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杳茗觉得无聊，和天真皇人聊这些东西让她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无力于自己是个凡人，也无力于自己无法改变眼前的这一切。
说完了话，郑杳茗给张瑞发了个微信，好久没有见面了，也不知道几个人应该怎么筹划一下以后的生活。
张瑞从楼上下来了，郑杳茗看着张瑞微微一笑。
“有件事我估计要和你们说一下。”
“什么？”张瑞看着郑杳茗，觉得她并不会告诉自己什么好消息。
“就是关于赵老爷子去世了的事情，你知道吗？”
“赵老爷子？”张瑞想了想，似乎这个人和自己的关系不是很深，但是好像就是在哪里听说过是真的。
“这个别墅，并不是我的，是赵家人的。赵老爷子这一走，估计咱们这个别墅也住不了了。也不知道你的化妆品研发的怎么样了。”
张瑞也是唉声叹气了一会儿，不过觉得有一点自己还是很欣慰的，那就是自己的产品研发还是很成功的，至少现阶段来说已经可以投入批量生产了。而且还形成了一个自主品牌，真是万万没想到，怎么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赵老爷子去了。
“我的产品已经研发出来了，如果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就可以投入批量生产了。”
“这样啊。”郑杳茗有点忧心忡忡的看着张瑞，“我可能并不能满足你的这个愿望了。非常抱歉。”
“这……”张瑞插着手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天真皇人则是笑了一声，全然不在意的样子。
“怎么了？现在缺些什么？”
“现在缺很多东西啊。主要就是场地问题。”
“嗯，我可以给你想办法。”
郑杳茗一阵反胃，真是秀恩爱之人的丑恶嘴脸全被她给看见了。
“好了，你们两个人也不要秀恩爱了。我是说真的有可能要搬家。”
“搬家就搬家吧。我也没有别的什么办法。”张瑞站起身来，走到酒柜的旁边，拿出一瓶威士忌。郑杳茗看着张瑞这个举动有点懵逼，不过还是很快回到了自己的状态。
“张瑞，住在这里，你是不是有点……不太开心？”
郑杳茗明显感觉到张瑞似乎不是很高兴，而且有一股莫名的火儿是对自己发出来的。
“你说，让我怎么开心？”张瑞看着郑杳茗，一副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的表情，狠狠地瞪了郑杳茗一眼。
“我，哪里没有做对？”
“当初，我在南京好歹是有一份体面的工作的，我本身就是南方人，喜欢那里，喜欢那里的工作环境。我想着跟你在一起能够有更好的前途。没有想到，如今却像是一个丧家之犬一样。”
“我也没有想到是……况且赵家人不是还没有让我们搬家吗？你们大可不必这样。”
“是的，赵家人是没有让我们搬家。现在大学的实验室还是让我使用的。但是郑杳茗，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我们还要过多久呢？南京的生活再怎么说，好歹生活也算是能够自给自足的吧。”
郑杳茗长长的“嗯”了一声，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只能看着张瑞一阵接着一阵发牢骚，而自己也跟着张瑞叹气。
“其实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对，是啊，你没有想到。我又怎么能想得到。毕竟我们都不是神仙。现在我只能央求，只能央求我的批量化生产，第一批货物能够卖出去。郑杳茗，真是你把我推上了绝路。上个月，我还对你是感恩戴德的，觉得你改变了我的人生。结果呢，其实还是要靠自己啊。”
张瑞说的每一句话都让郑杳茗觉得自己的心如落入了冰窖一样，没有想到高中的时候，天天相处腻在一起的张瑞，如今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以前，我总觉得，是你给我带来了梦想，没有想到我的梦想竟然这么快就破灭了。”
天真皇人坐在一边，瞅了瞅郑杳茗，也顺带着瞅了一眼刚刚从楼下走下来的崔玉。两个人相视一笑，表情复杂。
“你们这些凡人，就是活的日字短，所以短视。小瑞瑞，你说你过不下去了。你当我是个摆设吗？既然你跟了我，难道还缺钱？你要知道，天上的薪俸，绝对不会短了你的。”
郑杳茗听到天真皇人这样说，自己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没错，天真皇人说的对，至少张瑞还是有他的，有他的存在，张瑞也能活的很逍遥自在。
