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郑杳茗的眼中，《新华字典》不过是人伦道最常见的工具书之一，更是小学生人手一册的重要书籍。
发行量在那里摆着，就不可能是什么独本孤本，想要卖出个好价格。
老板娘复杂的看了一眼兰小壮。
“怎么卖？”
“你说价格，我从来不还价。”
“书哪里来的？”
“去异世界顺的。”
“人伦道的异世界向来是不开放的。你怎么顺的。”
“有一家人伦道的老板开发的异世界，这位老板我认识。你说我怎么顺的？”
老板娘将信将疑的翻开《新华字典》，而后看着上面的字觉得熟悉极了，郑杳茗看着老板娘的装束与平常的修仙者不同。这一日她在修仙界所见的衣物都是以淡色为主。
飞在半空中，与天空几乎分不开颜色。不过淡色的衣物配着飞行，倒是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可是这位老板娘是真的不一样，身穿着一身纯黑色的长袍，像是一位西方的贵妇人。这般打扮让郑杳茗想起来杨爷。莫非这位老板娘其实是魔灵道的？
“还有几十年，才能接触到人伦道的人，没想到倒是有人捷足先登，用异世界作为连接站了。不错，真不错。”
女人看着新华字典中一个个字，还有字的注音，对那个陌生而神奇的世界便产生了深深的好奇。
“我听说，人伦道起初是世界鸿蒙初判时，最有灵气的一道。人伦道得炁最为容易。有的人有钱有权的，又对长生不老有奢望，于是就开始修行。有的人吃药，有的人打坐，有的人更是念了无数遍经文。最终找到正确方法的人伦道众生，就分离出来了，设了一个结界。”
“对啊，上万年前，人伦道和修仙界分开，修仙界并入了仙子道。如今的人伦道，都是没有修仙欲望的，或者说就算是修仙也很难成功，没有真传。不过几十年后，他们还有机会。就看谁有缘分了。”
郑杳茗在旁边听着，也明白了个七七八八，只是两个人在这里哀伤什么呢……
“好了，老板娘，这本书怎么卖，或者您买不买？”
“人伦道的书，这本并不是第一本。从三个月之前，我的书柜中，已经出现了几本人伦道的书籍。竟然是用人伦道的文字所书写的《常清静经》。咱们也有这些书籍，故而还有个对照。没想到如今这本，竟然是字典。真是不容易。一颗中品灵石卖不卖？”
兰小壮想了想，这个价格并不是很少，但是也不算是巨款，尤其是在修仙界，可以说很节省了。
“至少五颗灵石。”
“至少五颗灵石？”店老板走到一个书架前，看着满目的工具书思索了一会儿，“三颗灵石，不能再多了。”
“成交。”
店老板收下了书，在自己的收银台中给兰小壮写了一个单子。
“拿着个这个单子，规矩你都知道。我这里不给现金，去我的银行直接去取钱就行了。”
兰小壮得意的收下了三颗中等灵石的支票。
“我带着她，转转，聊聊天？”
“喝点什么？”
“两杯龙果汁。”
“好的。”
老板用一根羽毛笔记下来今天的收入，兰小壮则是带着郑杳茗朝着书店的“餐厅区”走去。
郑杳茗一路上记住了这个书店的样子，心想自己未来的咖啡厅也可以弄成这个样子。大家在里面看书、喝咖啡，然后谈事情。
“我有一件事想要问你。”郑杳茗看着兰小壮，她对于这个世界的好奇完全和兰小壮对人伦道的好奇是一样的。
“什么？”
“这位老板娘不是你们修仙界的？”
“对。”兰小壮坐在沙发椅上，对郑杳茗指了指屋内的装饰，“我们修仙界恪守传统，一般都是用的传统中式风格。魔灵道是外道，他们大多从中亚，西亚而来。故而喜欢用西式风格。你们人伦道一直在进化，风格开始变得越来越奇怪。不过这也没什么吧……只要大家越过越舒服，管他是什么风格。”
“原来如此。”郑杳茗对这个异世界的拥有者的好奇也并不仅仅局限于她的身份，“然后呢？还有什么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吧。”
兰小壮苦笑了一声，而后问道：“郑杳茗，你还想知道什么？”
“就是这个老板娘，为什么想在你们这里开一家书店呢？”
“这个啊？”兰小壮想了想，“明末清初，崔玉带着一本青玄济炼铁贯施食的合集来到人伦道，从这个时候开始，修仙界和魔灵道之间就开始爆发一场又一场的战争。青玄济炼铁贯施食在你们人伦道最多也就是超度超度亡灵，不得好死的、横死的、莫名其妙死得，也就这点屁用。但是你知道对魔灵道有多大的影响吗？”
原本，兰小壮提到了崔玉，郑杳茗还一阵紧张，但是说起崔玉带了一部经书到人伦道这件事情是六道共识，所以郑杳茗才放下自己悬着的心。
