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寒之地,百万平方公里的冰原荡然无存,冰天雪地的景象不复存在,大小胡泽遍布此地,洪水泛滥成灾。极端的严寒气候不再让人畏惧,但是洪水带来的危害远远大于严寒。
黑冰城现在要改名为黑水城了,城内的联邦正规军和难民不再担心妖蛮异族举兵来犯。而是忧心洪水何时退去。
整座城泡在水里已有七天,放眼望去,四面环水,此城犹如一座孤岛,也是孤立无援。
“撤离,我们要撤离,妖蛮异族自顾不暇,他们的老巢也被洪水淹没。以前通往外界的几条主要路径被异族占领,现在四处都是路……”
“咱们没有船,这么多人怎么撤离。”
此话一出,叫嚣撤离此地的人闭上了嘴巴,洪水滔天,一望无际。游回内陆地想法显然不切实际,独自逃生又无粮食充饥,没有被淹死也要被饿死。
军人和难民全部爬上房顶和城墙,彼此挤在一起,矛盾冲突持续发酵。难民不想死,想要口吃的。可是城中粮食有限,只能优先供给军人。如此一来,每次开饭时,难民看见军人有吃的,而自己却饿得半死不活。反正活不了,干脆去他娘的,一不做二不休,动手抢劫军人的粮食。此等行为简直是虎口夺食,胆大包天。
军人手里有枪,才不管三七二十一,血腥镇压。
“快看,天上有人……”
难民和军人百无聊赖的躺在屋檐上,仰望天空,却看见天上有人在虚空漫步。
“快去禀报将军!”有军官大声吼叫。
此地最高长官也是御空境强者,片刻之后,只见中校踏空而起,飞了过去。
“来人可是吴将军?”
“正是吴某。敢问道友因何而来?”吴中校警惕之心不敢有丝毫松懈,如今天下大乱,人族世界爆发内战,现如今敌友难辨,不得不防。
“吴叔,您这么问就见外了。”
闻听此言,吴中校心头一震,眼睛一眯,认真打量起来,只觉得这位同境界的道友有些眼熟,但年龄实在太小了,实在记不得自己的亲朋好友中有这么一位天骄人物。
前些天来了一位同样年轻的御空境强者,自称是裁决司的人,来此办案。现在又来一位,难道他们都为了秦无道而来。
“哎,我是庄战天。”
“啊!”吴中校惊讶,道:“记得上次见你,还是那年你参加雷霆战榜,这才几年,你变化真大,我都不敢相认了。”吴中校面露惊喜之色,对庄战天这样的后起之秀大加赞赏。
“吴叔,您别这样,我会骄傲的。”
“当然要骄傲,你是我人族的骄傲,江山代有才人出,说的就是你。”他乡遇故人,吴中校心情极好,把所有烦心事都抛到了脑后,拉着庄战天聊起家常。
庄战天非常配合,知道吴中校镇守黑冰城,内心所承受的压力足以让人崩溃。现在遇见故人,当然要好好宣泄心中挤压已久的情绪。像个话痨,不厌其烦的东拉西扯,说着一些往事。
从虚空落下,不禁让人从美好的故事中醒来,重回现实。
“不容易呀,吴叔镇守此城,拒敌于城外,劳苦功高。请受战天一拜!”庄战天说着,双手抱拳,一揖到底,态度极其诚恳认真。
“唉!”吴中校长叹一声,摆了摆手,忧心忡忡地说道:“守城三月有余,满城将士没有战死沙场,却要被活活饿死,吴某那里是有功,我是罪人啊!”
“吴叔。”庄战天想要劝解,却无话可说。环顾四周,饿殍遍地,难民的尸体飘在水面之上,有的已经腐烂发臭。
吴中校下了死命令,任何人不得吃同胞的尸体,哪怕饿死,也不能人吃人,一经发现,就地枪决。
饥饿可以摧毁人的意志,可以颠覆人的道德,可以泯灭一切良知。偷吃尸体的难民被杀了很多,依旧不能完全杜绝人吃人的事情发生。
“没有粮食,一切都是空谈。”庄战天去过荒土,见过人吃人的景象。他对此事极其厌恶,曾出手打杀吃人的荒土遗民。
“秦无道,他是否来过黑冰城?”庄战天不再考虑其他,自己此行的目的尤其重要,乃是关系人族生死存亡的大事。
“呵呵,就知道你要问。秦无道的确来过,是我把他的行踪上报军部的。”吴中校坦然说道。
“那就好办了,他人在何处?”庄战天问道。
“走了,去冰原了。你也看到了,此地如同汪洋大海。你想找到他却是极难,如大海捞针。”
“那也要找。”庄战天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吴中校苦笑,解释道:“我之所以泄露秦无道的行踪,试想起因军部的重视,派军支援黑冰城。哪里想到军部不但没有派兵支援,也没有送来物资。却把你们这些天骄人物派了过来……”
“等等,有人比我先到?是谁?”庄战天心头一凛,紧张地追问道。
“赵无敌。”
“是他。”
一听赵无敌之名,庄战天杀气外溢,目露凶光。
“战天,你才突破境界不久,还不是他的对手,一切以大局为重,切莫因为私仇而坏了天王的大计。”见此一幕,吴中校岂能看不出他们之间隔阂已深,故而劝说道。
“我知道轻重缓急,不会感情用事。”庄战天沉重认真地说道:“除他之外,还有谁来了。”
“他只身一人,不见有护卫跟随。”吴中校如实答道。
“我知道他要来,没想到他来的这么快。”庄战天喃喃自语,稍作沉吟,又道:“我有几位好友明日就到,船上有些物资,可解燃眉之急。吴叔,我并不知黑冰城如此艰难,惭愧!”
“不必自责。只要我们能打赢这场仗,吴某死又何妨。”吴中校豪气干云,看淡生死的态度,颇显军人本色。
庄战天展颜一笑,却不再说话。二人并肩而行,走向城楼。
千里之外,地底深处,秦无道昏迷不醒,他身边站在一道人影,看不清样貌,像是一道光影,模模糊糊,双脚离地,漂浮在半空。
“我走了!”人影的声音透着无奈,像是与好友道别。
神秘铁剑发出悲怆之音,响彻天地,回荡不绝。
“你当尽心辅佐他,不要步我后尘。”言毕,人影轻微一震,神辉闪耀而出,化作点点流光冲出云层,回归虚无,没有留下一丝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