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别广苏2018-04-14 19:064,453

  江离一身官服,坐于堂上,她事先命人将所有的窗户全部封上黑布,又从牢房的刑具房中找出一些,一见就让人胆寒的刑具,一一摆好,才命人将姚讯带上来。当姚讯一进来时,便见到这样一副场景,大堂之上很黑,两旁的火把烧的滋滋作响,而火把之下,是一样一样的刑具,罗列在此。而那御史大人,正在堂下的一处炭火盆前拿着一块烙铁比划着。见他前来一脸微笑道“哟,姚师爷您来了,这两个月的牢饭吃的还还习惯。”姚师爷冷哼一声“怎么能吃的惯。一点油水没有。”“没有油水啊,我这不是准备给您加些油水吗?您瞧。”产着她拿起烧红的烙铁上前一伸。

  姚讯吓得一屁股会在地上。

  “御史大人,您有话就问吧。”“姚师爷,您是聪明人,那我就给您开门见山了。你是如何结识烛黎的。”姚讯先是一惊,遂有想前几日前莲如带来的那句话,莫非是真的与平城那有些关系。想着,自己那三万两黄金,现在已经在莲如手里,他也来不及多想,便答“既然,御史大人您给我开门见人,那我也不给你兜圈子了,您想必应该也已经听说过,在下乃朝中一品侍郎,姚中元的亲戚,更是当朝皇后的远亲,之所以来这里,自有姚侍郎的指示,而姚侍郎的指示自然是有陛下的恩准,所以无论我做了什么事,您都不可杀我,否则,就是欺君。”“说得好”江离拍拍手道“我今日来呢,就是要传达朝廷的意思,也是姚侍郎的意思。烛黎,乃南疆奸细,背弃与我大魏合约,且在平城犯下杀人罪,现命永州上下全力捉拿。”

  她将手中明惶惶的圣旨在姚讯面前一晃,没待那人看清楚,便收了起来。

  那姚讯刚想伸着脖子看清楚究竟,就见他已经收起。瘪着嘴不说话

  “我呢,真的很忙,没功夫在这里跟你闲耗着,所以呢,今天给你两条路走,第一,老实交待,若对这件案子有帮助,我可酌情处理你,说不定还能放你与莲如,一起双宿双飞。但是,若有一句不实,就让你试这一种刑罚,两句不实,就试四种刑罚,依次累推。这第二呢,就是不用审了,将你献给之前说的那们喜欢活剥人皮的朋友,反正你现在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既然不能立功,留着你也没什么用处了。”她不紧不慢的说着,屋里虽点着火把,但在姚讯看来依旧冷风嗖嗖。

  他心知,眼前这人真的动真格了,谁愿意被发配这边疆鸟不拉屎的地带,若是不能在此立功,必然要长年留在此,而他若真被留在此处,也定会将这怨在他头了。姚讯权衡起利弊来。

  又想起莲如送来的那句话,心知,若再耍花腔,怕是真的不保命了。况且在里面呆久了,还不清楚外面是何情况。于是狠狠心道

  “我说,你真能放了我吗?”

  “这要看你都说出些什么来。”江离放下手中的烙铁,起身向堂上走去。

  “烛黎,是持姚侍郎的私印来的。四年前,我还是蔡京府上的一个管家,有一天,一个人来找我,说若是我能帮他办件事情,便让我在蔡府呼风唤雨。我没在意,以为那人是骗我的。过了几天,那人见我并未搭理,便带着一封密信前来找我。那是姚侍郎的亲笔书信。

  我与姚中元,是同族亲戚,他一直在平城,那里他还只是一个百夫长,我们的身份地位,皆差不多,但因为两家关系一直不错,且他又许我这件事,我便答应帮那人一次。”

  “什么事情需要你一个管家出手。”江离问

  “是让我安排一个叫花柏的人进太守府,那时时太守府,需要当地保长开具证明,同时还要乡县里开具证明,那人开路不明,自然是没有这些东西的。于是我就帮了他一次。”

  “帮他进了太守府?做什么事。”江离问

  “我也不知道做什么事,那人只是让我帮他安排这人进来,其余事情皆没有告诉我,而这几年间,我只见过花柏两三次。”

  “那烛黎承诺你的事,做到了吗?”

