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晚饭，帝都已经天黑了。郑杳茗穿好厚厚的羽绒衣，带着崔玉出了门。
过了小区门口的小马路，崔玉看了看此地风水，觉得极佳。
“当初你怎么挑的房子，这里的风水还不错。”
郑杳茗满头都是黑人问号，风水是什么鬼？能吃吗？
“诶，我也不会看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看这里，门前的马路示意车流，车流似水。背后是一座不知道何年何月形成的小土山，在你们这种富贵繁华之都，竟然不选择铲掉小土堆。的确是……很有头脑了。”
对于风水，郑杳茗觉得还真是不置可否。不过从网上看过一些风水师百万资产的富贵繁华生活，玄学在现当代还真的很赚钱。
“你以前学过风水？”
郑杳茗记得崔玉去世之前是一个秀才，应该不是什么道士或者风水先生，怎的现在懂这么多东西。
“哎，你们现在倒是什么都不懂了。虽然我是一届儒生，但是在当时，这是大家都懂的道理。如今你读了这么多年书，反而不懂了。”
崔玉的每一句话里，都带着对郑杳茗的失望，郑杳茗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对崔玉解释一些什么。
“就如你所说的，现在的时代是在变迁的，你所说的这些早被达成了封建迷信……”
“那你告诉我，封建是什么？迷信又是什么？”
郑杳茗不说话了，她带着崔玉一言不发。
过了小马路，一间刚刚开业的小奶茶铺正在开门营业，郑杳茗拉开玻璃门，走到了奶茶店里面。
“老板要一杯熊猫奶盖，要一杯大水果茶。”
收银台的的小姐姐看了郑杳茗许久，反映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额……你要喝两杯茶？”
“对，两杯。我带走。”郑杳茗瞅了一眼崔玉，而崔玉高冷的扬起自己的下巴，像是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一样。
哎……郑杳茗觉得自己而是冤枉，其实自己根本没有说什么，倒是这个崔玉小题大做了。
“凉的还是热的？”
“熊猫奶盖要凉的，我的水果茶要热的。”
“甜度呢？”
“两杯都少糖。”
崔玉斜眼看着郑杳茗，很快熊猫奶盖和水果茶都做好了。崔玉刚想上手过去接，但是郑杳茗一下子拦了下来，并给崔玉了一个脸色。崔玉马上会意，赶紧收回了自己的手。
郑杳茗带着崔玉，走出殿外，收银台的小姐姐并没有对刚刚来的这位客人有什么怀疑。
“您有一个新的美团外卖订单。”
诚然，收银台的小姐姐也没有多想什么，赶紧接下来美团外卖的订单，要求后台开始制作订单。
郑杳茗带着崔玉一路走着，天已经黑了。帝都的大风凌冽到了极点，这几天正好是帝都的寒潮来袭。真不知道天是不是漏了一个口子，所以这个帝都才会引来这么大的风。
“东西我们带会家里喝吧。”
“行。”
崔玉想起一桌子的菜没有吃完，还要回去收拾，郑杳茗明天还有考试，自然是不忍打扰她。郑杳茗也是急着回去复习，毕竟帝都电子科技学院最近改变了以往的课程模式，如今如果挂科是需要重修的，连补考机会都没有。
两个人一前一后回了家，郑杳茗看着楼道里没人才敢把杯子交给崔玉，自己来开门。不过她更好奇的是如果有个人这个时候路过，会不会惊讶于两个杯子悬浮于半空之中。
“你想什么呢？”
崔玉进了门，郑杳茗把门带上。看着郑杳茗诡异的神情，崔玉非常不解。
“没有想什么。”郑杳茗抿了抿嘴唇，跟崔玉抢着收拾桌子上的脏盘子。顺便把吃剩的菜品放入冰箱里保鲜。
屋内登时之间一片寂静，只有厨房中水流的声音，还有海绵摩擦瓷盘的声音。
终于，郑杳茗算是熬不住了。
“刚才我想说的是……无论这个时代怎么改变，只要是正确的东西，就永远不会失去色彩，也不会被人遗忘。”
郑杳茗想要打开崔玉的心结，但是不知道为何屋内又传来一阵寂静。崔玉站在厨房中，给郑杳茗切着水果，一副自己对这些都漠不关心的样子。
“哦，还有件事情想要请教你。”郑杳茗看着屋内的气氛着实冷清，又想起来自己的一个疑问。
“嗯。”
“比如我递给你一件东西，别人看到这个东西悬浮在半空中，还是……”
崔玉就知道，郑杳茗一定对这个问题非常好奇。
“这个问题啊……说起来很简单，你知道饿鬼道对你们人伦道是没有办法产生影响的，所以你们祭祀给我们的东西，我接过手的那一刻，就等于是……消失了。如果你没有阴阳眼，我今天拿起来了这杯奶茶，你就看不见这杯奶茶了。”
郑杳茗听得，不知道为何身后阵阵发凉。突然想起来霓虹国的一个传说。
“你知道霓虹国吗？”
“知道……古代称呼为倭国。怎的了？”
