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曾想，没有正规营业执照的小店铺一定会面临着风险。比如像烤翅王这样的小店，拉不拉肚子完全是看运气的。
窜入厕所的十次，郑杳茗虚弱无力得从门内几乎是爬了出来。
天呐，她的肚子好疼。为什么她的肚子就像是被几把刀子搅入了腹中。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不就是几串鸡翅吗？
肚子中的不适继续传来，郑杳茗紧紧地缩成一团。
没有崔玉的日子，的确难熬。
而郑杳茗这个时候也终于选择了“服软。”
“崔玉，在吗？”
郑杳茗给崔玉发了个消息，崔玉并没有回她的消息。
“我现在很难受，如果你愿意回来，我想聘用你。”
诚然，她也不知道聘用崔玉做什么，但他一旦离开，郑杳茗就感觉自己从心里到外在，都一概不舒服。
等了好久，崔玉还是没有发消息。就在郑杳茗决定自己放弃崔玉时，卧室中出现了一个人影。这个人瘦瘦高高，长得很像是崔玉。因为睁开天眼之后的郑杳茗害怕看错，一时之间不敢对那个黑影搭话。
“你怎么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郑杳茗差点哭出声来。她一下子扑到崔玉的身上，和崔玉撞了个满怀。
崔玉则是有点震惊，对于郑杳茗昨日的话语，完全不像是一个人的作为。
而郑杳茗又嗷嗷的哭了起来，这就让崔玉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你这是怎么了？”
“我肚子疼。”
崔玉做到床上，抱着郑杳茗，用手摸着她的肚子。
“哪里疼，我给你揉揉。”
“揉揉不管用。”
“为什么肚子疼？”崔玉疑问得看着郑杳茗。
“我昨天，吃坏肚子了。”
“你吃什么了，吃坏肚子了？”
郑杳茗不敢说话了，不过迫于崔玉的威压，郑杳茗还是吐露了实情。
“额……”
崔玉看郑杳茗不说实话，也是气急。
“赶紧说。”
“烤串。”
这一诈乎，郑杳茗就把自己的底儿给露了。
“你说说你。”
崔玉责怪郑杳茗的馋嘴，又自责自己没有照顾好她。
“我以后不吃了。”
“也不是不吃。”崔玉站起身来，把郑杳茗塞到被窝里，“你喜欢吃什么，可以自己做。就算是自己不去做，也可以去干净的地方吃。你一个人孤身在外，没碰到我之前是怎么存活的？”
郑杳茗当然也不答话，自己大学前两年的时光，都是在食堂吃。而且就算是在外面吃，也不会拉肚子。不知道崔玉怎么调教了自己的胃，现如今她已经不适合在外面吃饭了……
“你别骂我了。”
“好，我不骂你了。都已经发生了。我骂你做什么。”
崔玉跑到厨房去，给郑杳茗烧了一壶水。而郑杳茗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只能静悄悄的继续在床上躺着，无力而感到欣慰。
过了几分钟，崔玉烧了水给郑杳茗递过来，扶着她坐了起来。郑杳茗艰难的坐起身来，然后嘬了一口热水。喝了水后觉得自己的身体一下子暖了起来。
“有你真好。”郑杳茗的声音小小的，很是小心，但是她的每一句话都带着对崔玉的发发自肺腑的感谢，崔玉一下子脸红了。
“你这个小丫头，一天就知道让我操心。你说说你……”
郑杳茗点了点头，淡淡的“嗯”了一声，不再多说什么，崔玉自然也舍不得骂她什么。
“晚上我给你做点粥，吃店咸菜，过几天我腌点咸鸭蛋出来。”
郑杳茗已经没有力气回答了，躺在床上忍受着自己身上慢慢袭来的寒冷。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让她依旧挂怀的，那就是崔玉了吧。
崔玉陪伴着她度过了最困难的那一段时光，同样的，崔玉也是她这辈子的小确幸。
“好像，有几个订单。”
郑杳茗想起来，自己刚刚躺下开始，郭成林的手机就响个不停。估计是订单一直没有停。现在除了崔玉，她最关心的就是接单问题了。
崔玉从茶几上拿起来郭成林的手机，查看新发过来的订单。
“现在是还有十几个订单，你的身体能扛得住吗？”
郑杳茗想了想，赶紧摇了摇头，比起钞票，她更爱惜自己的生命啊！
“那怎么办？”
“我……”郑杳茗想了想，那就让崔玉下午接手接手生意吧，“下午的咖啡你来冲。放多少水你把杯子给我拿过来。”
崔玉赶紧跑到厨房去给郑杳茗拿来一个量杯，郑杳茗其实也不确定具体倒多少水，大概给崔玉比划了一个差不多的量度。
“你按照这个水冲咖啡，然后用筛子筛一遍，不要出现结块症状。”
郑杳茗说完，就钻入被窝继续睡觉了，她再也不想管这些关于订单的事情。