  “做到了,那是半月后的事情了,府上原来的师爷突然暴毙,而蔡京又突然接到了什么消息需要带一个会做账的人前去西黎,所以当时我就去了。去的前一天晚上,烛黎突然过来告诉我,我的机会来了,不知他用的什么法子,让蔡京去的那条山路上突然遇到了落石,我因为事先得知,且看见了标识,所以紧急关头救了蔡京一命,所以之后的几年,他对我格外信任。当然这几年,烛黎基本没有再来过。”

  “那他再次出现,是何时。”江离问道

  “是去年中秋前。”姚讯答

  “何事?”

  “因为近几年新皇登基,又逢清河之乱,朝廷需要清楚乱党,所以对外来入城人员查的格外严格,他需要我府上开具的路引,才得以自由出入。所以我就给悄悄给他开了。”

  “具体一些,开的去何处的。”

  “先是去益州的,后是去平城的。”姚讯答

  “你们是如何联系的,烛黎现在何处你可知晓?”

  “一般情况下都是他来找我,我还没主动找过他。不过他之前说过,若有急事,可去永州城外青山寺外找他。”

  “你们之间的事,与后宫那位可有联系。”

  “后宫?姚皇后吗?小人这卑贱之躯,如何能与皇后有瓜葛,纵然他们之间有,也不会告诉小人的。”

  “最后一个问题,蔡京的那十万两黄金,是不是被你藏匿起来了?”

  “这,这,我”姚讯结结巴巴,心想,原来好好的问事情经过,如何扯上他私藏的黄金,再说这件事只告诉了莲如一人,他们如何得知。不过好在自己已经告诉了莲如,钱已取走,他遂清了清嗓子道

  “有三万两我存在了城西通汇钱庄,剩下的被烛黎偷偷转走了。”

  片刻太守府内五信鸽同时飞出。两只向南,三只向北。

  此刻的秦岭脚下,贺兰寻接过属下递上的信笺,眼神深邃,含笑不语。

  他轻轻拍了拍手,身前出现三个影卫,那三人跪地等候指示

  “你们跟着贺胧,去趟城外青山寺”

  “遵命”

  三人消失后,他换了身衣服,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

  此时的城外,已近傍晚,青山寺上烟火寥寥,落日的晚霞,如同一片轻纱,香樟树的叶子在风中哗哗作响。

  此时远处的一队人马,正在官道上奔弛,他们是驻守南疆的军队的一个分支,今日忽然得了命令,要跟着朝廷派来的都尉,去青山寺抓一个奸细。而那那领队的队长,乍一看甚是面熟,哟,这不正是吕梁吗。

  吕梁一马当先,他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前方,像狩猎的狼盯着眼前的兔子一般,找寻最佳时机,以给敌人一招致命。

  当然他这样用心与努力,与贺胧连日来的嘲笑也分不开的。自初入永州,他与自己的兄弟被姚讯以低劣的手段关于马厩之时,心里窝的火,便深深种在了他的胸腔,如骨鲠在喉不吐不快。

  然三个月过去了,贺兰王爷,和御史大人一直忙于政务,无瑕管这些杂事。他也只好做罢,而今日他很光荣的领了这个抓人的任务,终于可以出一口恶气了。

  傍晚的青山寺,落霞余晖如融金,暮云四合,晚风将香樟树的叶子吹的哗啦啦作响。这样一个如与往常一样平凡的午后,青山寺迎来了建寺以来的第一场浩劫。

  寺外已站满了戎装劲裹的战士。

  他们手持长矛,身披铠甲,只等一声令下,便可攻下眼前这城池。

  吕梁命人,将寺庙的四面围好,为了防止那人逃走,他在四个门外皆设下埋伏,只等猎物上钩。

  一六十岁的老僧,匆匆从门内出来。见眼前这样多的人,着实吓了一跳,他在此三十几年,第一次见如此阵仗,忙上前道“将军来此有何贵干”

  “大师,我们接到确切消息,青山寺窝藏朝廷钦犯,特奉旨,前来抓捕,还望大师行个方便”

  吕梁骑于马上,俯视着那老僧人,眼神凌冽,不带一丝感情,大有你不让开,老子便从你头上过去之势。

  那老僧也不敢造次,只得让人打开寺门。半晌

  吕梁立于院中,来回踱步,等着属下回报消息,一士兵匆匆前来道

  说后院有发现。

  遂带人匆匆前去。

  后院内西北角上一处枯井。

  因年岁久远,井已经干枯,四周的垒砌的石头已开始风化,那一眼深不见底的枯井下,透着瘆人的漆黑。

  “就是在这里发现的血迹吗?”

