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郑小康还没来得急做出反击，周围的人便齐刷刷的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甚至，连那位老大妈都是一脸嫌弃的模样。
呃！
这事儿搞得很邪门呀！
郑小康也不和他们争吵，径直向前走去。拐进来胡同，才发现这里排的也是长龙，又向前走了几十米，才发现角落里摆着一张长条形的桌子，一位白发白须，耄耋之年，身着青色长衫，看上去仙风道骨的老者正在给一位病人把脉。
那位病人也表现的特别乖巧，一个字儿都不说，而是直勾勾的看着老者。好似，他的脸上有什么特别精彩的地方。
诊病，噤声，莫问缘由，好奇者请随意。
郑小康看了看桌旁那个写着‘古篆体’的小木牌，脸上也挂满了怪笑。这老家伙，蛮有意思的嘛。若是换成别人，还真看不出他这些邪门歪道。
耄耋老者并没有注意道郑小康，他随手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符箓迎风一抖，随着‘呼’的一声，这符箓便燃烧起来。接着，便将还没有彻底燃烧完的符箓丢在了杯子里。
老者随手拿起旁边的竹筒，打开塞子，便往里面倒入了半杯清水。
那位中年汉子二话不说，抓起杯子便灌了进去。旋即，那张略显苍白的脸上便挂满了血色，整个人也是神采奕奕。
这中年男人从兜里拿出一沓儿钞票，双手递过去，又起身鞠躬道谢，便转身离开了。自始至终，都没有说出一句话。
而那位耄耋老者，更是看都没看那钱一眼，便随手丢到了旁边的口袋里。
老者接连看了十来位病人，所有的过程都是如此，根本就没有人发出过任何的询问。而他也没有看过钱财一眼，无论对方给多还是给少。
“老爷子，你看看我有什么病。”郑小康趁着那位病人刚刚离开之际，直接坐在了耄耋老者对面的椅子上。
耄耋老者还没有说话，那些病人便纷纷怒目而视；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此时的郑小康早就被千刀万剐了。
耄耋老者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郑小康半响，一脸慈祥的说道：“孩子，你身强体健，没有任何健康问题，还是请离开吧。爷爷开在这里，也不过是行医治病，给人一个解除病痛的机会，你不要影响我积德行善。否则，老天爷可是会怪罪的。”
“嘿嘿，我见过胆大的，还真没见过打着老天爷的名头出来招摇撞骗的。难不成，你就不怕天雷降下，魂飞魄散吗？”郑小康挤眉弄眼的说道。
“老夫可不知道你想说什么。”耄耋老者摆了个请的姿势。
这家伙的城府倒是挺深的。
郑小康笑呵呵的说道：“其实吧，你也不会被雷劈死。毕竟，夺人气运，而且数量又是极少。对方又是心甘情愿，老天爷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这到底是什么人？
耄耋老者的眼中闪过一抹寒光，沉声道：“各位朋友，这位小兄弟打扰了行医治病了。我现在要离开了，我们有缘再见。”说完，便拿起了竹筒，准备离开。
“潘医生，您别走啊，我都等了一星期了，好不容易有了这次机会呀。”
“妈了巴子的，这孙子是来找事儿的，我们揍他一顿。”
“那太便宜他了，直接打死拉倒！娘皮的，我这胃病闹了很久了，现在晚上都睡不好！”
“谁不让我好过，我就不让谁好过！”
“妈了巴子的，大家一起动手。”
郑小康惹起了公愤，周围的病人乱糟糟的围了上来，大有不把郑小康打死，就誓不罢休的意思。耄耋老者，啊，不，潘医生满脸冷笑，眼中闪烁着寒光。
“大家别激动，你们继续。”郑小康起身来到了一旁，示意大家继续。潘医生看到郑小康不找事了，脸上也出现了些许得意。他平息了一下心情，再次坐下，开始诊病。
整整一天，耄耋老者都在认真的治病，而他看病的速度也颇为迅速。不管对方得了什么病，都是一张符箓即可。
这些符箓看上去都是一模一样，可郑小康还是发现了些许区别。那些重症患者，潘医生收取的‘气运’就略微多一些。而那些身体没有多大麻烦的病人，他收取的‘气运’则就少一些。总体而言，交换还算公平。
潘医生也没有找郑小康的麻烦。
那些病人也并没有和郑小康叫板。
甚至，有位病人还给郑小康买了午饭。虽然只是简单的盒饭，不过也能填饱肚子了。郑小康不挑食，以往在村里吃的比这个差多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次。
