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叶接到欧丽的电话,说有事要面谈,陶叶答应了,地点约在了一家咖啡馆。
陶叶先到,坐在咖啡馆里,陶叶内心隐隐有些不安,强撑着精神等待着欧丽。不一会,欧丽出现在了咖啡馆里,穿着一件米色风衣,带着墨镜,远远看到陶叶,就风摆杨柳地走了过来,对面一坐道:“陶姐,抱歉来晚了。”
陶叶没有客套,而是直奔主题:“你找我,有事儿吗?”
欧丽摘下墨镜,微微一笑:“当然了,陶姐,喝点什么?”
“不喝,你说事儿吧。”
“服务生!”欧丽打了一个响指,服务生过来问:“你好,请问要点什么?”
“两杯卡布奇诺。”
“好的,请稍等。”服务生转身刚要走,又被欧丽叫住:“等一下,我差点忘了,”然后看着陶叶妩媚地一笑:“怀孕了,是不能这么没有节制的,嗯,给我换成橙汁吧,这个有营养,陶姐你说呢?”
陶叶冷冷地说:“那是你的事,问我干嘛?”
欧丽深深地点了一下头笑说:“嗯也是。”
“说正事吧,叫我出来干嘛?”
“先别急嘛陶姐,”然后端起上来的橙汁,慢悠悠地地喝了一口,陶叶厌恶地扭过头尽量不看她。
欧丽见状也不生气,有些大揭秘地问陶叶:“你就不想问我,我怀的孩子是谁的?”
“这跟我有关系吗?”
“有,当然有了。”欧丽说着话,把手里的杯子转来转去的把玩着。
“哦?是吗?那你说说吧。”陶叶嘲讽地看着她,心里却一下一下地发抖,放在桌子下面的双手,已不由自主地握在了一起。
“好,陶姐,••••••我怀的——是我和陈老师的孩子。”欧丽慢条斯理,一字一顿地说了出来。
陶叶的脸霎时煞白,她看着欧丽的嘴,但眼神又好像穿透欧丽,已经游离出了很远,目光直直地射向远方。
欧丽的声音继续响着:“我爱老陈,我要和他结婚,为他生一个孩子,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
陶叶静静地坐着,许久,突然从嘴角挤出一个字来:“滚。”
欧丽正说的得意,被陶叶的一个滚字打断,先是一愣,紧接着微微抬了抬下巴,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说:“好,我走,我今天约你来是什么意思,想必你也清楚了••••••”说着,掏出两张百元钞票放在桌上,戴上墨镜,走了。
陶叶怔怔地坐在那里,很久,才慢慢站了起来,走出咖啡厅,走到大街上,茫然的四下看了看,然后一个人慢慢的无目地的向远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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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我的天啊!你是怎么回事啊,你要吓死我啊,打你手机为什么不接啊!”急匆匆赶来的喜梅,一进门就冲着陶叶嚷嚷开了。
见陶叶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转身进了瑞瑞的房间,喜梅感到好像又出什么事儿了,一脸担心地跟了进来,在背后关切地问:“陶叶?你没事吧?”
陶叶还是不说话。喜梅真急了:“陶叶,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快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陶叶?”
陶叶慢慢地转过头,突然凄惨地一笑:“欧丽怀孕了。”
喜梅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奇怪地等着陶叶的下文,陶叶却不说话了,而是痴痴傻傻地拿起儿子生前的红色拳击手套翻过来倒过去地看起来。
喜梅恍然大悟,一把拉过陶叶,看着她的眼睛说:“你是说,欧丽,怀孕啦?!”
陶叶笑了,伴随着眼泪也流了下来,喜梅什么都明白了:“陈瑜民!你真是个混蛋!欧丽!!”说完转身就走,陶叶傻笑着看着喜梅的背影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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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台,喜梅已经好久没有来了,走进电视台的办公大厦,一种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迎面走过来视点栏目的制片人老姚,见了喜梅意外地高兴:“呦,这不是喜梅吗?少见,你今天怎么有空来台里啊?”
喜梅说:“有事儿,嗳欧丽现在几楼?”
“哦她啊,九楼,找她有事儿?”
