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雅琪见是常丹丹，更是烦闷，白了她一眼，连招呼都懒得打。
常丹丹也不客气，坐在了陆雅琪对面：“学姐也出来逛街？买什么好东西了？”
“没买……刚出来。”陆雅琪从包里拿出一瓶护甲油，开始往指甲上涂。
“咦，学姐，你这瓶指甲油是限量版吧！我都没订到呢！刚开售就抢光了！”常丹丹盯上了陆雅琪的护甲油，全球限量发售一百瓶，开售之日十五分钟之内售光。
看到常丹丹羡慕的眼光，陆雅琪心情大好。
女人就是喜欢攀比，什么都要比，一瓶小小的指甲油取胜在她们看来也是一件了不得的事。加上陆雅琪和常丹丹一样都是出自大富之家，谁也没比谁有多大优势，这小小的差距就更难能可贵了。
“学姐，二郎是做什么工作的？你是他的秘书？”常丹丹问陆雅琪。
“他啊……做生意的，家族企业，我家和他家是世交，我刚回国没什么事做，就到他那帮帮忙。”陆雅琪回答。答应过卓斐然不能说出他的真正身份，现在这个答案也不算骗人，正符合他目前的状况，陆雅琪只是隐瞒了自己主动去帮卓斐然的目的。
“哦……看样子你们不忙啊。”如果忙的话怎么会有时间出来逛街，现在可是上班时间。常丹丹把张小鱼她们丢在那直播，自己这个模特不打招呼就跑出来，还真有些罪恶感。
“我是帮忙，又不是他下属，当然是想做什么都行咯！”陆雅琪靠了一会儿沙发背，想起了什么，又坐直了，“你和锦鲤一起做工作室的？”
“哦……没有啊，我们俩就是好朋友，认识很多年了，我就帮她画个画。”常丹丹有些不自然了。
“我看过你们直播，看你们那个直播间应该不在家里吧，是在办公室？”陆雅琪脑中灵光乍现，想到刚才去找寸心工作室的时候，在那个没挂牌子的玻璃门那里朝里张望，发现里面有架好的摄影机。
常丹丹嗯了一下，脑中开始组织语言：“是我公寓里，我那公寓是复式，可大了，就搭了个直播间。”
常丹丹点的饮料送了过来，她马上抱起来喝了一口，躲避这种尴尬。
“什么时候方便我也去参观参观，我也挺想直播一次的，都没玩过这些东西呢！”陆雅琪一直觉得常丹丹的反应不大对劲，凡是卓斐然认识的女性，她都要扒地三尺调查清楚，好确定对自己有没有威胁。
“啊？参观啊？这几天不是很方便，等下次吧！”常丹丹强装笑脸。
陆雅琪哦了一声，不再追问，常丹丹看向窗外，不太自然的用吸管戳着饮料杯。
“丹丹，你知道寸心工作室吗？”陆雅琪又问。
常丹丹哎呀一声，打翻了自己的饮料杯，服务员赶紧拿着纸巾和拖把过来收拾现场，常丹丹自知失礼，借故清理衣服跑去了洗手间。
在洗手间，常丹丹对着镜子深呼吸。陆雅琪像是有备而来啊，再问下去，怕是要露陷了。本来这些事告诉陆雅琪也没什么，可是现在是关键时刻，好不容易接到这个大单，就指着这单缴房租了，要是现在捅出去被人家知道，怕是张小鱼马上被社团开除。
常丹丹拍了拍胸口，她决定找个借口开溜，先把这事瞒下去，等以后有机会再和陆雅琪解释。
做好心理建设，常丹丹正要出洗手间，此时收到了加好友的请求，原来是陆雅琪通过群聊加了她，然后发消息说自己还有事就先走了，等排练时候再聊。
看到这个信息，常丹丹心里的石头算是落地了，庆幸自己好运，被放过一马。
夜晚，张小鱼在灯下按计算器，写写画画，一边写一边叹气。
一瓶乳酸菌放到了她眼前，她抬头，常丹丹笑嘻嘻的站在桌子旁边。
“对不起，我今天手痒，你们又不在，我就去逛商场了，害你一个人主播，我向你赔罪！”
张小鱼拿过乳酸菌，打开瓶盖，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才放了下来。
“哪需要你向我赔罪，我向你赔罪才对，你看看这个月的账单，刨除所有的成本也只够给小美发工资的。”张小鱼把她正在计算的账单拿起来递给常丹丹。
张小鱼和常丹丹每天拼命直播分到的打赏的钱也不过万把块，周末要去跟团排练，有的漫展就错过了，平时工作日又没什么化妆的活，能去给人家讲个课，收到千把块的课时费也算高了，除去摊下来的房租水电和日常消耗，还能发出工资，张小鱼觉得自己已经很了不起了。
“我看还是把工作室结束吧……你有那么多关系，给我随便介绍个钱多活少离家近的工作，我赚了钱还你。”张小鱼愧对常丹丹才是，常丹丹投资的钱是完全打水漂了。
“哎呀！”张小鱼捂住头，她被常丹丹打了当头一记。