傍晚时分。
当太阳西斜，老者才停止了诊断。他朝着四周拱了拱手，便拿起竹筒和装满钱财的口袋，起身离开了。整个过程，依旧没有说任何一句话。
那些病人虽然是一脸失望，可并没有出言挽留。他们目送老者离开，才纷纷四散而开。就在这时，旁边住宅的大门忽的打开，一对儿花甲之年的夫妇对着潘医生留下的桌椅拜了三拜，便干脆利索的抬着桌椅离开了。
郑小康又盯着摆放桌椅的位置看了半响，才转身朝着潘医生消失的方向走去。
潘医生早就料到郑小康肯定会跟踪，故而速度也是特别的快。可即便如此，他留下的淡淡气息也足够郑小康找到他了。
“你跑的倒是挺快呀！”郑小康笑呵呵的说道。
潘医生看了郑小康一眼，便再次加快了速度。可当发现郑小康依旧紧随不舍之后，再次加快了速度。两人你跑我追，顷刻间便来到了青邙山附近。
“朋友，你到底要跟到什么时候。”潘医生随手一抖，竹筒和钱袋便凭空消失。随着他真元的流转，也愈发显得鹤发童颜，仙风道骨。
这要是让寻常人遇到，肯定会觉得老者也是一位法力高深的道长。说不定，还要纳头跪拜，口中大呼几声‘神仙爷爷’之类的话。
“我想看看你想玩到什么时候。”郑小康咧嘴一笑，开口道：“把你掠夺别人气运的缘由说出来，我可以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你有这个能力吗？”潘医生冷笑道：“老夫虽然不善打斗，可也不是任人宰割之辈。朋友，我看你年纪轻轻，千万不要自误。”话音落下，他随手捏动了一个印诀，身后便出现了一尊朦朦胧胧的虚影。
这虚影身着金盔金甲，手握巨型长枪，看上去威风凛凛的战将。
“神降术？”
郑小康眉毛一挑，随手捏了一个响指。顷刻间，一尊身上纹着五彩斑斓的刺青，脖颈中更是盘着一条漆黑巨蟒，浑身上下散发着滔天杀意的巨型大汉蓦地出现在了身后。
这大汉的身形如有实质，眼中闪烁着的暴虐气息更是让人胆寒。只见他狞笑一声，潘医生身后的虚影便忽然炸裂，烟消云散。
噗……
潘医生的真元受到了波及，张口便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都显得萎靡至极。
“你到底是什么人？”潘医生满脸惊悚，连和郑小康一较高下的勇气都没有了。这家伙，竟然能把神降术练到如此境界。
难不成，这是一位功力已近接近大乘期，离飞升只有一步之遥的恐怖存在？
“给我解释一下吧。”郑小康说话之间，那个虚影便骤然消失，而郑小康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更是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潘医生受到这种气息的影响，都觉得体内的真元比原来活跃了许多。顿时，精神也恢复了些许。他整理了一下思路，才缓缓解释起来。
原来，这潘医生名叫潘赦，乃是一条整年盘在树干之上，吸收天地精华而得道成人的蟒蛇。他变成人形的第三个十年，遇到了一只濒临死亡的猫熊。
出于爱护之心，潘赦将其收养，并且悉心照顾，还将感悟出来的修炼功法传给了猫熊。猫熊的修炼速度极快，只用了短短五十年的时间，就变成了人形。
同时，也得知这猫熊之所以差点死了，完全是因为一个路过的妖怪拿他取乐，杀了它的父母。它的命大，从山顶掉了下来，才保住了一条小命。
潘赦结合猫熊的身世，给他起了一个名字，潘达。
潘达又在山中修炼了五十年，当对实力有了一定把握之后，便离开了山林，决定报仇。刚开始，潘达还会给潘赦传递一些信息。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信息越来越少。
潘赦把潘达当亲儿子对待，自然是放心不下。无奈之下，便决定出来寻找。不过他不喜欢杀戮，又不太喜欢这个复杂的社会，便采用了‘顺其自然’的办法，决定使用治病救人的办法，一边寻找，一遍浪迹天涯。
这个夺人气运的办法，也是在修炼的时候感悟而出的。再加上潘赦一直小心翼翼，没有贪得无厌，才成功活到了今天。
“我该说的都说完了，你要杀要剐随意。我也不会让我儿子报仇的，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还请，你以后遇到了我儿子，给他一条活命的机会。”潘赦说完，从兜里拿出一枚玉板，随手打入了几道灵诀，双手递到了郑小康的面前，淡然道：“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