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女人稍稍的翻个身,整个人陷进柔软的床里。
床垫异常柔软,舒服的很。
“嗯……?”
舒冉脑中一愣,自己那间租来的公寓,可没有这样的高级床垫。
她恍然坐起身,一头凌乱的短发跟着晃了晃。
这是……哪儿?
眼前的房间,陌生的很。
房间的装潢设计,简直可以算的上七星级酒店了。
正想着,她脑神经忽然抽着一疼。
嘶……她昨晚……
看着自己身上的丝质顺滑的睡裙,她一脸茫然。
这也不是她的衣服……
想了半天,她终于明白,自己喝的断片了。
她只记得昨晚自己是和秦牧远那个家伙一起喝的酒。
只是后来自己就把他赶走了……
自己不会是跟什么陌生男人酒后乱来了吧?她忙爬下床,走到窗边往外看。
这一看,她愣了。
这不是……秦牧远的庄园吗?
她怎么在这儿?
“咚咚咚”
敲门声克制而又礼貌。
“进来吧……”
舒冉几步爬回床上,将被子遮到自己胸前。
门外人小心翼翼的推门而入,来人是庄园的管家和一个端着餐盘的女仆。
“舒小姐,您醒了。”
管家将手中的袋子放到床尾,“这是您的衣服,我们已经洗过了。”
“麻烦你们了……”她弯起笑眼。
“这是早餐。”
管家随后示意女仆将餐盘放到她的床头。
“舒小姐。”管家转而望向她,“我们已经备车了,您准备好一切,而后会有专人送你回家。”
“……等等。”舒冉出声喊住了正欲离开的管家。
“还有事吗,舒小姐。”
“那个,你们秦先生在吗,我想当面跟他说件事。”
却见管家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不好意思,舒小姐,我们先生现在不想见你。”
“不想见我?”舒冉复又看向管家,“为什么?”
“您昨晚喝醉了,大概都忘了吧。”
管家似是有些无奈。
“我好像喝断片了……”舒冉揉了揉自己的乱发,“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了?”
“您还是快点走吧,先生现在正在处理伤口,不方便见你。”
“他受伤了?”舒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是……我干的?”
“也不能算是您干的,不过也跟你脱不了关系。”
管家言简意赅。
“舒小姐,我劝您您别去见先生了。”
他的话语随着关门声戛然而止。
“……”
不想见她?她昨晚到底是做了什么过分到如此地步的事情?
舒冉侧眸望着桌上精美的早餐,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先不管了,吃了再说。
……
对于那管家的劝说,舒冉自然是不会乖乖听话的。
既然是她的错,那她就要担起责任。
至少也要当面说声抱歉,不是吗?
梳理好一切,在房间内吃完早餐,舒冉径直走出了房间,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力成功避开了整栋楼每一层楼的警卫,并且从他们的交谈中得知了秦牧远的具体位置。
几经辗转,来到一扇高大的门前。
如果她记得没错,门后就是秦牧远的书房了。
既然他不想见她,那就只能是她来找他了。
女人好奇心强,舒冉好奇心极强,不管如何至少也要让她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吧?
门内静谧的氛围,随着她的推门而凝固。
秦牧远就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虽然表情冷淡,但她依旧捕捉到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僵硬。
她注意到秦牧远颧骨上赫然映着一块被打的淤青。
“……她怎么来了。”
他望着立在一侧的管家,语气颇为不善,吓到面前正给他清理伤口的女仆动作一颤,不自觉下手重了些。
“嘶……”
脸上刺激性一疼,秦牧远不禁皱紧眉。
“蠢货,清个伤口都能弄疼先生!”管家一边骂咧着,一面望向朝他们走来的舒冉。
这个舒小姐,不是都劝过她不要来了么?
“管家说你受伤了,我来看看你啊。”
舒冉朝一旁低着头的女仆笑了笑,顺带着接过女仆手里的药箱。
“还是我来吧。”
“……你想干嘛?”
秦牧远淡淡瞥向她朝他脸伸来的手。
他的言外之意是问,她这样无事献殷勤,到底有何目的?