但是张瑞却还是非常激动的看着天真皇人，足足的憋着一股气。
“你能不能少说点话，少说点话能死吗？我是缺人养的吗？我只是……那是我的梦想啊。”
天真皇人听张瑞这么说，也赶紧闭嘴，屋内一下子充满了悲伤的气氛。郑杳茗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补救，直到从一楼下来的天真皇人，赶紧把郑杳茗从地上扶了起来。
“你们别吵了，刚刚开春，不要为这些事情伤脑筋。张瑞，路是你自己选的，我们也没有做错什么。当然了，只要是有我们一口饭吃，也绝对不会让你的实验还有你的梦想破碎。”
张瑞的表情冷冷的，对于保证她已经听得太多了。郑杳茗自然也是知道张瑞她难受些什么，毕竟是自己让她放弃了原有的职业，追求自己的梦想。
“张瑞，你现在研究到哪一步了，还需要什么，你都告诉我，我帮你解决。”
“我现在需要一个微型的日用化工厂，需要几个工人，还需要你的营销。现在我已经生产了一些概念产品。”
郑杳茗听了之后，大概了了。
“一些什么概念产品，能够说得再具体一点吗？”
“就是一套护肤水、护肤霜、眼霜、防晒霜、隔离霜、BB霜。”
郑杳茗听得有点迷迷糊糊的，这些东西是一套的？难道每天做保养这些都要用得到？真是太可怕了。不过这不是重点。
“这样，你先把你的这个产品生产出几套出来。”
“干什么？”
“你干什么？”
“我能做什么？我的意思是让天真皇人把你的产品带到上面去，让那些小仙娥适用一下。怎么样？如果你的产品好，口碑一上去，肯定不是什么问题。”
张瑞听懂了郑杳茗的意思，随后转头看向天真皇人。
“可以吗？”
“当然是可以啊，你这个小笨蛋。你还要问我可不可以，难道我会对你说不行？小坏蛋，你不要多想可不可以。只要你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做，我肯定能够给你推销出去。你住哪里的事情绝对不要担心，上面也有你住的地方。”
张瑞看着天真皇人，一脸感恩至极的表情，而郑杳茗则是收敛了自己的目光，感慨这件事情终于过去了。
“好的，那就这样说定了。这几天赵家人正在处理丧事，肯定没有时间管我们。张瑞你尽快生产产品。然后让天真皇人带上去推销。当然了，我的格局一直都是很小的，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够大获成功。”
张瑞“嗯”了一声，但是还有一些问题有点担心。
“可是我的产品就算是成功了，卖出去了，后续的费用也是不够的。”
“这个问题你就不要担心了。”郑杳茗赶紧解释，她不知道自己还要跟张瑞解释多久，“投资，我这里有钱，只要你需要，多少都不是问题，你问问崔玉，最近我开了一家实体店，收入额每天都是嗷嗷的，我真的有点担心了，我需不需要找几个人保护我。”
“赚得再多，也不能在帝都买套房子啊。”
“不，我可以。”郑杳茗看着张瑞，满怀着对未来的期望看着她，希望张瑞也能振作起来。
“真的？”
“真的。”
“好……”
天真皇人看着气氛马上就要尴尬起来，赶紧打圆场。
“好了，小瑞瑞，其实今天的事情根本就没有什么你需要担心的，你看看你，脸都皱了。不要再担心这些有的没有的了。好好的做你愿意做的事情就行了。”
天真皇人说着，对郑杳茗递了一个眼神。天真皇人扶着张瑞回卧室休息，而屋外之留下郑杳茗和天真皇人两个人站在一起。
两个人沉默了好久，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最后郑杳茗打破了僵局。
“哎，没有想到，我费劲了心，带她……”
“走，外面聊。”
崔玉看着离开的天真皇人和张瑞，心中也非常不是滋味。
夜晚，万籁俱寂，郑杳茗和崔玉走到二楼的阳台上，坐着看远方的夜景，灯火迷离。
郑杳茗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夜晚带给她的是越来越绝望。
狗吠的声音由远到近，郑杳茗的心却越来越寒。
“我看你真是难受得紧。”崔玉给郑杳茗倒了一杯茶，郑杳茗一饮而尽。
“我是难受。我没想到啊，有的人，竟然是这样的人。我没想到当初我的闺蜜，我对她那么好，而如今……”
“怎么安慰她了？”
“怎么安慰？”郑杳茗看着夜色凄凉，便只能说，“我还能怎么样，姑息，想方设法的姑息。让她平息自己的怒火。然后我想办法。我觉得，化妆品比我的这些好吃的好卖多了吧，只要她能够挺过这段日子，就能好起来。”
郑杳茗说着说着，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