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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元湿润温热的呼吸，轻轻地拂过乔小妍的脸。
太、太近了……
乔小妍红着脸一再往后退，目光四处乱蹿。根本不敢落在邵元身上。
“我跟他只见过两三次面啦，他是别的战队的成员……”
“然后？”邵元步步逼近。
乔小妍退无可退，躺在了床上，捂着脸：“我跟他真的没说什么，就说起打电竞不被家里人允许……”
“哦？感同身受？”邵元笑得蔫儿坏。
“是有一点……你、你……”乔小妍深吸一口气，猛地伸手一下子推开邵元，“你不要靠这么近啦！”
她都要恼羞成怒了！
邵元始料未及，被乔小妍推了这么一下，往后踉跄了几步。
邵元揉了揉胸口，皱着眉头：“刚刚在楼下被你的铁头撞了一下，现在还要推我。我过来陪你，你就这样对我？”
“谁让你使坏！”乔小妍满脸通红。
“不是有句话叫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邵元在乔小妍身旁坐下，这次规矩多了，没再得寸进尺、动手动脚。
乔小妍摸了摸还在发烫的脸，抿着唇：“我不喜欢。”
邵元对着天花板长叹了口气：“对啊，毕竟我们小妍还是小女孩儿呢。”
房间里静悄悄的，能够清晰地听见窗外呼呼的风声。
夜已深。
“……”乔小妍紧张地搅动着手指：纠结着自己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一双手落在了她的头上。
邵元的声线低沉温润：“睡吧，很晚了。”
“嗯、嗯。”乔小妍点了点头，趴到床头那边，掀开被子躺下。
邵元细心地帮她掖了掖被子：“乖女孩儿。”
“你要不要睡乔小雄的房间？”乔小妍拉起被子杯子，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澄澈的眼眸。
邵元笑了笑：“不用，我等你睡着了，要回趟殡仪馆。”
“对不起，打扰到你工作了。”乔小妍小声说道。
邵元摸了摸她的头发：“没事，反正我不缺那点钱。”
“你这话好欠扁……”
邵元哈哈大笑：“是吗？不过日升说过，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很欠扁。”
刚刚折腾了一番，乔小妍现在毫无睡意。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好一会，都睡不着，反倒是邵元看着她可爱的脸，有些昏昏欲睡了。
乔小妍睁开眼睛，看见邵元在打哈欠。
邵元也注意到乔小妍还清醒着，说道：“不如我跟你讲故事？”
“好啊。”乔小妍兴致勃勃。
真是个小女孩啊……
邵元在心底长叹一声。
“那我就说说前两天我在殡……”
“不许说殡仪馆的事！”乔小妍严肃地打断邵元。
邵元扑哧一笑，乔小妍的反正真的太可爱了。
“那你想听什么？”
“说说你当初电竞的事情吧？”
“嗯……”
乔小妍闭上眼睛，听邵元徐徐道来。
“我玩电竞那会，才十二三岁，并不是因为喜欢电竞而玩的，纯粹是被新鲜事物吸引。那时候我哥投资了一支电竞战队，打的不是《超神奇迹》，是那时候很流行的一款电竞，我也跟着进去训练，觉得还挺有意思的，就自己投资了另一支电竞战队，就是现在的HAP，一开始的HAP连连失利，不被看好，我不想看到HAP这样下去，索性从投资人变成了里面的一员……”
平缓的呼吸声响起。
乔小妍已经睡着了。
邵元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邵元伸了个懒腰，离开前，在乔小妍熟睡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晚安，我的小女孩。”
******
期中考的成绩很快就出来了。
临时抱佛脚的确有一点效果，但乔小妍的成绩跟之前比还是退步了一些。以前都是年级前二十的排名，这次到了五十多名。
不过一次的成绩代表不了什么，父母并没有责备乔小妍，只是叮嘱她好好努力，争取考上一个重点大学。在父母眼中，孩子能考上重点大学，才是成功的。
刘孝鸿找乔小妍谈了一次，他是知道乔小妍的情况的，作为班主任，他没办法置之不理，作为队友家属，他又不好干涉太多。