“没啊,就是来陪个罪。”
她熟练的拿出药棉沾上酒精,轻轻的碰触他的伤口。
“赔什么罪……?”秦牧远感受到脸上冰凉又轻柔的触感,心下的怒气稍微缓和了些。
“就是,昨晚……”
她忽而欲言又止。
“咳咳,昨晚,就当什么都没发生。”秦牧远沉声说着,一面朝管家扫去一个眼刀。
他不是叮嘱过,什么事都不要说的么?
“那怎么可以?”舒冉做出一副真切的表情,“你看看你脸上的伤,多破坏你的帅气啊。”
“我脸上的伤?”
秦牧远微眯起眸子看了她一会,又冷下语气。
“我脸上的伤不关你的事。”
“不关我的事?”她微挑起眉。
难不成脸上的伤不是?看他的语气语态,舒冉微微一愣,复又仔细观察他脸上的淤青,曾经专修过的医学知识告诉她,照这个淤青的颜色来说,确实不是昨天晚上受的伤。
“是不是我说完你就走?”秦牧远忽而拦住她的手腕,有些不耐的望向她。
“如果不是我的错,我自然不用赔礼道歉。”
她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咳咳。”
秦牧远清了清嗓子,一旁的管家忽而反应过来,接着朝她解释道。
“先生脸上的伤,是……邢毅打的。”
提起他,秦牧远的脸色沉了沉。
原来是邢毅……
闻言,舒冉并不感到意外。她就知道邢毅和秦牧远一定正面交锋过了,不然邢毅手上怎么会有那个u盘。
“那你的手呢?”
若不是刚刚他伸手挡她,她并不会注意到他手掌上的绷带。
“还有,你的管家明明说了,你受伤是因为我。”
舒冉交起双臂,审视着他。
“……我都说了,不关你的事。”
“如果我一定要问呢?”
舒冉低下头凑近秦牧远面前。
“我只是很好奇,昨天到底晚上发生了什么,居然令秦先生如此想要逃避?”
秦牧远对上她一双弯弯的笑眼。
“你就一定要这么好奇吗?”
“好奇是女人的天性,而我从不收敛我的天性。”
“……”
这个女人……也许昨晚他就不该回去找她,自然也不会发生后面一系列更令他头疼的事。
“……你现在不说,我迟早也会知道的。”她笑意盈盈,“对了,我还想跟你商量件事。”
“商量什么。”
“我呢,很久没有这么舒服的睡过觉了。你庄园里房间这么多,我的公寓也快到期了,我能不能租你一间房?”
她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都齐齐望向她,等待秦牧远下一秒的回答。
“租房……”
秦牧远微抬起眉,眸中带着深深的怀疑。
“你租得起吗?”
“嗯……”她想了一会儿,“这样,我付一半的租金,剩下一半我可以用劳动力来换。”
“你?能干什么。”他微挑气眉。
“别忘了,我以前可是你的私人医生。并且我还可以你免费当心理医生,护士,外科医生……”
“……”
“你可别跟我说,你这儿不需要医生。”她垂眸望向他手上的伤口。
“再有,你明目张胆的住在我这儿,不怕被邢毅知道么?”他交起双臂,好整以暇的望向她。
“你放心,他最近可没空关心我住在哪。即便是有时间,他也不会关注我……”她看似装作轻松,语气中却带着自嘲的意味。
“所以你想清楚,彻底放弃了?”
“不,还没。”她微叹口气,“所以我想在你庄园里散散心,不过我是该稍微放下执着,好好理理我的思绪了。”
秦牧远一时深深的望了她许久,才缓缓收回视线。
“……管家。”
“在。”
“给舒小姐整理间卧室。”
“啊……好,我这就吩咐下去。”
从管家震惊的表情来看,似乎大家都没想到秦牧远会答应这样的要求。
“我看不必整理新的房间了吧,昨晚睡的那个房间就不错。”
“呃……舒小姐,那是顾……”
管家话还未完,秦牧远凉声打断。
“既然你喜欢,就那间了。”
“先生,那房间可是……”管家在一旁小声提醒。
“我知道。”秦牧远沉声回道。
其实只要知道顾因因还活着,她曾经的房间或是什么,都已经无所谓了。
“那就谢谢咯!”舒冉笑着朝他眨眨眼,“秦牧远啊,实话说,你可是我回国后新交的第一个靠谱的朋友。”
“……”
他不语,单瞥了她一眼。
她眉眼弯弯,笑的纯碎。
怎么说呢,这个女人,总是能令他无奈又没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