“我是大股东，我说了算！”常丹丹把张小鱼从椅子上拽起来，“我跟你说，咱们俩的吃喝都不成问题，现在首要的是能撑下去，等到社团参赛的时候我让我爸帮忙找些媒体给咱们多曝光，多接点活。”
张小鱼一阵酸楚，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常丹丹继续说：“等我明年拿了压岁钱，就去找个教室，咱们也可以开班教学！”常丹丹对将来有很多美好的期待和设想，她还想过可以做一些化妆品的代理，连带卖化妆用具。
常丹丹就这样勾画起了她的蓝图，就像她们毕业前夕，常丹丹拉着张小鱼跑到天文台去看流星，对着流星许愿，诉说对工作室的期待。常丹丹从来没想过要放弃，最近她觉得张小鱼的技术比以前好多了，经过数次实践，她化的cos妆已经很完整很像个样了。
“我有问题一直想问你。”张小鱼一脸期待的看着常丹丹。
“快问！”常丹丹催促。
“你一直都没男朋友，是不是喜欢女人啊？”张小鱼简直怀疑常丹丹是喜欢她的，不然她赔了这么多钱，给常丹丹找了那么多麻烦，常丹丹怎么还对她不离不弃呢？
“好啊你！胡说什么！”常丹丹这才反应过来，跑到床上抓起枕头向张小鱼砸了过去。
“我告诉你，我喜欢杨戬，我要找一个像他那样的男人！”常丹丹始终沉迷于小说。
“那你觉得二郎怎么样？”张小鱼又问。在问这句话的时候，张小鱼的内心似乎触动了些什么，发紧，有些喘不过气。
“他？没想过。”常丹丹托着下巴，“看他的样子，应该也不是一般人吧……”
常丹丹一激灵，拉着张小鱼很认真的说：“我跟你说，我今天在商场碰到雅琪学姐了，照她说，二郎家里应该也挺有钱的吧，不然哪养得起一个比赛团。”
“那不是挺好，跟你门当户对了……正好他出杨戬，是你喜欢的。”张小鱼悄悄的把手撤了出来，走到落地窗前，把窗帘拉开一道缝，看向外面。
“瞧你说的！我可没这么想，我都不了解他，我喜欢的是小说里那个杨戬！不知道男神什么时候才开始更新……”常丹丹拍了拍张小鱼的后背。
卓斐然停更了，张小鱼的心情和常丹丹是一样的。张小鱼把常丹丹轰出卧室，叫她赶紧去休息，自己才坐回到电脑前，登上微博，从自己的“悄悄关注”栏里找到了卓斐然，点了进去。
果然是哀嚎遍野，读者排队磕头求更新，还有说要给他公司寄刀片的。
张小鱼退了出来，在自己“CN锦鲤”的微博上打下了这么一行字：太在乎别人的看法只会让自己活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张小鱼关上了电脑，打开手机app，看到《宝莲灯传奇》最新一章更新日期仍然停留在前天，书评区比卓斐然的微博还热闹，嫦娥党和寸心党依然在混战。
快点更新吧，跟谁都好，别墨迹了——张小鱼用她的小号在卓斐然的书评下留下一条这样的评论，很快就被淹没在高热度的评论区中。
张小鱼又起了个大早，不过这次不是因为看小说看到失眠。卓斐然停更两天张小鱼反而踏实了，她觉得卓斐然停更之后会很快转入正确的轨道，继续他以前的思路，把这本小说写下去。
昨晚张小鱼做梦梦见自己吃包子，早上一睁眼，就爬起来随便套了个衣服，擦了把脸，底妆都没打，就跑出去买包子。在附近早点摊转了一下，那些包子散发出来的香气都不是很吸引她，她还是喜欢家门口那家做牛肉葱包的。
想到这点，给常丹丹发了个信息，说回家去拿东西，然后就钻进了地铁，直奔自己家。
来的时间很不凑巧，晚了那么几分钟，早点铺门口已经排上了长龙，张小鱼探头数了数人数，前面还有十几个呢，怕是包子又不够了吧。
“刚出炉的牛肉葱包！走过路过别错过！”店员在门口招呼。
“哟，小鱼又来了！”店员跑了过来，“怎么这么晚？”
“还有多少？”张小鱼急急的问。
“我去看看……”店员迅速跑了回去，片刻功夫又跑了出来，在门口对着后面大声喊，“最后一份！最后一份！”
张小鱼在一眨眼，前面排队的人已经都跑没了，就剩她一个，站在老远的地方。
“啊！”张小鱼冲进店里，“最后一份！我的！”
张小鱼硬是挤走了正在柜台上掏钱的男人，把自己的钱拍在了柜台上：“再来一碗小米粥，一碟咸菜，再打包一笼蒸饺。”
“你来的可真是时候，给你号。”柜台的店员收了钱，给了张小鱼一个号牌。
“这位女士……是我先来的。”刚刚被推到一旁的男人咳嗽了一声，发起了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