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然公主见了，“林炎哥哥，你也要一起吗？”
林炎摇头，私底下却是用精神力传音跟穆蝶道，“告诉我，如果我去自首的话，你能不能证明羊仲是无辜的，让他免罪。”
穆蝶回过头，清冷的目光缓缓如流水般渗开，轻轻拿开林炎的手臂，转身拉着雅然公主的手便径直走开，只留下一句精神传音的话语，“我不需要你这么做，也不想你这么做。”
林炎一愣，呆呆地望着被扶开的手和她们离去的背影。
……
“每一种丹药，至少都会有两种或两种以上的药物形成，其中又由至少两种或两种以上，不同性质的药物组成。除去尚未明确药用性的特殊药物，一般药物的性质可分为四大类，引子，主效，辅助，平衡……”
赫州今日来教塾的时候有些晚，但这一点也不影响他讲课的节奏。
开讲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便直接讲到了“药物性质”的课程单元，这让一些原本喜欢上课睡觉的学生有了听课的动力和兴趣，纷纷拿出纸笔开始记录讲课的重点，整个教塾顿时变得活跃起来。
但……
林炎却一直心不在焉，心里反反复复地想着同一件事情，目光也一直不由自住的瞥向了坐在不远处的穆蝶，直到……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一直看着我，我会很不自在的，”穆蝶忍不住用精神传音。
“我还是之前那个问题，如果我自首的话，你能不能让羊仲免罪？我要一个答案。”
穆蝶没有回话。
“好吧，你不回答的话我也不追问了，换个问题，你想怎样证明精神力是可以被修改的？”
“跟你说也说不清楚，这需要用实践来证明。”
林炎凝眸，望向在教塾前方坐着的罗书鸿，“跟罗书鸿有关系吗？”
“可能没什么关系，我实话告诉你吧，羊仲的精神力之所以会被修改，也有可能，只是你自身的原因。”
“那……”林炎本还想说什么，穆蝶传音打断，“先别说了，赫州老师又在看着你了。”
抬头望去，正好对上赫州严厉的双眼，但意外的是，赫州老师这次没有在课堂上点名叫起林炎，反而，“好了，今天的课，就讲到这里，散课！”
赫州说着转身走开，离去前朝林炎看了一眼，“林炎门生，跟我来一下。”
林炎虽然不明不白，但也不敢怠慢，急忙跟了上去。
“赫州老师，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赫州老师站在东堂通道的窗边，回头望着林炎，“林炎，你为什么这么执着？”
林炎皱眉，也不知道赫州为什么这么说。
“羊仲门生被罚，你不仅公开为他辩解，还让你的导师先生汤作人替羊仲说好话，更是苦劝鄙人重新审查，鄙人就搞不懂了，羊仲的罪名完全无法洗脱，你又为何还要一而再地拥护羊仲呢？”
“回赫州老师，我也有一件事搞不懂，还请赫州老师指教。”
“你说。”
“赫州老师，倘若那张试纸真的是羊仲所作，那么，关押淘汰与责令退院这双等处罚落在羊仲身上，赫州老师会不会觉得你的处罚有些过了？”
“看来，林炎你还没搞懂万象学塾的规矩啊。”
林炎皱眉。
“万象学塾根据门生犯错的严重程度大小分为四种处分，分别为大大过、大过、小过以及警告，迄今为止，被处以大大过的门生只有一种，那便是逃学的门生。门生一旦逃学，罪名将直接追溯到当初推荐门生入学的推荐人身上，甚至将逃学的门生抓回万象学塾接受惩罚的例子也不为少数。而至于处以大过的罪名，迄今为止只有三种，分别为打架斗殴，通同作弊，剩下的便是与羊仲同等行为的忤逆犯上。这三种罪名的处分皆为大过，皆都处以关押淘汰三日并责令退院的惩罚，无可非议，也不可避免。”
听完赫州的话，林炎心里顿时一颤。
若是像赫州说的那样，忤逆犯上的罪名跟打架斗殴和通同作弊是同个程度的处分，那么换句话讲，羊仲的行为如果被定罪，那么关押淘汰和责令退院的处罚就不可避免了。
都怪自己当初自以为是，到头来却害了人畜无害的羊仲。
哎，林炎啊林炎，你什么时候可以变得稳重一点啊？
“所以……”赫州一脸凝重的望着林炎，“林炎，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执着地要为羊仲洗脱罪名了吗？”
林炎叹了口气，“因为我相信，这件事不是羊仲做的，就算是给他再大的胆子，他也不敢这么做，而且，我也相信，赫州老师乃至万象学塾里也不会无故地处罚一个无辜的人，会给他一个澄清自己的机会。”
赫州淡淡道，“仅此而已吗？”
“仅此而已。”
听完林炎的话，赫州却显得有些失望，低头长叹了一口气，随即道，“其实鄙人也并不是一定要去处罚羊仲，但在万象学塾里，规矩就是规矩，不可通融，说鄙人墨守成规也好，严厉苛刻也罢，但……”
赫州忽然抬起头，鹤冠下的一双肃眸直勾勾的盯着林炎，“林炎，判议的时候鄙人希望你能在场，鄙人想看看，你身为晋长臣推荐的人，又做为汤作人院长的门生，你能有多少能耐，又有什么办法可以让陪审的人撤销羊仲的处分，让其免罪，回去准备下吧，我期待你的表现。”
林炎凝眸，心里越加疑惑。
羊仲的罪名，是赫州定的。
可是，此时此刻的赫州老师却是一副期待能看到羊仲被免罪的模样？
难道，是汤作人那老头子跟赫州老师说了什么吗？
林炎抱着这个疑惑回到了教塾，发现很多学生都走了，这才想起判议的地点是在教塾内，那也难怪这群门生会这么早就走掉了。
可想而知，这些门生都是不想跟羊仲这件事有任何的牵连的，这就是所谓的物伤其类，感到恐惧所以才跑掉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