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大谷城前尸横遍野,持续不断的攻城还在继续,铁血与火,在加上炮灰战术,让这里成了人间地狱。
“射击!”
土式枪炮进行着抛物线射击,让烈焰化着弧线砸进大谷城墙内。连续三天如此,炮灰死了上千,城内的的弩箭也稀疏了不少,守城一方在受到了惨烈的伤亡也有意识的节约起来。
“义父,豪强军队损失过半,每次驱赶炮灰时,已有二成不服军令了。”铁托嗓音已经嘶哑,嘴唇干涸,指挥攻城和指挥督战杀人绝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下兵伐城,说的就是攻城一方会损失惨重。
正常军队,士兵伤亡一成士气就要下沉,伤亡二成就要崩溃,三成之上军心立刻不稳,这是规律,褚禾也无法阻挡。
只不过,这些损失过半的炮灰在监军的压制下,此时才现出崩溃的迹象,这点就是铁托的功劳了。
“城破就在今日!”
褚禾目中露出寒芒,他清楚不能继续下去了,随即起身道:“剩下英勇的兵卒,全部编入我军,进城后优先补给……”
这话说的有说道,攻城惨烈,自古以来就有破城后屠城的习惯,这对攻击方来说算是一种行为上的补偿。
“义父,您是说今日就可破城?”
铁托惊呆了。
“正是!”
褚禾踱着方步,朝着不远处的大谷城微微一笑:“攻城一千,自损八百,在我方枪炮的精准攻击下,城内也会伤亡惨重,此时我毫发无损的六千大军一拥而上,一定能够破了此城!吩咐下去,大军攻城!”
“遵命!”
敖春煞有介事的行了一个官方的军礼,立刻开始层层布置下去,而一直养精蓄锐的本家六千人马分成先锋,中队,两翼,又分成不同的攻击小组,整装待发。
这边队形展开,大谷城中的守军已经开始慌乱。
“冲!”
第一波次两千人,奋勇冲锋。
这些人,都是土默特旗最早归附褚禾的兵卒,连日来养尊处优,士气和奈曼旗归附的炮灰截然不同,此时攻城,立刻令战场形势发生了变化。
在火炮的全力支援下,半天后,大谷城的一道城墙终于裂开了口子,随后不断被火炮命中坍塌下来。
“杀啊!”
大队人马士气愈发旺盛,洪水一般的朝缺口涌去。
“报……先锋营传来捷报,铁托副将已经冲进了城里破了第一道防御!”
“好!继续攻击!”
“报……中队传来捷报,敖春将军已经冲破了第二道防御!”
“好!继续攻击!”
“报……两翼传来捷报,后门溃逃的敌军已被斩杀殆尽!”
“很好!传令下去,原地固守,两道防御阵地之间的战场交给奈曼旗的兵卒打扫,让他们知道,跟着本家干,好处多多!”
褚禾喜出望外,带着亲随来到了城内。
“老爷!”
一路景象惨不忍睹,发了狂的奈曼旗兵卒疯狂的发泄着内心的欲望,两道被己方控制的防御圈之内,各种暴兵一般的行为疯狂发生着,同时也渐渐填平了他们心中的怨念。
铁托单手执剑,一身血污,看也不看这一路的暴行,急匆匆的来到褚禾身边:“义父,为何停止攻击?刚刚敌人败退,我军一鼓作气就可拿下此城。”
“外围城墙虽破,但据我所知,大谷城城中有城,就是溥仁的最后负隅顽抗之地,若是强攻,我军会损失惨重……”
褚禾狡黠的笑了笑:“不若集中所有火枪炮,外加巫法弩炮,来个烧城,如何?”
“来啊,传我令,火枪火炮队和巫法弩炮集结火力,一齐攻击!”
“老爷,大谷的城中城乃敌军财物聚集之地,比起整个土默特旗的财富还要多,全烧掉的话,暴殄天物啊!”
敖春此时也得令来到褚禾身前,眼看大谷城最后的防线可破,如此放火烧城,他感到十分可惜。
“相比于钱财,人才是最重要的!”
当然,褚禾指的人是自己亲自带出来的上千精锐士兵,绝不是那些炮灰可比。这时他也不再解释,直接一摆手:“就这样,执行吧!”
等火枪炮及巫法弩炮集火攻击的时候,整个大谷城充斥在爆炸和烈火当中,在人们心中,这些火焰全部是铁木尔大人的怒火,挨着的人必死无疑。
“魔鬼啊!”
溥臣在大谷城最后的八百精兵再也按耐不住,与其被烧死在内城,不如拼死一搏,因此在一些英勇的武士带头下,就有成百成百的兵卒奋勇而出,意欲冲击火枪火炮和巫法弩炮。
“嘿嘿,忍不住了嘛?”
内城虽然坚固,但为了不被攻破,城门设计的十分狭窄,拥挤的敌兵跌跌撞撞出来的冲出来时,立刻就成了人肉标靶。
一个时辰过去了,一波又一波的敌人不断的涌出,不断的被炮火吞没,偶尔有漏网之鱼也都被“野兽武士团”砍杀殆尽,只有一个剑师,在猛烈的枪炮之中左支右绌,竟然冲到了阵前。
可惜,巴赫立刻带着野兽们围拢了过来,再加上桑竹在旁边加持,一个“老虎”活活的被一群“狼”撕咬至死。
“总攻开始!”
随着褚禾一声令下,火炮和弩炮一刻不停的宣泄着怒火,剧烈的爆炸使城墙都开始燃烧,蓝色的火苗就像魔鬼一般不断啃噬着守城兵卒的心。
绝望之下,尽管知道蓝色火焰扑不灭,依然用可怜的水往上浇,很快凄厉的叫声就透过半空四散传播,带着焦臭的气息,良久才归于平静。
大火烧至傍晚,通红的天际已分不清是火焰还是晚霞,直到内城墙体酥软,被几炮轰塌。
“轰隆!”
最后一块城墙坍塌下来,宣告着大谷城最终沦陷。
“没想到,溥仁率领的三千守城兵卒连正式的对决都没开始,固若金汤的大谷城就被攻破了,溥仁更是连影子也看不到!”
此情此景,敖春脸上现出一丝对盛京方面的不屑之情。
而此战的胜利,不但土默特旗的豪强家主,就连奈曼旗新归附的豪强家主,看向褚禾的目光都产生了深深的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