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局势越发不好控制,天枢只好应允,“好,那我们就回天庭,让天庭来公判。到时是非对错,自有答案。”
南斗星君哼了一声,“只希望天庭不要包庇大皇子你。”
天枢道,“我以我神族日月族徽起誓,若当真查明是我做的,我定当吻颈自尽,以谢天下。在场的北极军将士,还有神族将士,都可以为我今日的誓言作证。若有违背,人人得而诛之。”
天枢说完,转头看向南斗星君,南斗星君也正看着他。两人眼神交锋,互不相让。
仇烨派人传信给介冉,告诉他一切都很顺利。介冉看完后,把信烧了,转头对一旁的巨威星君说,“咱们也该行动了,好好安排一下,准备迎接大皇子的凯旋。”
巨威星君笑了笑,说道,“您放心吧,我这边都准备好了。这一次,绝对让天枢再也翻不了身。”
想起仇烨之前传来的消息,巨威星君问道,“没想到天枢贵为神族大皇子,竟然会修习血祭之法。莫非您早就知道,才会布这样的局?”
介冉淡淡道,“我不知道他会血祭之法,但我知道,单论打仗,他一定会赢。”
说这话的时候,介冉目光淡漠。他想起了他们小的时候。
大皇子天枢天赋异禀,与同龄人比武从来没有输过,加上身份高贵,从小就享受着众星捧月的待遇。那个时候的天枢很骄傲,谁都不放在眼里,但却唯独对介冉高看一眼。因为同学中只有他,能够与他打成平手。
渐渐的,比武的次数多了,两人逐渐结成了朋友。骄傲的天枢与孤傲的介冉,曾经也有过一段匪浅的友谊。
可是有一天,天枢知道了介冉的身世,从此开始对他产生了厌恶之心。而介冉知道原因后,也再也没有亲近过他。
就这样,两个人渐行渐远。最后,竟然走到了这样一个局面。
回忆起往事,介冉嘴角勾出一个讽刺的弧度,转而问道,“天帝那边怎么样了?”
“属下已经趁人不注意,将月玦从他体内取出来了。算算日子,天枢回来之前,他应该能清醒过来。”巨威星君回道。
介冉道,“那就好。回头你把月玦放在他的寝殿附近,别让他好得太快。不然等他恢复了精力,起了疑心,恐怕会查到咱们头上,影响到咱们的计划。”
巨威星君点了点头,“您说的是,我这就去办。”
过了一会儿,介冉又问道,“公主那边……,有没有怀疑什么?”
巨威星君想了想,回道,“应该没有,我这几日以取送天帝玉玺为借口,出入文泰殿几次。洛夭公主行为举止与往常无异。看样子,并没有感应到月玦的气息,也不知道咱们的图谋。”
介冉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巨威星君接着道,“看来您所用的封印气息之法确实有效,竟连月神都瞒过了。也难怪,您为了能操纵月玦,自几百年前就故意接近洛夭公主,沾染她身上的月光之气。后来又揽下为她辅导功课的差事,以便频繁出入月宫,有机会接触月玦。
说起来,那小公主也真是单纯,还以为您是真的待她好,不仅对您丝毫不设防,还将月玦的启用开关和使用方法都告诉了您。哈,她以后如果知道了真相,知道原来是她害死了自己的父亲和兄长,不知道会是什么心情。”
“够了。“介冉突然道,不知为何,他心中忽然烦躁起来,对巨威星君说道,“你先下去吧。”
巨威星君没有走,反而看着他说道,“主上,我说这些话,就是想提醒您,不要忘记初衷。您对洛夭公主,本来就是利用,不要到了最后,真的对她动了感情,那可是会万劫不复的。”
介冉不语。
巨威星君又说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已经做到这个地步,势必是要一条路走到黑了。你们两个,注定是要有血海深仇的。这个时候,您如果还感情用事,将来必定是要吃大亏的。”
介冉不以为然,“她有多大本事,我很清楚。难不成你还觉得,她能杀得了我?”
