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程兰鑫今天心情特别好，不仅来到了谭易昇的家，吃到了谭易昇做的饭，还可以和谭易昇一起过除夕夜。
离开村子前，每年的除夜，程兰鑫都是和外婆一起过的，自从来到了汇城，每个除夕，她都是自己一个人过的，所有队友都会回家，唯独她因为家很远，留在俱乐部，没想到，今年的除夕夜会这么热闹……
心情不好的时候喝酒，不容易醉，心情好的时候喝酒，却几杯就倒。偏偏程兰鑫一高兴，就又多喝了几杯。
女生里，就属程兰鑫喝得最猛，拦都拦不住，直接举起酒瓶子就是干。
这也导致了，其他几个女生，都还能自己走去找地方睡，唯独程兰鑫醉醺醺地趴在桌子上，怀里还抱着个空的啤酒瓶。
客厅里酒气冲天，谭易昇直皱眉头。
他戳了戳程兰鑫的胳膊：“兰鑫？你还好吗？听得见我说话吗？”
程兰鑫难受地拂开谭易昇的手，迷糊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烦：“好累……”
她的意思是别碰她。
谭易昇轻笑了一声，想抽走程兰鑫怀里的酒瓶。程兰鑫虽然喝醉了，但力气居然还不小，谭易昇费了些功夫，才把酒瓶抽走了。
程兰鑫怀里空空，很不习惯，下意识就要去寻找替代品。
虽然客厅开着暖气，但睡着了不知道会不会觉得冷。谭易昇正准备到卧室找几件衣服给程兰鑫披上，刚转身，只觉得腿上一沉。
低头一看，竟是程兰鑫抱住了他的大腿。
程兰鑫双颊绯红，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在眼睑处落下了一片阴影，脑袋轻轻在谭易昇大腿上蹭了蹭，少女娇羞青涩的模样毕露无疑。
“不要抢走我的枕头……”程兰鑫嘀咕道。
谭易昇哭笑不得，想掰开程兰鑫的手，但每次刚一掰开，又被抱得紧紧的。
谭易昇叹了口气，俯下身轻轻在程兰鑫耳边唤道：“兰鑫，醒醒，兰鑫……”
他的本意是不想吵醒程兰鑫，但现在看来，是没办法不叫醒她了。
胖子翻了个身，听到附近好像有零碎的声响，睁开眼看到了程兰鑫抱谭易昇大腿的这一幕。胖子的脑子还有些混沌，声音沙哑地问道：“你们在干嘛？”
谭易昇有些尴尬：“我想叫醒她。”
胖子有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醒了还是在梦里，懒洋洋地说道：“你这样叫不醒人的……这么温柔……”
胖子随手拿起旁边空了的易拉罐，往程兰鑫砸去。
谭易昇始料未及，想伸手护住程兰鑫，却已经迟了。
易拉罐“咣当”一下，正中程兰鑫的额头。胖子恶作剧得逞，嘻嘻笑了两声，又睡过去了。
程兰鑫捂着额头，朦胧的睡眼缓缓睁开，眼眶有些红红的，表情很是无辜。她左右看了看，嘴里嘀咕着：“谁打我？”
目光最终落到了离她最近的谭易昇身上，眼神有些迷离：“是不是……你打……我？”
谭易昇不知道程兰鑫到底醒酒了几分，轻声跟她说：“你先放开我，我再告诉你。”
程兰鑫盯着自己抱着的谭易昇的大腿，盯了整整五分钟。谭易昇都被她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红着脸开口：“喂，兰鑫……”
“嗯？”程兰鑫明显不在状态。
“松开手。”谭易昇尝试引导她。
“哦……”程兰鑫听话地松开了手。
谭易昇总算是送了口气：“你乖乖坐在这里，我进去拿……”
谭易昇的话还没说完，刚刚还坐在地板上的少女却突然站了起来，扑进了他的怀里。
程兰鑫在谭易昇的胸口上蹭了蹭，感叹了一声：“好舒服……”
“咳咳咳……”谭易昇差点没被她吓死。
怀里的一团温热柔软。
谭易昇不是没有交过女朋友，也不是第一次和女孩子拥抱，却还是第一次被女孩子“袭击”……
