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一下课,四人组合急匆匆地就去占位置排队打饭,现在只有她们两个倒也不用那么急,反正饭堂去晚了也能打到饭,只是菜好不好的问题。而马悦和刘琪两个则是还没有到下课之前就订了外卖,从此踏上了吃外卖的道路。
“好怀念之前去外街吃饭的日子啊。”宁乐站在长长的队伍中,抱怨万分。
“有money咱们就去。”她大拇指和食指做了一个数钱的动作,示意她咱们没有这个东西,只能泡饭堂。
宁乐垂头丧气地只好乖乖站好排队。
刚进学校时,她们还不大习惯饭堂的伙食,每天都去外街吃,想吃什么就点什么,毕竟外街开销很大,没过多久她们的小腰包就瘪了,只好灰溜溜的进饭堂。
渐渐吃习惯了,她们也就习惯了饭堂的饭,只是对长长的队伍和占不到位置之事,来一次抱怨一次。
偌大的饭堂,可以看见别人盘子里吃得干干净净的,正所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他们真是把这首诗做得淋淋精致,也真是为难他们了。
而她们两个总是饭吃一点点,菜嘛好吃的就多吃一点,不好吃就不会为难自己。干脆利落的倒掉。
两人步伐不急不慢的往宿舍走去,一路上说说学校的风气啊,或者遇到某几对情侣啊,然后羡慕的小眼神放在人家身上久久不离开,宁乐还立志该给自己找个男朋友了,而她却在幻想什么时候才能遇见他。两人各怀心事,嘴上虽说着其他,但谁能看出谁的心呢。
回到宿舍,一打开门,就闻到一股外卖堆积的刺鼻味,还有汗气未得到解放的味道,真是不想走进去。
虽说已是七月天,可对于A省来说,并不是太冷,中午到下午太阳还是高挂在蓝天。
她此刻不管这些,急匆匆地就往厕所里跑。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一吃完饭,跑厕所就是她的首要大事了。
“我先开一下门,透透风。”宁乐不冷不热地口气,听不出生气的韵味。
“开后门,前门刚好对着我,我冷。”马悦语气生硬,只因她的床位是进门左边第一个,一开门,寒气刚好对着她吹。
“前后门我都开。”宁乐一句话,生生堵住了马悦。
马悦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背朝她们,但谁都能想到此刻她的脸十分不好看,心情也不怎么好了。但马悦是那种特能忍的人,就算她对你再不满或者讨厌她也不会说,脸上照样笑盈盈地与你谈论生活琐事。总之她做的事不会超出自己利益范围之外。
“开吧,我也觉得有点难闻。开一会儿,把这股气散开就好了。”刘琪语气淡淡,她倒不是那种害怕冷的人,只是不想局面太过于尴尬。
刘琪倒也没有马悦那样心机重,她给人的第一感觉就像是从漫画中走出来一样,但相处久了,就知道这些都是在化妆品之下的效果。唯一相同的就是自私,从不挑别人的错误,还一直夸别人怎么好之内的话。
待她解决出来,便看到宁乐和刘琪坐在各自位置上,各看各的电视剧。前后门开到最大,马悦则在床上玩手机。
“马悦,今早怎么不叫我。”她知道答案,可还是嬉皮笑脸地故作委屈相。
“我为什么要叫你,你自己不会起啊。”马悦眼睛一直盯着手机,手指还在上面挥动着,语气不是那么好。
尴尬……
听出语气不好,她也没有往枪口上撞了,很识相地闭嘴。要是之前她一定会接下她的话,可现在情况不是那么和谐。她听力很好,刚刚在厕所她把她们的话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宁乐,一会儿把门关上吧,我先上床睡午觉了。”她换下睡衣之后,爬到床上又低头对着宁乐说。
“下午又没课,现在就睡了?”宁乐抬头对上她的视线。
音乐学院的课不像其他学院那么多,一天最多两节课,有时一天也没有课,剩下的时间就是他们自由安排泡琴房。而她们每次都是在上专业课前天才会那么积极。
“我要去接着做梦,也许会梦见帅哥呢?”她说得很是得意,眼睛里还冒着难见的小金光。把刚刚的尴尬抛之脑后。
“美的吧你。”宁乐瞪了她一眼,也就低头看自己的偶像剧。
她躺床上玩了一会消消乐,玩着玩着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
