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utup！”Joy被Frank的碎碎念弄得心烦，转头想警告一下Frank，却被直接打在他眼睛上的手电筒晃了眼睛，赶紧用手挡住眼睛，“What'swrongwithyou？Turnoff！”
嗯？为什么没有人回应他？Frank那个孙子不会怂到自己先溜了吧？
想着Joy愤然睁开眼，低吼道：“Frank！”
“Hi。”
“Hi？”Joy纳闷地皱起眉，谁在跟他打招呼？刚要按亮手机的手电筒，头上就挨了一下子，满眼金星，但坚持屹立不倒，还试图呼救，“救……”
麻烦。
陈夫子翻了个白眼，又补了一拳给脑壳很坚强的Joy，这次生命力极其顽强的Joy终于肯倒下了，刚好叠在早他一步晕过去，脑壳相对比较脆弱的Frank身上。
陈夫子想了想，决定踩在两人的交叠处（肚子）上眺望远方。
什么也看不见。
陈夫子握起拳，心跳不快，反而比正常要慢一些，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意味着他比平时还要冷静。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他的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千浅叮嘱他这句话时的神情。
他还是不相信，能让她脱身的办法一定是这么冒险的，他相信一定会有更好的办法，就算她没有，林眠生也该有。
可是为什么不选择别的更保险的办法呢？
陈夫子垂下眸，漂亮的眼睛融在黑暗里，和夜色一样茫然，这次她……们想保护的是什么？能让林眠生不惜用千浅的命去冒险？
那他自己呢？他又是为什么会答应千浅的计划呢？甚至还帮她做了准备，他想要的是什么呢？
啊！陈夫子松开手指，自嘲地笑了笑。
他想成为林眠生。
陈夫子想成为林眠生，因为羡慕么？因为嫉妒么？不，是因为一个女人，他不羡慕不嫉妒林眠生，他只是太好奇，拥有千浅的感觉。
这种好奇在一点点吞噬他，从前的他，吐出一个奇怪的他，像又不像林眠生的他。
啪！
枪声。
陈夫子从Joy和Frank的身上下来，如行尸走肉一般走向开始活动的光点。
他平静地想着，如果千浅真的死了，他该怎么办，他该怎么把这件事告诉林眠生，甚至，他都想到在她的葬礼上，他应该在她的碑前放下什么。
一根骨头。
她咬了他那么多次，又是属狗的，应该会很喜欢这个礼物。
光点顺着一点斜线慢慢滑下来，伴随着交谈的声音。
陈夫子躲进阴影里听着那群人用英语争论到底有谁开了枪，又是谁真的打中了千浅。
应该再买点零食，她最喜欢吃零食了……
陈夫子弯下腰，因为他在发抖，不是身体在抖，而是五脏六腑在颤抖，在打着冷战。
他死死地咬着牙，眼睛湿了又被风吹干，终究是没有眼泪落下来。
他好像看见了千浅，她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她说：“跟我道歉。”
“对不起。”
陈夫子跪下来，抬起头，风带来海的味道，他突然很想就这么睡过去，在有她的梦里永远不要醒来。
“对不起。”
他用口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