“嗯有事儿,老姚我先走了,闲了聊。”说完急匆匆地进了电梯。老姚看着徐徐关上的电梯门笑了:“还是风风火火的辣妹子。”
欧丽坐在电脑前,开心地玩着游戏,喜梅进来也没注意,边上的摄像雷子客气地站起来打招呼:“刘姐,今天你怎么来了?快请坐。”
欧丽这才看到喜梅,站起打招呼:“刘姐来了,有事啊?”
喜梅没有回答,围着办公桌转了一圈才说话:“听说——你怀孕了?”
欧丽脸色微变,知道来者不善,很快调整好状态说:“刘姐,你问这话什么意思?”边上的摄像雷子一看情况不妙,赶紧借故出去了。
“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啊?”喜梅微微一笑,然后探过身来认真地看了看欧丽的电脑游戏说:“呦!偷菜呢?”
欧丽警惕地看着喜梅没有说话。
喜梅走到欧丽跟前,依旧笑着问:“是不是偷来的东西都特别好?我是想问问你,你是仅仅就是偷个菜玩玩呢?还是打算连地也一块儿要占了?”
欧丽故意一副不明就里的表情冷笑:“呦刘姐,您这也太高深了,不明白。”
“不明白啊?不明白就对了。你说你一个挺有前途的女人,干什么不好啊,非要去偷,我告诉你欧丽,做人要懂得自爱,有时候啊,太不要脸了就下贱了,别到时候收不了场就麻烦了。”
欧丽急了:“刘喜梅,你说谁不自爱!你说谁不要脸谁下贱了?谁偷了!你凭什么跑到这里来兴师问罪啊,你有什么资格!我告诉你,这菜我就偷了,这地我就占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呦呦呦!啧啧,这么快就露出本来面目了,急眼了,”说着用手指把电脑边上的一杯咖啡随意地轻轻一拨,杯子就倒了,咖啡洒了一桌子。
“资格?哈!我警告你欧丽,女人要懂得自爱,不自爱的女人是最可怜的,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趁火打劫,落井下石,别人耕耘你拿个筐子来摘熟果说的就是你这种没有廉耻没有底线不自爱下贱无耻的可怜女人!我告诉你欧丽,人在做天在看,你以为你聪明,但是最后你什么都不会得到。你记住,只要有我刘喜梅在,你想鸠占鹊巢,你想偷菜占地门儿都没有,到时候,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说完扔下被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欧丽飘然离去。
走廊里,摄像雷子拿着手机假装等电话,实际正侧着耳朵偷听,一见喜梅出来,忙拿起手机放在耳边。喜梅看了他一眼,做了一个拜拜的动作,进了电梯。
雷子长舒一口气,想要进屋,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溜进了走廊尽头的厕所。
教训完欧丽,喜梅一鼓作气又杀到了医院,陈瑜民刚送走一个病人,起身倒了杯水,一见喜梅一愣说:“少见啊,你怎么来了?”再一看喜梅难看的脸色:“有事?老路的病有什么问题了?来,说说。”
喜梅拉过椅子坐下,开门见山:“老陈,你老实告诉我,你和欧丽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陈一听,有些心虚:“什么怎么回事?”
“装傻?哼!你知道吗?今天欧丽约了陶叶,说她要和你结婚,她已经怀孕了!”
老陈“呼”地一下站了起来:“什么!这个欧丽!陶子怎么样了?”
“你还知道关心陶叶啊?我问你老陈,你和欧丽到底有没有事儿?瑞瑞走了,陶叶整天魂不守舍的,你倒好!”喜梅气得说不下去了。
“喜梅,我和欧丽本来没有事,可是陶子一直认为我们之间有事,那天你也在,她把所有的怨气和愤怒都撒气在了我身上,孩子没了,我也很难过,那天晚上我喝醉了,醉在马路上,有人就用我的手机打电话给陶子,她没有接,又打给欧丽••••••欧丽就把我接到了她家,那天,我喝的什么也不知道了,就,就把欧丽当成了陶子••••••”
“陈瑜民!你混蛋!你让我怎么说你!——我就问你一句话,你真的要和欧丽在一起,要和陶叶分开吗?”