刘孝鸿跟乔小妍说：“还有一年半时间，我希望你能以学习为主。我知道你是一个很有想法的女孩，什么时候该做怎么样的事，你要想清楚了。”
老师的责任是引导学生做出她认为正确的选择，而不是将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强行灌输。
从教师办公室离开后，乔小妍一直都有些心事重重。
什么是现在该做的事呢？
学生的责任是学习，高中时代就该好好读书考个好的大学，但成为电子竞技职业选手的机会可能也就这么一次了，如果现在放弃，以后也许再没有这样的冲劲和机会。
不知道为什么，乔小妍突然有些不甘于平凡。
也许是叛逆情绪在作祟，也许是压抑太久的爆发，也许只是人的一种本性——
对未知事物的好奇。
人活这么一回，经历了各种艰难困苦，一眼看到头的人生，感觉简直是白白浪费了人间走的这一遭。
“黛玉，在想什么呢？”
赵钦乐打完球回来，看见乔小妍坐在座位上发呆，忍不住走过去敲了敲她的桌子。
乔小妍一惊：“没什么。”
例行逃体育课的后桌同学跟赵钦乐说：“她刚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谈话了。”
赵钦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看向乔小妍：“他跟你说什么了？不用管他，他自己也才第一次带班，就是要虚张声势一些。”
乔小妍点了点头：“真的没什么……只是最近可能有一点点累吧。”
赵钦乐伸了个懒腰：”是啊，我也觉得自从勤奋学习以后有点累，两边兼顾果然很难啊，不过虽然累，但很充实吧。对了，下周运动会，你有报什么项目吗？”
“没有……”运动是乔小妍的弱项。
“我报了跳远，是被强迫报的，”赵钦乐叹了口气，“听说每个男生都必须报一项，要不然就随机分配项目，跳远啊100米啊铅球和跳绳这几个项目特别抢手，你们女生人不是更少吗，没有这个硬性要求？”
“啊？”乔小妍可没听说过这事。
上体育课的同学陆陆续续回来了。乔小妍赶紧跟体育委员一打听……
原来女生比男生的硬性要求更过分，因为人数少，所以每人必须报两项。
体育委员看了看报名表，说道：“乔小妍，你被分配到了800米和跳高。”
乔小妍：“……我800米从来没及格过，我也不会跳高。”
体育委员：“志在参与嘛，也不要求人人都能拿到名次，跳高不会的话，要不去跨栏？100米跨栏要不要去，还有名额。”
乔小妍拿过报名表看了看，那些比较轻松的项目都填满了名字，而那些女生都是跟体育委员关系比较好的。
“为什么之前没有说每个女生必须要报两项？”乔小妍郁闷地问道，心里憋着一股怒气，想发作却又发作不起来。
“我也没想到有这么多女生不报名啊，这几个女生是事先报名了，但还有很多空缺，我去问了班主任和体育老师，他们说要全员运动，让班上所有女生都选择两个项目，把剩下的空缺都补上。”体育委员笑着解释道。
“那你怎么都不问问我要报什么项目呢？我不问你，你就不知道知会我一声？”
体育委员摸了摸后脑勺：“你不是都无所谓嘛，平时说什么你基本都会答应的，我就想着给你安排了这两个项目应该也没问题吧。”
“你的行为很不尊重我。”乔小妍越想越气，仰着脸发飙，“为什么别人都有选择的机会，唯独我没有？”
“那你现在可以选啊，”体育委员见乔小妍态度突然硬了，语气也变得不耐烦，“现在剩下800米，100米跨栏和跳高，你选两项。”
“他妈的我一向都不选！别指望我会上场，大不了弃权。”乔小妍板着脸，直接把报名表甩到了体育委员脸上，然后气呼呼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所有人连同体育委员都震惊得瞪大了眼睛——
这还是那个好欺负的乔小妍吗？
赵钦乐托着腮，朝乔小妍比划了个大拇指，得意道：“不错不错，黛玉真是越来越让我刮目相看了。”
乔小妍坐在座位上想了想刚刚自己的行为，没有一点后怕，反而心情一片大好，仿佛一团集聚在心底多年的抑郁之气终于发泄了出来。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她大概是跟邵元在一起待久了，学了他的坏毛病了，突然爱上了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