吃亏，可真的是……
余音绕阴沉着一张脸看着胸前的那团黑，转而笑眯眯的看向了毛球，吓得毛球一哆嗦，毛儿上的灰又掉了点儿。
“毛球啊，我这个衣服好像不能穿了呢。”
“洗洗就行了！”
毛球后退两步。
余音绕慢慢靠近桌子，毛球就慢慢的往一边退，秦天墨还不忘挪挪地儿，不挡住俩人，哦不对，一人一狐狸的路。
“消失这么多天，你还知道回来啊？跑哪儿浪去了？！”
衣服破了就破了，再说也没用，总不能拔了毛球的毛给她做件新的，余音绕果断的放弃这个换下一个话题。
她现在最好奇的是毛球这些日子都跑哪里去了，连回都不回来，难不成……
余音绕一把抓住毛球的尾巴抬到面前，
“说！你外面是不是有野狐狸了！”
“哈？”
“噗——”
秦天墨一口茶喷出来，惹得一人一狐都转头盯着他看。
“看我作甚？”
秦天墨放下茶杯，面无表情的看回去，余音绕这才和毛球继续议论。
“什么就野狐狸，我还年轻好不好，才不急着嫁人。”
“几百岁的老狐狸没资格说这个话。”
“你自己算算你也活了四五十年了好不好。”
“老娘貌美如花，去他妈的四五十年！”
“……”
一人一狐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互怼，丝毫没注意到秦天墨听到那句‘活了四五十年’之后的反应，那表情简直被雷劈了还惨，虽然只是一瞬间便恢复了。
四五十年，据他所知余家三小姐今年才刚及笄，怎么就四五十年……
秦天墨失神的看着余音绕的侧脸，轻声呢喃，
“你到底是谁……”
余音绕和毛球听到声响，转头看秦天墨，可他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让她们疑惑不已。
“你……”余音绕突然想起来她跟秦天墨方才在议论正事，“我们还是先说正事吧，皇上中的蛊毒怎么解，你是怎么安排的？”
秦天墨看眼毛球，指向毛球进来的通道，
“这里。”
余音绕蹙眉，也不顾毛球身上是否干净，直接将它抱在怀里，
“你不要告诉我，你是在看到毛球之后才决定下计划的。”
秦天墨摇头，
“只是这个比较简单而已。”
好吧。
余音绕不得不承认，秦天墨的建议的确是最方便的那一个。
栖梧的医术很好，是从上古流传下来的秘术残本，可以算是‘栖梧称第二便没人敢称第一’
的存在了。
但，这只是他们自认为而已。
之前便提过了，狐族是上古家族，栖梧的大部分残卷便是从狐族这边流传出去的，只是后续狐族慢慢的隐居，世人只当狐族是个传说并不存在，所以才会被栖梧占去了风头。
余音绕对于狐族族长想要走出巨木之森的心思是清楚的，就算曾经毛球跟她提起过二者之间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余音绕却毫无感觉。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方式，有哪些是不存在利用的吗？
余音绕自己都是不相信的。
“毛球，你能解得了吗？”
毛球看了眼余音绕，趴在她怀里，
“你陪我去，我要求周边没有其他人，还有……我们要完成一项很重要的事情，现在正好在密室，是个好环境。”
余音绕看向秦天墨，秦天墨虽心中满是不解，可看到余音绕那一幅让他出去的样子也毫无办法，只能将毛球进来的通道关闭，拂袖向外走去。
“等等。”毛球露出个小脑袋，“记得准备上热水，越多越好。”
秦天墨虽不喜欢被人命令，可毛球这严肃的语气让余音绕都觉得心里发毛。
一人一狐目送秦天墨出去，毛球这才从余音绕的身上跳下去，表情严肃。
“毛球，你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真少见，是要做什么吗？”
余音绕坐在桌边笑着看毛球，怎料毛球轻啧一声，一爪子就拍到了余音绕的脸上。
“老余，这是很严肃的事情，你要认真一点。”毛球窝好之后看着余音绕，“你还记得之前我们未完成的血契吗。”
一提起血契，余音绕也严肃了几分，他们之所以从狐族出来就是因为不小心缔结了血契才被赶出来的，还是个未完成的契约，这怎么可能忘记。
“你的意思是现在要完成血契是吗？”
“狐族之人懂蛊，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不敢保证能完好的将蛊虫引出来，万一在蛊虫引出来之前被养蛊之人，她催动蛊虫发作就完了，而且我们并不知道那人中了什么蛊。”毛球把爪子按在余音绕的手上，“血契完成后，你我便会拥有相同的血液，这种血液可以杜绝一切虫蚁，甚至可以百毒不侵。”
“这么好？这不是利器么？难道没有副作用？”余音绕诧异，有好必有坏，这么完美的东西没负作用打死她也不信。
“唯一的负作用是你我的血液会含有……一种毒。”
毛球不自然的轻咳一声，若非那躲闪的眼神，余音绕还真看不出毛球有什么不对劲。
“什么毒啊？你看上去怪怪的，难不成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毛球爪子一挥，对着余音绕‘嗷’一声，
“就很普通的毒啦，不会伤到人的，你还想不想早点撤了，赶紧的我们缔结血契。”
对于毛球这种明显的转移话题的行为，余音绕只觉无奈，但有血契便可以救了皇上，救了皇上便可以搭上关系，搭上关系便可以退婚，还是快一些比较好。
她怕，如果再跟秦天墨这样相处下去，她会忍不住后悔已经决定的事情。
余音绕带着毛球进了空间，虽说这里是密室有秦天墨的人在外面看着，她还是有些担心，万一被人打断便是一人一狐两条命，为了毛球的小命着想，还是稳妥些比较好。
毛球一进空间便看到了余音绕丢在地上的玉石，气的毛都竖了起来，那可是她废了好大的力气才从狐族偷出来的宝物，她竟然就这么对待！
“老余！这玉石怎么在地上！”
“嗯？”余音绕走过去捡起来，“当时太急就忘记收拾了，这个有什么作用吗？”
毛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余音绕，
“可以稳定你的灵魂啊！不然你一直昏倒对灵魂是有创伤的！”
余音绕恍然大悟，连忙揣到了怀里，
“这么好的东西你不早说，不知者无罪。”
毛球对着余音绕翻了个大白眼，
“好了快进浴室，记得把衣服全部脱光光哦。”
余音绕打个冷颤，这才走了进去。
一人一狐皆在掌心划下一道伤口，两道淌血的伤口紧凑在一起，鲜血逐渐融合，二人的周身渐渐升起白色的光。
只见白光之中，余音绕瞬间便消失了，细看之下躺在一起的竟是两只小狐狸，而在下一秒又会变成两个人类，如此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