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浅听话地抬起头，目光没落在谭昭身上，而是悬在空中，不知在哪里聚焦。
“看着我。”谭昭再次发出命令。
千浅眨眼，转着眸子对上他的目光。
他再度满意地微微扬起下颌，旋即，严肃地皱眉：“亲我。”
千浅不奇怪他会提出这类要求“测验”她对他的忠诚。
没有动，也没有露出排斥的表情。
“你还喜欢我？”
谭昭一愣，千浅的适应能力真的很强，上一秒还慌得手足无措，嚎啕大哭，下一秒就可以反客为主，试图步步为营了。
这样的女人，他是真喜欢。
“让你亲就亲，不要废话。”他像是训斥，但神情语气都淡淡的，“你说过，会听我的话的，这才是第一关。”
“下面几关是什么？”千浅面无表情，“陪你睡么？”
“不行么？”谭昭悠然抬眉，不动怒她迟迟不执行命令。
“不行。”千浅别开视线，她做不到，她是一个孩子的母亲，怎么可以跟除了他父亲的男人上，床，就算是以保护他的名义也不行，太脏，脏了她的孩子，她静静移回视线，与谭昭对视，“你为你妹妹报仇的方式就是和我睡觉么？”
听到千浅用那种平静得几近轻蔑的语气说起他妹妹，谭昭思绪一翻，差不点伸手掐她的脖颈。
但，在他伸手之前，他领悟了千浅的意图。
她要激怒他，恶心他，让他放弃睡她的想法。
他偏不如她的愿，看看她还能耍什么花招。
“算不上报复，但可以当报复之余的消遣。”谭昭说着，歪头，看着千浅敞开的衣领里面，目光轻挑，“而且你不是别人，是林眠生的女人。我们睡了以后可以随便拍点照片视频，留给他做纪念。上次见面，我看出他很遗憾，没有亲眼看见半年前小木屋里发生的事情。这回，我帮他记录下来，他应该会很感谢我。”
“而且……”谭昭舔了舔嘴唇，流露出男人对女人最直白，原始的渴望，“你问我还喜欢你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想要你，狠狠地。”
千浅侧开脸，没有惊慌对方识破了她的意图。
想了想，又转回来：“你想要，就自己来拿。我不可能配合你，而且我会反抗……”她顿了一下，乌黑的眸子燃起光，倔强不屈，“拼命反抗。”
“不想要孩子了？”谭昭惋惜地摇头，略微眯起双眼，像只危险的狼，慢慢升高音量，“半年前，你为了林眠生什么都做了，怎么？现在却不肯为了孩子跟我一个人做？你的意思是孩子不如林眠生重要，还是我比那么多男人更让你觉得恶心不堪？”
千浅抿唇，没有说话。
半年前的记忆已经不见了，一同消失的还有她的勇气，为了一个人什么也不要了的勇气。
不对。
当时，她不知道她还有孩子。
如果，当时她知道，也许她不会那么容易妥协屈服……
“这是你的选择，不要后悔！”谭昭看千浅不说话，也不逼她，慢慢起身，转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