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陈夫子拉住千浅。
“你的救兵已经告诉你逃生路线了，你自己逃走就好。”千浅转回头，背对着林眠生，她实在不想看他那副好像根本不认识她的冷漠样子，“我还有我的事情，我得回去了。”
“你要顶着你这一对熊猫眼回到晚宴上么？”陈夫子笑，指了指镜子，“你自己看看去。”
刚刚被辣椒水呛出来眼泪弄花了她的妆，一点点晕染开，留了两团黑色在她的眼睛上，虽说不至于熊猫眼那么夸张，但相较于千浅来时的淡妆，此刻的妆容就有点像烟熏妆。
“放开。”千浅往回缩手，“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
“如果这个事情是我搞出来的。”陈夫子手指用力，攥着千浅的手不放开，“就得由我来处理。”
说着，他扯着她走到洗手台边，手放在她的腰上，不顾千浅的挣扎，将她托到洗手台上坐着。
想了想，转回头看看林眠生，桃花眼一眯：“有纸么？”
林眠生的视线定在陈夫子刚刚站在他面前时的位置，像是在想什么想入迷了，陈夫子叫他，他才慢慢转过视线。
与陈夫子对视片刻，才从兜里拿出一包纸巾，走到陈夫子身边，把纸巾放在陈夫子摊开的手上。
陈夫子笑着看了一会林眠生，抽了一张纸巾，打开水龙头，用水把纸巾沾湿。刚抬起手，却一顿，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不让他继续动作。
“你是故意的。”
陈夫子一愣，转而笑得灿烂：“对，我是故意的。我故意在他面前跟你做出亲密无间的样子……”顿了一下，眼睛里划过一丝不甘，“但是我以为先沉不住气的应该是林眠生，而不是你。”
千浅放开陈夫子，皱起眉看陈夫子：“你觉得有意思么？”
“如果只是看林眠生吃瘪的样子，当然有意思。”陈夫子指尖把玩着那团湿漉漉的纸团，抬起眼，“但如果还要看你替他鸣不平，就有点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了。”
视线转向林眠生，陈夫子的嘴角勾了勾，不胜嘲讽：“眠生弟弟，你就不说两句？是不是千浅不喊停，你会就这么站着看我们亲热？你不是说你喜欢她么？你喜欢的女人跟一个对她心怀不轨的男人在一起，你就没什么反应么？”
“陈夫子，你想玩，不要带上我，我……”千浅从洗手台上跳下来，她不想听林眠生的回答，她只想离开，离这两个变态远一点。
落脚的地方再往前一步就是林眠生，千浅以为他会躲开她，但是他没有。
“你想要我有什么反应？”林眠生戳在千浅前面，偏头问陈夫子，“你说，我做。”
千浅抬头看林眠生，林眠生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愤怒、嫉妒、难过，这些正常人被激怒时的表情他都没有。
“你想要我亲口在她面前承认我的懦弱，是么？”林眠生语调平平，看着陈夫子的眼里是一片分不出形状的墨色，看不见惊涛拍岸，看不见波涛汹涌，“你是想让我看清，我根本配不上千浅，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