“在那边有一个传说，就说如果小孩子丢了，莫名其妙消失了，就被称为‘神隐’，你说，是不是你们做的好事儿？”
崔玉想了想，摇了摇头。
“这不是我职权管辖的范围，所以不是很清楚。”
郑杳茗真是一阵失望，不过很快恢复了状态。
洗完了盘子之后，郑杳茗脱下手套，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看书背题，崔玉则是坐在凳子上开始买东西，郑杳茗听到屋外有一些清微的响动，并不在意。
很快，瞌睡虫找了上来，郑杳茗面前的题目开始变得模糊。正在昏昏欲睡时，崔玉端进来一盘水果切，放在了郑杳茗的手边。
“困了？吃点水果继续复习。”
说完这句话，郑杳茗一个激灵惊醒了。
“你在外面忙什么呢？”
郑杳茗的声音懒懒的，顺手用叉子叉起一块菠萝来，诶？崔玉买了水果，可能是放冰箱里了，自己没有看见而已。
“你看你这个狗窝，我帮你收拾一下。打扰你了？”
“那倒没有。”
郑杳茗的声音油腔滑调的，抖着自己的双腿看着崔玉。
“几点了？”
“十一点半了。”
原来已经这么晚了？郑杳茗打开自己的手机，看到几个小时前周景程发过来消息，当然还有郭成林的消息，郑杳茗每次都自动屏蔽了他的消息。
“我想着再看一会儿书就睡觉。你要不要……”郑杳茗说着，突然间自己的脸红成了苹果，“家里只有一张床……”
很显然，郑杳茗虽然话语轻佻，但是这却是一个事实。
“额……我睡外面吧。”
崔玉的脸颊微红，郑杳茗则不好意思起来。
“我……睡地下怎么样？”郑杳茗提议道，但是崔玉肯定是不会答应的。无论作为大明朝的男子，还是作为一介鬼差，都不可能欺负郑杳茗，让她睡到地上去。
“不行，你还是安安稳稳的睡在这里，我会在外面想办法的。”
“不如睡一起吧。现在这个时代民风开放。只要你不对我动手动脚就没有什么。”
郑杳茗知道，现在自己寝室里，除了殷素素之外，剩下的两位都已经在外面和男朋友有过爱爱了。而且这种事情在大学里本身就不是什么隐私，更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显然，崔玉是极为不情愿的，甚至觉得郑杳茗这个时候做的有些过火。当然郑杳茗也不会强求什么。
“哎……我就是给你说一下，时代不同了。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能拦着你。”
崔玉“嗯”了一声，还是转身走出门去。莫名其妙的，她竟然失落起来。
奇了怪了，为什么会凭空产生这种失落，又为什么自己会对崔玉的这种行为感到失落，莫非真的是想那种事了？
郑杳茗还知道自己明天要考试，于是赶紧把崔玉从自己的脑子里赶走。
脱了衣服，简单洗漱了一下，迅速钻入被窝中。毕竟这几天北京寒流，冷得吓人，还是赶紧睡着要紧。要不然被冻死了，只能让崔玉给自己收尸了。临睡之前，郑杳茗依旧是刷了刷微信。
而这个时间点，出人意料的，程颐淑给郑杳茗发了一条消息。
“宝贝，我这里一切安好。你给我的钱已经用于治疗费结算的问题上。现在手里还剩下一些钱，转诊单已经办好了，不知道你那边的钱款是否是稳定的？”
哎，可怜的老妈。
郑杳茗觉得自己最近遇到崔玉之后智商下降不少，但是她依旧清楚，如果母亲不是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怎么又会跟自己要钱呢？
“老妈，你按时来帝都就诊，我赚钱的能力很强，也是正规的生意，不要有顾虑，这里有你想要的治疗方式。”
说着这句话，郑杳茗心里没底，因为很快，再过几天自己就不用卖苹果了。但是新的问题也出现了，她并没有新的生意可以做。
这才想起来自己忽略的郭成林的消息，对了对了！自己委托了郭成林给自己卖咖啡，怎么突然间就变了脸色，不接他的消息了。
这可好！
打开郭成林的消息，郑杳茗看到几句话。
“郑杳茗，我联系到一位仙子道的大佬，想要品尝你的咖啡。我知道你经常不上线，所以跟他预约了一个时间，请明天早上九点准时给我送货。我会递交给这位仙子道大佬。货到付款，可以吗？”
原来这么快竟然就推销出去一杯了，真可以。
郑杳茗觉得自己以前真的是小看了郭成林，他的手腕不在崔玉之下，就是害怕他人脉这么广，还是害怕万一走了岔路怎么办。
有的人做官就是真的人民公仆，有的人做官是厚黑学样样在行。郑杳茗也希望郭成林是一个好官，如果他能够考上鬼差的话……
“好的，我收到了。因为在考试期间，所以有点忙。货我会准时送到的。”
郑杳茗打着打着字，还想给郭成林发一句晚安。可是不争气的眼皮越来越沉，大脑也不想工作了，一下子郑杳茗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