“不不不不,”陈瑜民忙分辩道:“我和欧丽纯粹是••••••纯粹是阴差阳错,鬼使神差!••••••我怎么会和陶子分开呢?我们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我们感情很好,我离不开她,真的,我从没有想过要和陶子分开过。”
喜梅见老陈急的汗都出来了:“既然这样,你就尽快和欧丽说清楚,还有陶叶,现在在家里,都快发疯了,你赶快回去看看,解释清楚,陶叶不能再受伤害了。”
喜梅走后,陈瑜民怒气冲冲的给欧丽打电话:“喂,你在哪?”
“我在上班,有事啊?”
“嗯,你出来一下,我们好好谈谈。”
“好吧,那就到我家吧,那儿安静。”
陈瑜民犹豫了一下,欧丽嘲笑道:“怎么?你害怕?”
“好。等着!”
“好,我等你。”
陈瑜民压了手机,开车直奔欧丽家。
欧丽先一步到家,进了卫生间就卸妆,边卸妆边恨恨地说,刘喜梅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阻挠我,谁不自爱谁不自爱?你自爱你别傍大款啊?嘁!说谁呢!然后一脸素白,对着镜子做了一下伤心的表情,拿出眼药水给自己滴了两滴,看了看镜子中可怜又哀怨的自己,不禁得意地笑了。
女人对付男人的办法,一哭二闹三上吊,虽说招式有些烂,但遇到事情还是很管用的,今天就要用这办法对付陈瑜民,但凡是个男人,一般都架不住女人用这招,欧丽有十足的把握。
捯饬好自己,欧丽走出来坐在客厅沙发上等待陈瑜民的到来。
一会门铃响起,开开门,陈瑜民黑着脸走进来,看一眼两眼“泪水”的欧丽,压了一下情绪,闷声不响地坐下:“你今天去找陶叶了?能告诉我,你要干什么吗?”
“我能干什么?我就想约陶姐聊聊。”
“聊聊?欧丽,你不要太过分了!是,那天是我不对,可是,我已经给你说过了,我们之间不可能在一起,我有家有老婆,我们一起走过风风雨雨,现在因为孩子的事,让陶叶很难过,••••••你为什么一定要去刺激她?破坏我们的家庭呢?”
欧丽哽咽着说:“我破坏‘你们’的家庭?我过分?陈瑜民,我现在怀了你的孩子哎!你能不能为我想想?我怎么面对外面的一切?”
老陈冷笑一声:“谁又没让你生下孩子,我给你已经说过了,是我不对,你要什么补偿,你说?我会尽我所能补偿你的,——只要你不再去骚然陶叶?”
“我骚扰?陈瑜民,我在你心目中是什么?就是这么一个不要脸的女人吗?你把我当什么了?补偿?你补偿得了吗!”
“欧丽!你能不能不要这样,”老陈烦躁地站起身来,在地上转了一个圈又坐下,耐住性子开导:“你看,你青春正好,人又漂亮,我想不通你为什么一定要和我这个老男人纠缠不清!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这件事对谁来说,都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欧丽,算我求你了,你能不能把这个孩子拿掉,一切费用我来支付,你还要什么,钱?还是什么——你尽管说。”
“我要你。”欧丽泪眼婆娑地说。
陈瑜民无奈地看着欧丽,下决心道:“好,既然这样,你随便吧,不过我警告你,请你离陶叶远点,她已经再也经不住这些事情的打击了,欧丽,你好自为之吧。”说完起身向门口走去。
欧丽在身后歇斯底里地喊:“陈瑜民!你会后悔的!”然后“呼啦”一声把窗户拉开,三步两步就站在了窗台上:“既然这样就让我去死吧!”说着一条腿已跨出窗外。
陈瑜民面对此情此景,被惊得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欧丽!快,快,快下来!”说着就要扑过去拉欧丽。
没想到欧丽把另一只腿也迈出窗户:“别过来!”整个人都悬在窗外,长发被风吹起,好像稍有闪失就会掉落下去。
陈瑜民声音颤抖:“好好好我不过去,欧丽,你你你千万别这样,有什么话咱们坐下来好好说,别这样,这样很危险,下来下来!”
