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追!”
褚禾在队伍前面,负手而立。
“属下在!”
辛追前跨一步,就是一个标准的军礼。
“即日起,你领副队,掌管训练!”
“卑职得令!”
刹那间,辛追头顶红晕又增加一层,白气则凝聚成云,这个副队就坐实了。
“辛逐!”
“属下在!”
“即日起,你领副队,掌管作战!”
“卑职得令!”
和辛追略有不同,这个双胞胎弟弟除了红白运势增加了丝丝缕缕,周身缠绕的黑色军煞也绕动加速,显然,掌兵的权柄更能增强黑煞。
“陆轩!”
“属下在!”
“即日起,你司文职参赞,司刑典狱,队中法度,由你执行!”
“卑职得令!”
“各伍行长各司其职,上传下达,不得有误……”
……
在主世界成立巡逻队的经验,立刻就用上了,一条条军令颁布后,一队人马在校场上威风凛凛,运势更浓,助益也更多。
上午颁布条例,下午操练,傍晚又处理了一些杂事。
饭时褚禾再掏出私钱,采买猪鸡,与军需掺杂,百人小队风卷残云,开了个荤,引得百人欢呼,士气倍增。
入夜。
军帐外,在伍长的带领下,巡逻的兵丁五人一组,举着火把,不时巡游着,半个时辰就传来一声口令交接之声,让深邃的夜更显静谧。
军帐中,灯火闪亮。
“没想到,借幽州军运势助益修炼一事,你竟然真做了!”
青儿呆呆的望着褚禾,又生惊诧:“可……那可是有着运势反噬呢!”
此时的褚禾,周身军煞之气环环萦绕,更是冲出头顶三尺,显然已经和幽州军连为一体,再难分离。
修仙问道之人可以借运势,不过为了避免反噬,都是寻得一处灵气充沛的洞天福地,采天地精华,日月精魄,循序渐进的修行。
在军中修炼,灾福难测,若是从此定鼎天下,成就了大道,也是所谓的军修,但最终也要慢慢消解反噬。
可如果军队惨败,修炼之人就要遭受更多的反噬,功退身败事小,严重了是要死人的。
见褚禾没搭话,青儿眼睛一转,似是猜到了什么。
“就算你有秘法,可修为不深,很可能还是得不偿失……”
毕竟,用秘法消解反噬,也不是全然不受,修为低于大法师的,得到的运势,还不如失去的多。
“讲真的,妾身虽弱,可经验有一些,因此不受明职!”
褚禾低着头,仔细的擦拭着军靴,笑道:“主神大殿的任务都接了,难道还想放弃?”
青儿眨了眨眼,似乎没有听懂。
接着又道:“助其称帝,这就是辅佐君王,乃天地之间的大纠缠,不管明暗,接了就得一路走下去,谁也逃不脱!”
这些是至理,此时点破,青儿恍然大悟,忙施了一礼:“是妾身浅薄了!”
忽然神色黯淡,心中似无限纠结,抿着小嘴低声道:
“楚公子说的极是,只是妾身一介女流,道法尽失,有着真元的底子,就算是一路走下去,乱军之中,也不知如何自处……又不能直接接触到陈世成,就算想做点什么都不能够……妾身倒不怕死,只是还有很多事没有办完……”
原本,女子是不能入伍的,可幽州军军纪废弛,暗中养了不少军妓,又有军官带着家眷,所以大都睁只眼,闭只眼。
看着青儿神伤,褚禾也不知该如何接,唯有轻轻一笑,以释其怀。
心中思虑:辅佐闯王称帝一事,极为困难,可存在就有道理,主神大殿能够发布这个任务,说明“闯王”就有这个运势,至于反噬?岂不知主神殿的“抹杀”比反噬还要凶猛……瞻前顾后不可取……
只是唯一的疑惑,任务成功抽身而退后,这些反噬还要追到主世界当中?