“来日方长,主上若是执意将她留在身边,那她总会找着机会害您的。所以,属下斗胆,请主上登上大位之后,将她流放或者囚禁起来。”
介冉皱眉,“这些事我自有主张,你就不要再操心了。”
巨威星君还想再说什么,介冉伸手制止了他。巨威星君无奈,只好告辞退下。
与此同时,天庭也收到了北极传来的信件。天庭震动,众仙议论纷纷。
天帝不在,紫微大帝已经亡故,四御之中的另外两位也已经避世隐居,不理朝堂琐事。如今的天庭之上,由三清主持大局。
太上老君,灵宝天尊,和元始天尊商量了一番公判事宜,然后便宣召让度世星君,还有北极军将士的代表一并赶回天庭,共同参与公判。又派仵作司和断案司去北极取证。
公判时间定在两日后,地点就在天庭朝堂之上。
这件事很快就在天宫里传得沸沸扬扬。
文泰殿里,洛夭听崖玉添枝加叶的把故事说完,心中不免担忧起来。
“其实这件事摆明了是有人栽赃陷害。大哥又不傻,怎么会在谈判当口杀人呢。”崖玉道。
“我也不相信天枢哥哥会做这样的事。但问题是,谁想陷害哥哥?他所图的又是什么?还有,要是天庭的人查不出真相,冤枉了哥哥该怎么办?”洛夭蹙眉道。
“放心吧。你当仵作司和断案司的人都是吃白饭的呀?他们肯定能查出真凶,还咱哥一个公道的。”崖玉没心没肺的,并不将这事放在心上。
洛夭却没有他那么乐观,“真要是像你说的这么容易就好了。但是先不管那真凶所谋为何,单说他费这么大功夫,绕这么大圈子,我觉得,他不单是想诬蔑天枢哥哥这么简单。后面可能还会有大动作。”
“他还能干嘛呀?难道他还想要大哥的命?”崖玉皱眉道。
“不知道,但还是要提醒哥哥,让他小心一些。毕竟敌人在暗,我们在明,他要做什么,我们防不胜防。”洛夭缓缓道。
崖玉看着她,“你想太多了吧?说的我都瘆得慌了。”
洛夭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小毛孩懂什么?去,把纸笔拿来,我要给天枢哥哥写信。”
崖玉不情不愿的去给她拿东西,嘴里嘟囔着,“就会使唤我,你自己怎么不去?”
洛夭没有理他,一手托着下巴,目光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这两日,神界中还算是平静。无论天庭还是北极,都没出什么乱子。
然而公判前一天晚上,又发生了一件震动朝野的大事。
天帝清醒了。
天帝醒来,是焱妃最先发现的,她惊呼一声,连忙高兴的跑出去叫人,又跑去御膳房,张罗着给天帝弄些好吃的。
洛夭也高兴坏了,扑上去抱着天帝喜极而泣。天帝脸上带着无奈的笑,拍着小女儿的后背,很耐心的哄她,等她终于止住哽咽,才问道,“朕病的这段日子,神界可发生了什么事吗?”
洛夭抽噎着,将北极动乱,天枢平叛还有和谈之日,紫微大帝离奇过世的消息说了,末了加了一句,“我不在朝堂之上,这些都是我从崖玉还有其它宫女口中听来的小道消息,不知道具体情况是否属实。父君还是传个大臣过来,仔细询问一下吧。”
天帝点了点头,让人把司命星君叫来。
小半个时辰以后,外面更漏声响起,介冉踏着月光赶来。
介冉神情也有几分激动,向天帝行了个大礼,又关怀的问了几句天帝的身体情况。
洛夭在一边道,“父君身体已经好多了,介冉哥哥你就放心吧。别说那些没用的了,你赶紧把这几日朝堂上的事情跟父君汇报一下吧。”
天帝宠溺的笑了笑,嗔怪道,“你这丫头,怎么跟介冉说话呢?没规没矩的。”
洛夭撅嘴道,“有什么关系吗?介冉哥哥又不是外人,也不像孟翌那么小肚鸡肠,肯定不会生我的气的,不信你问他。”
闻言,介冉也不禁一笑。天帝看着她摇了摇头,又对介冉说道,“这丫头都被我惯坏了,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介冉道,“陛下多虑了。微臣也算是从小看着洛洛长大的,对她的心性再了解不过。她从小便活泼顽皮,微臣早就习惯了,又怎么会因此责怪她呢。”
天帝看着他们两个,满意的笑了笑,说道,“如此,朕就放心了。”
洛夭不解,“父君,你放心什么呀?”
天帝摸了摸她的头,说道,“你还小,等再过几年,你就知道了。”
洛夭还是没听懂。
天帝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洛洛,你先出去,朕有话要和介冉说。”
“什么话呀?我不能听吗?”洛夭撅嘴道。
天帝微笑的看着她,说道,“说些朝堂上的事,你不会感兴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