“不知道。”
“魔灵道，本身就是一群牲口。得炁后开始修炼，没有人身。但如果他们学习了这一部经书，就可以让自己先死去，之后获得人的身子。生于人伦道的宿主中，出生后一般携带着怪怪的东西，比如一块玉、一条绳子。这些宝物里面记载着他们前世的记忆，他们就可以在出生后，依靠强大的前世记忆，找回那个原先的自己。最后，让人伦道和魔灵道人鬼同住。”
郑杳茗一下子倒吸了一口冷气。
“但是，我知道的是，正是因为崔玉的这个行为，才让人伦道免于和魔灵道融合，所以才会升任判官啊。”
“是啊，那个时候，他刚刚把经文带上去的时候，还是很有效的。但是后来，魔灵道的人发现了这个秘密，就从人伦道偷出来了青玄济炼铁贯施食。你也知道，这本经书可以连通魔灵道，本身只能让饿鬼道自用。结果……这一个行为，虽然说让当时的人伦道避免的危机，但是危机迟早要来的。”
郑杳茗听到兰小壮这样说，开始想念起崔玉来。崔玉……这件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也不知道你现在在哪里，要是你回来……至少我们还是朋友的吧。
“你想什么呢？”兰小壮看郑杳茗没说话，便问了一句，郑杳茗浑身抖了一下，而后对兰小壮报之以微笑。
“没想什么，我就是觉得，有些事情没有我想的那么美好吧……我很担心人伦道的安危。”
“哎，其实你也没有必要太担心什么。”兰小壮对郑杳茗温柔一笑，这个时候老板端着两杯果汁走了过来，郑杳茗又瞅了一眼老板，觉得以后跟她做生意其实也不错。没想到人伦道的书籍竟然在修仙界这么受欢迎。
“你看，你们人伦道不是还有穿着道袍要修仙的老道嘛，只要这些老道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你们人伦道就没有死去的可能，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真修行还是假修行。但愿是实修吧。”
郑杳茗点了点头，而后说出了自己心中那个不成熟的想法：“要是那个时代来之前，我宁肯先去饿鬼道啊。我现在真的一点也不怕死，我发现这个世界，轮回是永远没有休止的。”
“对，这个世界，轮回是没有休止的，只要你保证自己生生世世不作大恶人，活很久不是什么问题。”兰小壮看着郑杳茗，相视一笑。
“但是，万一你这辈子的修行不是特别好，去不了仙子道，更没有什么坏的行为。等你鬼寿将尽的时候，最后还是去人伦道吧。”
“万一人伦道真的沦陷了，你们就不管管吗？”
郑杳茗有点无奈，她倒是希望至少未来能有个安逸生活的地方。
“万法随缘。”兰小壮看着郑杳茗，细心开导，总觉得自己高她一等，毕竟一万年前，修仙界就是人伦道中的佼佼者。
“哎……你们真是一点点社会责任感都没有。”
“你以为这个世界，就真的只有你自己吗？”兰小壮站起身来，对郑杳茗指了指墙壁上悬挂的时钟，郑杳茗这才发现时间有点晚了，自己要赶紧回人伦道了。
“你以为人有轮回，世界、宇宙就没有轮回，就算是这个宇宙消弭于无形之中了，再过个千百年，亿万年，最后宇宙也会消失。等消失很长很长时间之后，新的世界又会出现。总之，不要害怕时间变得有多么糟糕，这都与你无关。你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了。”
郑杳茗“嗯”了一声，随着兰小壮走到一张古朴的门前，也许是因为从没有客人从这哥们走入的原因，所以这个门破旧不堪，摇摇欲坠，马上就要坏掉了。
“你走了以后我让老板娘好好修一修这里。”
兰小壮说着，在郑杳茗的身前打开了这一扇门。
外面是一个纯黑的世界，郑杳茗并不知道自己要被传送到哪里，她看了一眼兰小壮，有点慌张。
“别怕，你会回到离你的生活气息最近的地方，而这个地方会保证安全。”
郑杳茗“嗯”了一声，而后走入了黑暗之中，恍然之间，灯火通明！
这是……郑杳茗睁开了自己的眼睛，这个地方……
寝室？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来过学校了，怎么竟然出现了一间寝室？
郑杳茗回头看了看，发现自己是从寝室的门进来的，那么异世界就是连接的自己的寝室门。
而这个时候寝室的门又一次打开了，兰小壮跟着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