欧丽用手扳着窗框含泪说:“我爱你,我就想和你在一起,我有什么错你要这样对我?陈瑜民,既然你不爱我,我死我活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就让我死了算了!”说着就要往下跳。
“欧丽!••••••你听我说,咱们商量商量,你千万别做傻事!你先下来,什么事都好商量。”正说着,眼见着欧丽的一只拖鞋从脚下滑落掉了下去,欧丽也“啊!”地惊叫一声,陈瑜民的脸都白了,腿一软差点跪下,赶紧用手扶住沙发靠背。
“真的?我要和你在一起,你答应我我就下来!”
“真的!真的!好,好,我答应你。”
“你要骗我,我还跳。”
“我不骗你,快下来好吗?”
“好,••••••可是我怕,我害怕••••••”欧丽扳着窗框哭泣道。
“好好,你别动,我来拉你,你千万别动!”陈瑜民也站上窗台,一把拉住欧丽的胳膊说:“把右腿迈进来,哎哎好好,别慌,小心。”然后又用另一只胳膊拦腰搂住欧丽的腰,扶着欧丽从窗台上下来,此时,冷汗已经满脸都是。
下来后,欧丽顺势搂住老陈的脖子啜泣起来,委屈的一塌糊涂。陈瑜民则无奈地闭上眼睛,一声长叹,什么是一失足成千古恨,陈瑜民此时方懂。
安抚好欧丽,陈瑜民拖着疲惫的身体开车回家。到了家,陈瑜民赶紧去卧室找陶叶,没有,又去儿子的卧室找也没有:“陶子?陶子!”人去了哪里?打开手机,微信里有一条喜梅发的信息,刚才太紧张没有注意到:我带陶叶来我这儿了,你静静,好好想想怎么办,陶叶不能再受刺激了。
陈瑜民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把身体深陷进沙发里,然后拿出一根烟,狠狠地抽了起来,眼里有泪光闪动••••••
喜梅看着熟睡中的陶叶,忧心忡忡。刚刚喜梅给情绪几近崩溃的陶叶吃了助睡眠的药,这才让陶叶逐渐稳定下来。
打开手机发了一条信息:“和欧丽谈的怎么样?”
陈瑜民回过来:“刚才她要自杀,跳楼,被我拦了下来,过两天我再试试吧,陶子怎么样了?”
喜梅长吁了一口气:“我刚才给她吃了助眠的药,睡着了,老陈,我真不知道说什么了,这几天就让陶叶住在我这儿吧,我陪陪她,你好自为之吧。”
“谢谢你喜梅,我知道了,这两天就麻烦你照顾好陶子。”
压了电话,喜梅冷笑一声:“自杀?哼!谁信?!”
第二天,喜梅起来做好早餐,到卧室一看,陶叶靠在床上正定定地看着天花板发呆。喜梅走过去问:“亲爱的,你醒了?还好吧?要不起来吃点早餐?”见陶叶没有说话,就到厨房把牛奶面包还有煎蛋都拿进了卧室:“来,吃点儿吧。”
陶叶默默地端过牛奶喝了一口,然后发狠地一口把煎蛋吃进嘴里,喜梅担心地说:“你慢点吃,小心噎着。”
陶叶无声地咀嚼着,好像饿了很久的人突然见到了食物,一顿狼吞虎咽之后,陶叶平静地说:“我要和他离婚。”
喜梅急了说:“哎你说什么啊!你为什么要离婚?这也太便宜那个欧丽了,依我说,就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啊,谁怕谁啊,再说了,是不是真怀孕鬼才相信呢,你现在和老陈是名正言顺的合法夫妻,她欧丽算什么?你,你别犯傻啊!”
陶叶重复:“我要和他离婚。”
“离什么婚啊,你傻了吧?凭什么把大好江山让给一个窃国者啊,你离了婚,一个人怎么办啊!”
陶叶凄惨地一笑:“一个人?”
“亲爱的,你现在冷静冷静,这婚咱不能离懂吗?”
陶叶无语地看着她,突然歇斯底里的一声哭喊:“我要和他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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