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钱给钱！”
“画成这样你好意思要钱吗？再说了刚才不是说免费吗！”
专场漫展的会场原本就小，这个封神only展是选在一个地下二层的小型美术展厅，中间有楼梯，是个回字形，人基本都挤在舞台附近等着看节目。
主持人还在介绍出场嘉宾，就听到墙根的吵闹，大家都回头，望向那里。
张小鱼死死拽着二郎，两个人争执不下。
“你化妆是数学老师教的？历史是体育老师教的？二郎神金色眼线？你脑洞挺大啊！”二郎丝毫欣赏不来张小鱼的“神作”。
“金色有什么问题？你的长相和眼型不适合图里那样的，那样的不好看，金色的才好看！”张小鱼并不认为自己有错，化妆的根本目的是为了变美，她一直秉持这样的原则，把客人画的美美的。
“你懂什么叫好看？我要的是还原角色！你看看你看看，你这画的是二郎神吗？”二郎举着手机上的示意图。
“低点儿低点儿……”张小鱼垫着脚，拉下二郎的胳膊，再仔细看手机上的图，然后和他本人对比了一下。
“还是金色好看！”张小鱼下了结论。
二郎哼了一声，满脸的“无法理解”，“不可理喻”。
“锦鲤是吧？”二郎想起了张小鱼的二次元名。
“怎样？”张小鱼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二郎甩开张小鱼，大踏步的往舞台走去，张小鱼好想知道他要做什么了，但一时反应不过来，懵在当场。
保安来不及拦，二郎冲上了舞台，一把抢过主持人手里的麦克风，大喊：“有个叫锦鲤的妆娘把我的妆画成了这样！”
台下一片哗然。
“哇，这什么妆？眼睛闪瞎了！”
“我看挺好啊……怎么这么矫情。”
“二郎！二郎！看这里！”
台下观众纷纷表达自己的看法，二郎喊完这句就被冲上来的保安拉下了台。
“二郎二郎，可以跟你合影吗？”认识二郎的小迷妹跑了过来。
“合影？不行！没戴假发呢！”二郎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半长不短的，戴假发也得要一会儿。
“我帮你啊！”小迷妹十分热情。
二郎表示同意，转身再看，张小鱼早已经消失无影。
张小鱼一边抹眼泪一边往地铁站走，已经换回了常服，cos服塞到了背包里，化妆箱更为沉重了。过马路的时候，走到马路中间，红绿灯就变了，张小鱼只好原地等候下一次绿灯。看着左右穿梭的车辆，又悲从中来，抱着化妆箱蹲在马路中间大哭起来……
是常丹丹把张小鱼拽回家的，因为张小鱼给常丹丹打电话，说她回不去家了。常丹丹叫自己的司机过来，开大奔带着自己冲出去找张小鱼，总算在路边发现了她。
常丹丹把张小鱼拉上车，打开自己的钱包，拿了两张一百块的红票塞给张小鱼：“那个二郎欠你的钱我付了！”
“你有病吗？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你们有钱人都是奇葩。”张小鱼边哭边说。
“行了行了别哭了，我请你吃大餐！那个什么什么二郎……我去查查他微博，骂他几句帮你出气！”常丹丹拍着张小鱼的背。
司机看着后视镜，笑开了。
“你也笑话我！”张小鱼拍了拍椅子背。
司机老胡张小鱼是太熟了，他是常丹丹的专用司机，是常丹丹的父亲派给常丹丹的，只为常丹丹服务，平时常丹丹出门都是老胡开车，无论早晚，二十四小时待命。
“小鱼，你还是劝劝小姐吧，她今天给那个写小说的打赏了十万块！”老胡说。
张小鱼咕咚一下跪在了地上。
“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车不稳？”常丹丹赶紧拉起张小鱼。
张小鱼靠在椅背上捂着心脏：“完了完了……”。
有钱任性——常丹丹的标签之一。张小鱼无话可说了。常大小姐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作者打赏了十万块人民币！还是她的仇人卓斐然！一个害她要喝西北风的男人，害她今天要被欺负的男人！
“哎呀，我这个钱可不是白给的，我有条件的！”常丹丹神采飞扬。贴近张小鱼，悄悄的说：“我买杨戬和嫦娥好。”
“沃特？还有这种操作！”张小鱼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她没记错的话，常丹丹之前跟她提过，在卓斐然的小说里嫦娥只是个配角，女主角是寸心，寸心是杨戬的妻子。
