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助理也被老奶奶叫出去了，整个诊室就剩下千浅和老奶奶，千浅很少跟长辈打交道，所以有点紧张，坐在凳子上，正襟危坐，全身上下都是僵直的。
老奶奶看千浅完全没有自己男朋友在时的霸气，又笑起来：“孩子，我就是跟你聊聊，又不给你堵牙，别这么紧张。”
“好。”千浅低下头，也觉得自己很没出息，有林眠生在的时候，可没像现在这么温顺。
现在回想一下，刚才啪啪打林眠生的两下都挺狠的。
“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我很羡慕你吧？”
千浅抬起头，老奶奶的句式很奇怪，为什么不用她说，自己就知道她羡慕自己呢？
“有这么好的男朋友，是女人都会羡慕你的。”老奶奶叹了一口气，“不像我家老头子，带出去可是一点面子都没有，反倒还会让我觉得很丢脸。”
老奶奶说这话的时候，不但语气有点孩子气，脸上的表情也像个愤愤不平的小孩。
千浅噗嗤笑出声。
“你不用笑，以后你也会像我一样的。”老奶奶的目光放远，陷入回忆，“想当年我家老头子也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对我也特别温柔体贴，当时也有好多人羡慕我，她们觉得这么宠我又这么优秀的男人找上我，是我积了好几辈子的运气，才换来的。”
老奶奶撇撇嘴，很是嫌弃：“这群人把爱情当什么了？彩票么？还能用运气换来对方的好，对方的厮守？”
千浅没说话，靠在墙上，歪头静静地听着老奶奶回忆往事。
她很喜欢这个说话很孩子气的奶奶。
她感觉她还很年轻，一颗心永远不老，这一点不止值得喜欢，更值得敬佩。
“他爱上我，和我爱上他都是一样的，因为我们对于对方来说足够优秀。”老奶奶挺起身子，很得意地看了一眼千浅，指了指桌上玻璃板下的一张照片，“我年轻的时候也很漂亮，在学校成绩也是名列前茅……”
千浅凑过去看玻璃板下面的照片。
老奶奶的自信不是没有原因的，黑白照片，没有任何粉饰，站在栏杆前背后是朦胧的山景，冲着镜头轻轻微笑。
一笑倾城，不过如此。
“他们觉得我老头了不得，是因为漂亮的女孩子有的是，但像我老头长得那么精致的男人就不多了，专情对女人好的就更少了，再加上我老头还是画画的，有点才情……”老奶奶摆手，一副引言难尽的样子，“总而言之，当时那群小女生迷我家老头迷得跟什么似的。”
老奶奶语气听着对那些小女生很是嫌弃，但目光却是对那时的怀念。
千浅想，她应该也很怀恋那段时光，自己的爱人是很多女生的梦中情人，而她是那些女生的眼中刺肉中钉，那种感觉应该很优越也很满足。
更重要的是，那时看起来有些无脑的爱慕也好，羡慕也好，那本身就是青春的一部分，纵然愚蠢，但是一去不返，又纯真得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