到了六点多的时候，听到一阵响声的郑杳茗朦朦胧胧睁开自己的眼睛。原来是崔玉冲泡好了咖啡正在发送。发完之后，他将所有的金钱全都交给了郑杳茗。
郑杳茗听到自己的手机震了震，打开六道微信7000RMB进账，她顺手就点了一个“收款”。
“你醒了？”
崔玉拿着手机走到屋内，郑杳茗“嗯”了一声，看着崔玉盈盈一笑。
“怎么这么开心？”
“刚才睡着了以后，肚子再也没有疼。所以开心啊。”
崔玉“嗯”了一声，一溜烟又不见了踪影。
郑杳茗拿起自己的一件披风，披到身上。一步一抖走到厨房外面。看着崔玉正在灶台前忙活，香软的粥从锅内发出一阵阵香甜的味道。
她刚想再走几步，结果腿发软，便赶紧找到凳子坐了下来。
“熬粥也这么香，你以前真是个判官吗？”
郑杳茗趴在桌子上，虽然吐槽的情绪不减，但是这味道一下子让她“缴械投降”。
“你要是平白无故有这么长的寿命，随便做点什么都会好吃。”
崔玉端着一锅粥走到郑杳茗的面前，将一个砂锅放到桌子上。随后有到厨房去拿了筷子和碗。郑杳茗则半死不活的趴在桌子上，等着崔玉给自己盛饭。
有一句话崔玉没有说错。“平白无故有这么长的寿命，随便做点什么都会好吃。”
做饭就是一个熟练工，再没有天赋的人做上三百年的饭估计也能成半个食神。
“能遇见你，真是幸运。”
崔玉瞅了一眼郑杳茗不再说什么了，将盛好的粥递给了郑杳茗。
这粥里不仅仅又芋头、山药，还有玉米粒。整个味道是偏咸的。
郑杳茗如今无比确定崔玉是南方人了，但是却从没有听他说起过自己的家乡。
“这个粥看着成色真不错。”郑杳茗舀起一勺，吹了吹送入口中，嘴唇间勾出一抹微笑。
“我看你肚子不好，做了一些软烂的东西，还有你嘴里没有味道，想着咸菜什么的伤身体，所以做了咸粥。”
“那你可会做甜粥吗？”
“会是会，而且觉得甜粥更简单。但是我偏偏不喜欢吃甜粥，喜欢吃咸粥。”
郑杳茗又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
“我觉得你上辈子是南方人吧。”
崔玉突然间沉默了，不过很快恢复了原有的温暖笑容。
“要是我知道我上辈子是哪里人，我就算是拼死也想回去探探亲。给我的父母上一炷香。但是很可惜了……我并不记得我是哪里人。”
随后，崔玉看着郑杳茗不解的样子，赶紧给她解释道：“因为不管是做鬼差还是做判官，最害怕的就是地域保护。比如我是……比如说是帝都人，那么我看见老乡肯定会轻判啊，你说对不对？这是自古以来的人之常情。不过为了保证公平，我们在当差之后，很快就会忘记自己的籍贯。地府里面有一种特殊的药物，能够消除我们对于前世的记忆。”
说起这里，崔玉有些伤感。
“没事的，也许你是忘掉了不开心的事情，对不对？不过你又怎么知道自己最后是被饿死的呢？”
崔玉笑了一声。
“一些跟籍贯无关的记忆，还是保留下来了。毕竟地府也不能那么绝情。要不然谁来当差。”
郑杳茗若有若无的“嗯”了一声，想到自己死了以后也要去那里，心里不免舒服了许多。但愿地府说的像是他说的那么人性化吧。
看着郑杳茗低头不语，沉默着喝粥，崔玉想到下午的生意还没有跟郑杳茗说。
“今天下午的订单，顾客都反应说不错。我不知道你的愿望是什么，是想挣更多的钱还是……”
崔玉问的这个问题对郑杳茗来说真的是一个究极考验了。
一方面她并不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钱赚到自己够花就可以了。但是要是说如今还有什么梦想，就是给母亲更好的生活，她还没有想那么远，如果说再远一些，那就是帮崔玉洗干净嫌疑。
可是……这个目标更远大了。
两个人继而沉默无声的吃完了晚饭，崔玉去刷碗，而郑杳茗从屋子里翻出来一个小本子开始记账。
最近赚了不少钱，她要一一记录下来，还有一会儿要跟崔玉商量一下聘用他的事情。毕竟也不能让他在这里一无所获。
虽然说是戴罪之身，但是她也不是什么土财主。崔玉帮她帮了很多。
崔玉终于洗完了碗坐了下来，郑杳茗示意崔玉坐下，两个人就这样相对无言了几秒钟，这次是郑杳茗先发话了。
“今天早上，我说要让你回来，我想聘用你，并不是一个让你回来的陷阱。”
崔玉对郑杳茗要说的话有点惊讶，“聘用”这个词对他来说已经过去太久了。
“我不能让你在这里，当一个义工。”
崔玉看着郑杳茗的微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身后总是一阵阵的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