为了十万块钱打赏，连女主都能换？张小鱼干笑两声，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问题是卓斐然不穷啊！他自己就是个太子爷，拥有不止一家公司，写小说还有高额的版权费，他还会为了这点钱折腰？
“要是他不肯呢？那你十万块可就打水漂了！”张小鱼纯粹是酸葡萄心理。自己是赚不到这种钱，看卓斐然赚，她心里难受。
常丹丹略加思索，叹了口气：“不肯就不肯吧，我尊重作者的选择。”
张小鱼啧啧感叹，主要是感叹自己和常丹丹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竟然一下子做了二十年的闺蜜。
“哦对了，阿姨又寄明信片回来了，我带来了，你看！”常丹丹从包里拿出一张不知道是哪国的明信片。
张小鱼接过明信片，除了收件信息和发件人姓名，一个字都没多写。
“这是当妈的吗？心可真大！”每次收到母亲的明信片，张小鱼总要抱怨一通。
张小鱼的父亲母亲双双提前退休过起了潇洒的小日子，他们的目标是环游世界。张小鱼上大学开始，一住校父母就不知去向了，有时周末回到家时门都进不去，又没人通知她已经出门了。
张小鱼大学毕业之后父母玩的更嗨，一年到头都见不到人，只是每个月会寄明信片回来。然而上面也没有只字片语，张小鱼发信息也得不到回复，偶尔看父母的朋友圈会发几张旅行照片。
“怎么办啊！要饿死了！租金交不起了！”张小鱼既交不起工作室的租金，也交不起房租。当然她住在常丹丹的公寓里，可以死皮赖脸的不交房租，可工作室就很成问题了。注册工作室的时候常丹丹几乎承担了全部开销，包括装修，请员工。虽然现在就剩下她们两个光杆了，但赤果果的问题摆在眼前，马上又要交年租了，交不出，就得收铺盖卷。
真是结束工作室的话，那装修不是白干了？都便宜别人了，还有办公室里那些办公家具怎么办？还置办的六十寸大彩电，抬到哪儿去？不走吧，没钱，走吧，还是没钱。不是进退两难，是没法进退了。
“不用发愁，我交！你赶紧去外边找活去。”常丹丹轻描淡写一句。凡是跟钱有关系的事，都是她的强项，钱能解决的问题对她来说都不是问题。
张小鱼又是叹气：“我不想你再拿钱了！攒不够钱的话，就不干了，你投入的我以后会想办法还给你。”
常丹丹揪了一下张小鱼的耳朵，有点生气：“你现在应该想的是怎么把工作室维持下去！我们才做了一年都不到，你就要甩手不干了？你对得起自己吗？对得起我吗！”
“我也不想这样啊……你别生气……”换成张小鱼安慰常丹丹了。张小鱼总觉得自己对不起好闺蜜，摊上自己这样的朋友，算是常丹丹最倒霉的事了吧。
“现在直播不是挺火的，你们可以开直播啊，小鱼就直播化妆，应该会有不少女生看吧。”老胡插了一句。
“直播化妆总要有模特啊……”张小鱼瞟着常丹丹。常丹丹这富家小姐可是天生丽质呢！做模特真是再好不过了，不过人家微博愿意。
“看我行吗？”常丹丹掏出随身的小镜子，照了照自己，“嗯……长相过得去嘛，小鱼，我可是双眼皮，比你那些客人好化的多，要不我们试试？”
“啊？你认真的？”常丹丹自告奋勇做模特张小鱼有些意外，这要是让常丹丹父母看见，还不定要怎么发疯呢！
“当然是认真的！我们回去也开个微博，每天在微博上发化妆的小知识，晚上就开直播，或者录视频也行啊！你看我男神，他可有三百万粉丝呢！我们也努努力当个美妆博主，怎么样？”常丹丹对此信心满满。
张小鱼撅撅嘴。又是她男神？常丹丹真是三句话都离不开卓斐然。
“还是好好计划一下才行……”虽然现在很流行直播啊，大V什么的，可是竞争那么激烈，不是谁拍拍脑袋就能做成的，还是得好好合计合计再下手。
“你还是想想你那十万块能不能买来你的嫦娥和杨戬好吧！”张小鱼总归是不信卓斐然会做出这样荒唐的事。
常丹丹哦了一声：“哪有那么快啊！他最近很忙，每天也就更新三千字，读者可都翘首以盼他什么时候能恢复万更！你说他平常要管那么多家公司还能写那么多字？”
“这种人又不缺钱，八成是有枪手！就你这种傻瓜相信是他自己写的。”张小鱼平常也看一些网络小说，不过都是些女频爱情小说，不怎么关注男频作品，卓斐然这么有名的作者她也是因为被挂了才知道名字的。
“咦！今天双更啦！”常丹丹收到了app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