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满阳光的房间，林眠生和千浅像是两座静止的雕塑。
“先抽血吧。”
林眠生的声音打破了僵局，回身搬了一个椅子，坐到千浅面前：“胳膊伸过来。”
千浅盯着林眠生看了一会，后者丝毫没有刚刚表白过的羞涩尴尬，非常坦然。
不能输。千浅咬牙，她才是被表白的，怎么能比他还慌张？
想着，千浅也做出平静的样子，平静地伸出手臂，搭在桌子上；平静地看着林眠生的手指覆在她的手腕上；平静地产生了一个疑虑，林眠生为什么要用号脉的姿势给她抽血，而且还是徒手抽血，连针头都不用么？
“脉搏很快，最近有什么让你春心荡漾的事儿么？”
千浅眨眨眼睛，有点没反应过来林眠生的问题，极慢地重复着林眠生说的那四个字：“春心荡漾……”
春心荡漾！千浅看了一眼林眠生，他神色平静，很难想象，就是这么一个淡漠的人，说起话来是那么地不正经。
他喜欢她，这的确让她心动，她也不想藏着掖着。
而且，在比谁不正经的竞技中，她千浅还没遇到过对手。
这么想着，千浅笑笑，眼底像装着一潭清水，风轻轻吹动，镜面似的水面悠悠散开涟漪：“有啊。”纤纤玉指点在留着林眠生笔迹的纸上，“这张纸上的字，写这些字的人，这个人说的话都是。”
这回愣住的人轮到林眠生了，暗色的眸子里墨色静静翻涌，无声却热烈。
良久，林眠生别开脸，去拿托盘上的止血带。
“林先生脸红的样子真好看。”
千浅歪着头，像一只吃饱喝足的猫，满意地眯起眼睛，欣赏着林眠生好看的侧脸。
微微垂下的眼帘，高挺的鼻子，嫣红的唇，没有一丝破绽。
只可惜，这一脸的云淡风轻都坏在了微微发红的耳尖。
林眠生拿着止血带转回头，静静地看着千浅：“千小姐调，戏我的样子更好看。”
“还有更好看的……”千浅绽开狡黠的笑，眉毛一动一动地靠近林眠生，“林先生想不想看？”
林眠生眉头轻轻皱起了一下，似乎是吃惊千浅的实力比他想象中的雄厚太多。旋即，笑意漾开。
好听的声音随风散开：“先抽血，其他的，来日方长。”
转移话题是认输的一种婉转的表达方式。千浅挑眉，悄悄得意，这场战役她赢得漂亮。
正忘形之际，手腕突然又被拿起来，千浅回神去看，林眠生正一手拿着她的手腕，一手把她的袖子推到手肘上面。
他的手凉冰冰的，动作干净利落。帮她整理好袖子，就放开手，把止血带系在她的胳膊上，又回身去拿别的东西。
“不问我为什么突然表白？”
“嗯？”千浅正紧张兮兮地等着打针，被林眠生冷不丁戳进来的问题吓了一跳。
“不问么？”林眠生在千浅胳膊上涂着碘伏，“我还想感动你一下呢。”
“感动？”千浅眨眨眼睛，“我可不容易被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