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你跟我说要把婚礼放一放？”莫永林叹了一口气，呼出的白气慢慢上升，变成让人猜不透的形状。“是不是有点不太地道呢？”
典秦敛着眸光里的鄙夷，心想从莫永林口中出来不太地道这四个字，还真是讽刺，明明最不地道的人就是他，还好意思腆着脸倒打一耙。
莫永林多精明，一眼看穿典秦目光里掩饰着的颜色，典秦应该已经找人证实了新闻报道莫氏的一些传闻，所以才会迫不及待地跑来说要反悔，不举办世纪婚礼，还用那种眼神打量他。
那索性就把话说开，拿话留住典秦，这点信心他还是有的。
“我们莫氏现在的确是遇到了一些问题，但是如果能把目光放长远一点，这时候抱紧我们，而不是见风使舵转投别人，也许才是你……典秦最明智的做法。”
“哦？”典秦挑起眉，听出莫永林话里有话。
“想想你以前做的那些小动作，你当林眠生是傻子么？他知道多少？又能原谅包容你多少？”莫永林放眼平台下宽阔的院落，秋末初冬，叶子全落尽了，光秃曲折的树枝反而也成了风景，只是美感更趋于萧索，让人不由自主地低落罢了，“我是看着他长大的，这个孩子的心性，我比你更了解。”
典秦换了一个姿势，让自己的坐姿看起来更自然一些，不让莫永林看出当他提及林眠生心性的时候，他却是有点慌张。
“他和他父亲一点也不像。”莫永林想起那个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看起来比小女孩还天真烂漫的男人，像是为什么东西而感到遗憾似的，又叹了一口气，“林眠生是在我们之上的人，虽然他的年纪比我们要小得多。你说这么有能耐的孩子，他的野心难道只止步于现在的林氏么？”
莫永林故意没看典秦，他要让典秦不再警惕他，而在他的面前泄露他真实的表情，恐惧的表情。
林眠生实在太完美，唯一的缺点就是他太容易让人感到恐惧了，因为他的心思之缜密，城府之深，能力之强都远超于常人，而高人一等的人本身就容易让一般人恐惧。有时候明明用情处理问题，看起来也像别有用心似的。
这一点，他可以好好地利用一下，而且……目前为止他用这一点对付林眠生都非常好用。
想到这，莫永林轻轻一笑，更放松了。
“林眠生信仰的可不是以德服人，你做的那些事，他知道却不点破，一件件一桩桩地记在心里……”莫永林装作费解的样子，慢慢摇着头，然后抬起眉，像是想起了什么，看向典秦，“对了，你为了那些事，应该都花了很大的心力吧？哪一个合你的心愿完成了呢？”
典秦的脸色很难看，不知不觉，他的思绪被莫永林牵着走，越想越觉得莫永林说的话有几分道理。
收网！莫永林嘴角带着笑意，表情却是惋惜：“我猜应该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