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上人不多,尤其是头等舱,大半个舱室的座位都是空着的。
赖小只板着脸坐在前面,空姐一走一过都会多看他一眼,心想到底是谁惹这么可爱的男孩子生气了。
“你怎么了?”
赖小只听见千浅的声音,闭上眼睛,他不想把对林眠生的怨气发泄在千浅的身上。
“是因为……”
千浅停下来,回头向林眠生坐着的方向看过去,他手里拿着一沓文件,他的助手在他的旁边,小声地跟他说着什么。
“是因为辜战么?”
赖小只猛地睁开眼睛,很久没有人跟他说到这个名字了。
他的眼睛突然变得酸涩,在他还没觉得自己有多难过的时候,眼角已经湿润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
他为什么只是听到他的名字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赖小只抬起一只手覆在眼睛上,眼前短暂的黑暗后,是辜战笑嘻嘻的样子。
怎么会变成这样?这次他想问的人是辜战,问他为什么会突然离开他。
千浅张张嘴,想说的话被赖小只难过的样子堵回去。
放在扶手的手慢慢攥紧,她看着赖小只,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当年母亲去世,她的朋友就这么束手无策地看着她,一言不发的无奈。
有些事,无力改变现实的人没有资格安慰别人。
唯一能做的,只有这样,坐在这里,不要离开,也不要打扰,静静地陪着他,等他把手放下来,笑着跟她说其实没关系。
虽然她知道不可能没关系,但她会接受赖小只的假装。
“林先生。”
助理推了推眼睛,小心地唤了一声,他不知道林眠生什么时候开始溜号的,他只知道一抬头,林眠生的视线已经不在文件上了。
他顺着林眠生的视线看过去,是千小姐、不、应该是林太太的背影。
“我没事。”赖小只把手放下来,视线快速地在千浅身上掠过,“你去陪眠生吧。”
“他?”千浅挑眉,忽略赖小只发红的眼圈,靠在椅背上,“他才不需要我陪。”侧头看正往这边走的空乘小姐,勾起笑,亮晶晶的眸子看向赖小只,“要喝酒么?”
“喝酒?”
赖小只被千浅的提议弄愣了,千浅这个人一向疏离,除非别人主动跟她说什么,她绝不会上赶着跟人说话,所以就算是后来她跟林眠生在一起了,他们之间的接触也不算太多,有接触还基本都是靠辜战那个自来熟在中间连线。
这么不爱交际的人,突然邀请他喝一杯……
赖小只笑起来:“OK。”
就因为这么一次小小的邀请,他突然觉得和千浅的距离拉近了一些。
因为空乘小姐已经走过来了,所以千浅没有按铃,直接微笑着向她要了两杯酒。
“托林眠生的福,我这回也坐了一次头等舱。”千浅吐吐舌头,“这是我第一次向空乘要酒喝,还有点紧张。”
“我可没看出来你紧张。”
千浅吐舌头的样子很俏皮,赖小只这才发现千浅长得其实很像小孩子,和他有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