同样是暗黑的夜色,场景却是不同。只见她孤身一人站在七棵高矮胖瘦的树中间,脚步愈发上前,又亦豫止步。眉眼中带有喜悦,心想这不是家乡被她誉为“七育树”的那七棵七仙树吗?自己怎么会在这?而且它们不是因为要修建旅游景点而被砍掉了吗?难道这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
有了这个想法在心头,她便没有什么害怕的了。只见她盘脚坐在红树下,开始抚摸它被烧了一截的树躯,眼底里闪过心疼。
突然人潮人往,几声嬉戏声和谈话声,不得不让她转头。只见儿时玩伴和几个街坊邻居从她旁边走过,穿着往常,头型不改,一边说话,手指还比划着,可滑稽了。
她站起来,拉住他们,想加入他们的行列,可奈何碰不到他们,他们也听不见她的话。这时被孤立起来的她,很是着急。再看向“七育树”,哪里还有他们的影子,这时害怕之心萦绕在心头,挥洒不去。
她抬步乱跑起来,每跑一步,所处的环境皆是尸体遍地或者坟墓亦或悬崖峭壁。害怕之心越发强烈,颤抖着身躯,张口胡乱大声喊叫,奈何怎么也喊叫不出声来。额头两旁都冒出了丝丝汗水,分明是急出来的冷汗。
挣扎不出,她放弃了胡乱跑。蹲下来,双手环膝。表面看似在哽咽抽泣,其实是在思考。
待她再次抬头,哪里还是刚刚可怕的场景,而是身处漂亮的花房里。她慢慢起身打量着眼前一切,真是漂亮极了,就算是电视上演的美景也没有此刻美。她忘记了方才遇到的坏情景,陶醉于花房的美景之中。
“可满意?”一声声沉稳而富有磁性声音传入她耳中,她不得不朝声音发出地望去。
她只看到黑乎乎的一片,别的什么也没有看见,她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刚刚的惊吓中出现幻听了。考虑到这一点,她也就没有在意。
“春梦一刻值千金。”声音又来了,而且这次带有调戏的韵儿。
她必须得在意了,再次望向出声音的地方。
“你是谁,别装神弄鬼。”能发出声音,令她很是激动。虽很害怕,连声音都带有颤抖之气,可她尽量压低声音,表示自己不怕。
渐渐地,渐渐地,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黑影,黑影越来越逼近,越来越逼近……她吓得往后退,退得稍微有点快,以至于跌倒在地。
“你别过来。”虽害怕得跌倒,但她脑袋却尚有一丝镇静存在,伸手挡住黑影。
“你可是在怕我?”黑影仿佛听了她话,真的没有过去,语气似乎不容置疑。
“怕。”她老实说出口,看见这么个大黑影,而且还会说话,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黑影似是在冷笑,又似在凝视她。
“可知这个地方只有谁能进。”黑影突然转移话题。
她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儿摇头。
“我娘子。”淡淡的三个字砸在她头上。
我娘子!
我娘子!
……
她吓得脸色煞白,目光暗淡。
“我是误打误撞进来的,应该不算。”她抱有一丝侥幸。
“你说呢?我的娘子。”黑影一闪便飘到她跟前,与她对视,言语中带有戏弄之意。
“啊……我不是!我不是!”她彻底乱了分寸,闭上眼睛,双手不停地拍打着眼前的黑影。
黑影突然对着她邪恶大笑,渐渐消失了……
她突然从床上惊醒过来,喘着粗气。额头,脸上,乃至整个身体都是汗水,连三千青丝也打湿了枕头。脑海里依旧回荡着黑影淫荡之声,“娘子,春梦一刻值千金,我还会来。”这哪里是春梦,明明是噩梦。想想她整个汗毛的都竖起来了,真是可怕。
外面似乎以接近黄昏,室友们都还在睡。她也没有了睡意,再想到黑影的话,也害怕得不敢睡了。可刚下床便看到宁乐的一双朦胧睡意眼睛正看着她,更吓得她差点从床上跌落下去。
好在她手快,再加上宁乐及时拉住他,才避免她受罪一遭。
“你这是梦见什么了呀,看把你吓得,只差屁股尿流了。”宁乐睡得好好的,但床咯吱咯吱的而且还晃得厉害,弄得她只能盯着罪魁祸首。见她纠结的脸和像水一般的汗水,直觉告诉她,她做噩梦了。就没有了困意,伸手一直推她,也不醒,只能看着她了。就有了方才那一幕。
“有这么夸张吗。”她声音明显沙哑了几分,“还屁股尿流呢。”
宁乐见她没事,就自己看自己的电视剧。
她也睡不着了,往常的话,她可能还赖在床上玩一会儿手机。可现在她连床都懒得躺了,直接下床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