程兰鑫的脸蹭完谭易昇的胸口，手还不安分，居然隔着衣服摸起了谭易昇的胸。她轻轻捏了捏他的胸肌，冲他傻兮兮地笑了笑：“店长，这里……硬邦邦的，呵呵……”
谭易昇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回应她：“……”
他这是被一个小女孩调戏了吗？
谭易昇很是无聊。他扶起程兰鑫：“来，既然站起来了，我扶你到客房睡吧。”
让一个醉成这样还不安分的女孩子跟客厅这一个两个男孩子放在一起，谭易昇觉得十分危险，还是扶她到客房睡好了。
“你也在客房睡吗？”程兰鑫天真烂漫地问道。
谭易昇：“不是，我回主卧。”
程兰鑫鼓着腮帮子，一双黑溜溜都要眼珠子盯着他看：“那我也睡主卧……”
谭易昇觉得心好累：“行吧，我把主卧让给你。”
谭易昇把程兰鑫扶进了自己的卧室。
谭易昇的卧室继承了客厅的性冷淡风格，墙上冷冷清清地挂了两幅画，除了床和柜子，没有什么多余的摆设。整个房间最惹眼的大概就是几乎霸占了一堵墙的书柜，里面的书放得满满当当的。
谭易昇将程兰鑫放到了床上，帮她脱下鞋子，盖好了被子。整个过程，程兰鑫倒是挺老实，没有再动手动脚。
谭易昇掖了掖被子，看着红红的脸颊，轻声道：“晚安。”
手腕却被程兰鑫握住了，她抱着他的手，嘟了嘟小嘴：“不要拿走我的枕头……”
看来她睡觉，需要抱着一个什么东西才能安心入睡。
据说这是一种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谭易昇伸手拿过一旁的枕头，轻轻塞进了程兰鑫的怀里，然后小心翼翼地抽出自己的手。
“外婆……”程兰鑫眉头微微蹙着，表情伤感，“等我赚好多好多的钱回去……”
谭易昇知道程兰鑫很坚韧，也知道她很脆弱，所以才对她分外怜惜。
他轻轻摸了摸程兰鑫的头。
“会实现的。”他说。
程兰鑫是被刺眼的阳光晃醒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正好落在了程兰鑫的脸上。
醒来的一刻，头痛欲裂。
她从床上坐起，捏了捏突突跳着的太阳穴。
昨天喝多了，喝到断了片儿……
程兰鑫看了看四周，是个陌生的房间。
“这是是哪里？”程兰鑫的脑袋痛得有些无法思考。
她趴下床，准备开门出去看看，就听见外面传来热闹的声响：“我们先走了，昨晚真是打扰了……”
“程兰鑫真是的，自己跑了都不知道跟我们说一声。”
是沐冬和赵钦乐的声音。
程兰鑫推门而出，客厅里只剩下送完客的谭易昇。
谭易昇关上门，转身，正好对上了程兰鑫疑惑的目光。
程兰鑫指了指伸手的房间，有些尴尬地问道：“店长……这是你的房间吗？我怎么会睡在里面？”
明明昨晚一直都在另外两个房间还有客厅玩，谭易昇的卧室，他们都没有参观过的。
谭易昇想起昨晚程兰鑫的醉态，扑哧一笑：“昨晚你说不要睡客房，要睡主卧，就把主卧让给你了。”
“不会吧？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程兰鑫觉得自己的行为实在是太可耻了，这不是鸠占鹊巢吗！
“没有印象了也好。”
要不然可能会羞愧欲死。谭易昇抿了抿唇，想道。
他走进厨房，端出了一碗醒酒汤：“过来把这个喝了，头痛得受不了了吧？”
“谢谢……”程兰鑫红着脸，接过醒酒汤一饮而尽。
谭易昇说：“厨房里还有汤圆，你要吃吗？昨天给你们做了汤圆，结果全醉过去了。”
“什么馅儿的哦？”程兰鑫眨了眨眼睛。
“芝麻的。”
“我喜欢吃芝麻的。”
谭易昇笑了笑：“那等会多吃点。”
汤圆很糯，芝麻馅很甜。
程兰鑫吃着汤圆，偷偷看着坐在对面的谭易昇，心里比芝麻馅还甜。
这一年，是个美好的开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