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卫生间的水声，莫千城心里慌得很，拨开窗帘，天已经蒙蒙亮了。
他最终还是没有碰她。莫千城脑袋里有先思万绪，可哪一个都逃过这个念头的缠绕。
“小妹妹，别伤心了。”
莫千城回过头，河溪已经换好了衣服，脸上的妆也洗掉了，恢复了清纯的样子。
“像他这样的男人，你先爱上了，就输了。”河溪笑了一下，看着窗外的风景，“这样的人非要在不爱他的人那吃了亏，才会洗心革面。”
莫千城皱起眉，沉默了一会，开口道：“不管他爱还是不爱，最后他娶的人只能是我。”
执念太深。河溪摇摇头，感觉没有必要再劝下去，于是拿着外套就往外走。
房间又一次沉寂下来，莫千城看着天空，有几只白色的鸟飞过，头也不回，对这座繁荣的城市一点留恋都没有。
身后，浴室的门开了，陈夫子从里面走出来，看也没看莫千城一眼，沉默地坐在床边点上一根烟。
烟丝袅绕，那双桃花眼里蕴藏的世界也笼上雾气，让人看不清真容。
“为什么不碰我？”莫千城把头靠在窗边，背对着陈夫子，“是因为我姐姐么？”
陈夫子站起身，一言不发地穿上衣服。
“碰了我，你和她就彻底不可能了。”莫千城伸出手，抓了一把空气，又放开，“对么？”
回答她的是门被关上的声音，莫千城兀自笑起来，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似是魔障了一般自言自语：“非要在不爱的人那吃了亏，才会洗心革面……夫子哥哥，我多希望你爱的人是我，这样，我们就谁也都不会痛苦了，对不对？”
“你终于回来了。”
这是莫永林和千浅相见无言了五分钟以后的第一句话。
第二句是讨好地夸赞：“又变漂亮了。”
第三句有些无奈，更有些心酸：“回来了，也不想跟爸爸说说话么？”
三句话如投入湖中的石块，刚碰到水面就不见了。莫永林叹了一口气，精明的眼睛此刻因为真情流露而有些湿润：“千浅啊，我年纪大了，有的事你再不原谅爸爸，可能以后就……”
“你对也好，错也好，我都没有原谅你的立场。我是你女儿，你病了，我回来看望。”千浅顿了顿，给莫永林倒了一杯水，递过去“你好了，我就离开。”
“离开？”莫永林眼色一沉，没有接千浅的水杯，“你又要回到罗城做那些没有前途的事情？”
千浅毫不介意莫永林的反应，转手把水杯放在一边。走到莫永林身后，整理着莫永林垫在后背的垫子：“注意休息，心脏病最忌情绪波动，饭菜也尽量做得清淡一些……”
直起身子，千浅看向莫永林，眼里一点感情都不见：“我先走了，你出院前我会再来一次。”
这么公事公办的关心，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气闷。莫永林用指头叩着病床上临时加的小桌子：“我莫家的产业，你就一点不动心么？”
千浅笑着摇头，出于对讲笑话的人的尊重，给了一点反馈：“不动。”
说完转身离开，留下一脸“我生女儿有什么用”的莫永林，自己坐在病床上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