  “是”

  吕梁上前一瞧,井边上确实有几滴已有些干涸的血迹,又想着昨日下过雨,那么这血没有被冲去,定然是今日留下的。

  他四下打量了周围,便人点起火把仔细找,除了那井边,在西北角上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血滴,而那地上,一些碎落的叶子落的一片狼藉,显然在他们到来之前,这里进行过打斗过。

  他一把抓过那老僧道“这枯井通往哪里,说。”

  那老僧似不是曾想过这人如此粗鲁张口便答

  “通往后山外的雍河”那老头受了惊吓,脱口便说出了这井的秘密。

  “藏在这里的人走了多久了?”

  “半个时辰。”老僧答

  “你们几个在此守着,你后面的跟我走。”言毕遂带人匆匆出寺。

  暮色下的雍河,西天还留下一抹淡淡的云彩,远处的层峦叠嶂,全都朦胧于淡紫色的烟霞里。

  贺兰寻一身黑袍,手持长剑,那剑尾一滴血趴的一声滴在地上。

  他对面那个黑袍裹身看不清表情的烛黎,喘着粗重的呼吸,一双如毒蛇般的双眼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人。

  他的肩胛骨已被刺穿,血正曰曰的向外涌着。但仔细一瞧那伤口竟不是剑所伤。

  烛黎艰难的回头。

  他身后,同样一身黑袍的江离,手持长鞭,那鞭子的一头,如利剑一般刺穿了烛黎的肩胛骨。那人也狠,将手一反转,一把将鞭子抽出,瞬间碎肉横飞,血刺刺啦啦的往外冒。

  他低哑的嗓子发出嗬嗬的声响

  那声音如同旷野宵行,四面埋伏中的饿狼低嚎,让两人心神一震,两人皆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那烛黎突然在那声音中起伏,周身开始呈现淡淡的黑烟,而那身将全身包裹的长袍,也如风中落叶一般,掉在地了。

  他消失了,两人对视一眼,皆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的震惊。

  一直以来,南疆相对于中原来说,有太多神秘莫测,那些传自上古的巫术,那些密密麻麻杀人无形的蛊虫,皆让人闻风丧胆。

  而如今,这人在两人夹击重伤之下,竟然在两人眼皮子底下逃脱了,且是以一种最不可思议的状态逃走的。当吕梁赶到时,便看到这样一副场景,恒王爷手持长剑,半跪在河岸上,安御史捂着胸口坐在地上,两人中间一件黑色的袍子。

  清晨的雍河上,飘着淡淡雾气,烟笼寒水,远处的山谷尽头露出一抹白,不知哪里的虫鸣,齐心协力的干嚎,几星萤火在厚密的空气里漂浮。

  一叶轻舟,自远处而来。船艄荡开水雾迷蒙的河面,一角鲜丽的衣袍在晨风中飞舞。

  岸上一黑袍男子,早已恭候,他的脸藏在衣帽之下,看不清表情,待那船刚一接近河岸,那黑袍男子噗通一声跪下。

  船上那角鲜丽的衣袍道“让一个女娃娃逼到这副境地,烛黎,你是真老了吗?”船上之人一声长叹,看着船下跪的那人,那声音带着一股无限的孤独,似乎又是在感叹自己流逝的年华。

  “属下无能。”岸上黑袍男子,喑哑的声音,在寂静无比的河岸上透着无限苍凉。

  “回家吧。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船上人道

  “都是属下的疏忽,才造成了如今大军压境的局面,求主人赐属下一死。”烛黎颤抖着声音道

  “不是你的责任,是我小看了敌人,回去吧,把伤养好。”

  他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跪的地上一摊血迹。离近一瞧,这才发现,这人黑袍之上多处已被血染,只是袍子颜色深,给遮挡住了。待那船消失去雾色中,烛黎轻轻站起,眼中哪里还有刚才的恭顺与谦卑。

  他嘴角挂一丝得逞的微笑,看了一眼船离去的方向,遂转身向北离去,片刻便只剩下一个黑点。

继续阅读:第一百零五章

使用键盘快捷键的正确方式

请到手机上继续观看

盛宠,神探世子妃

微信扫一扫打开爱奇艺小说APP随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