兹事体大,又与青牛村诛杀河妖一事截然不同,褚禾不得不考虑。
就算追到了主世界,那么两个空间规则不同,星武大陆的反噬中土大陆会不会接受?这又是另一回事了。
“青儿姑娘无需多虑,有本公子在军中,自然保你无事。”
为避免其继续执着,再转开话题道:“司空剑那厮,处处透着神秘,我们的目标相同,就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
“妾身以为,那人也会攀附军队,再借着运势,独辟蹊跷之路……妾身……妾身……”
青儿幽幽的应着,随后瞄了一眼褚禾,又抬了抬头,欲说还休。
“吁……”
见此女吞吞吐吐,褚禾不由深深出了一口气,凝视道:“青儿姑娘是否有难言之隐,不妨讲来听听……”
此女貌似向菱,今晚有神态异样,难道说与其有瓜葛?
就见其来到牛油灯烛前,苗条的倩影不断晃动,片刻后终于托腮道:“公子,妾身确有一事,困扰许久,不知当讲不当讲?”
“呃……但说无妨!”
“妾身……有一双胞胎妹妹,小名菱儿,好端端的一夜陨落……”
青儿说着,褚禾神情一变道:“那……可见凶手?”
“没有……发现的时候,端坐花园的亭中,神魂俱灭,我们向家并未与人结仇,无缘无故的,让人费解……”
“……况我菱妹天资聪颖,刚晋身法师,道法精深,闲杂人等无法近身……”
说到此处,青儿嘤嘤啼哭,悲情四溢。
“我靠!果然在主神大殿被抹杀,就真的死了!”
褚禾大惊,一直以来有些疑惑的事终于明了,心下也是骇然。
“……家父和官府明察暗访,也没能缉拿到凶手!”
“不过,妾身却从帝国数万个猝死案件中,发现了一丝丝端倪……”
褚禾暗惊,官府案例是朝廷机密,此女这都能查到,却是有点门道,这向氏姐妹,估计最少也是州府以上的出身。
不由拱手道:“敢问姑娘芳居何处?”
“兖州向氏!”
向青擦了擦清泪,犹自半抽泣的说着。
“兖州?洪武帝国确实有个兖州,那也是自己闲暇时看了风俗地理才有印象,可惜之前的纨绔连青州都没出过,更不要提兖州中的名门望族了。”
褚禾记下这一点,就准备回到主世界好好查探一番。
“但凡和小妹相关的事,妾身自然关注,猝死的人中有十几个,都是无缘无故身死,也查不出因果关联,也找过天师查探,竟也看不出因循……”
“……妹妹身故后,我就去她常玩的地方独处,想从她的视角查出线索,前几日,在后花园亭中寻觅时,偶感眩晕,就到此间了!”
“开始以为是梦境,后来发生的事情,妾身终于明白,主神大殿的事情都是真的,那么……”
顿了一顿,神色一凛:“菱妹是被“抹杀”了!?”
向青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褚禾,深深行了一礼道:“公子与我初次见面时,神色异样,似是见了死人一般,我就猜想你们认识!”
“呃……”
褚禾有些尴尬,没想到,一点点失态就被此女记在心底,再凭借天资聪颖,推演起来,就八九不离十了。
略一沉吟后,就将向菱殒命的来龙去脉毫无隐瞒的讲了一遍。
说到痛惜处,褚禾也毫不掩饰,向青听了,俏脸发青,泪珠滚滚,恨不能回到夏家村,报仇雪恨。
“……当真是主神面前,人人平等!此事已无法挽回,万望青妹节哀顺变,勿作他念。”
讲到这里,褚禾也是唏嘘不已,只能再次安慰。
“感谢公子将菱妹入土为安,青儿替家人拜谢了!”
半晌,向青拭去泪水,深深的行了一礼,然后就躲在一边对着夜色出神,迟迟的不肯睡去。
“我与生俱来的读心术,没有异像,看来楚公子并未撒谎,菱儿妹妹,你的命好苦……”
心中悲伤,全部浮在脸上。
……
翌日清晨。
四只二十五人的队伍在辛追的带领下,排列整齐,正在排演阵法。
新兵训练是大事,容不得半点马虎。
所谓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就是这个道理。
午时饭后,精练兵刃,长枪短刺,又挑又抹,阵阵吆喝声不绝于耳,队伍就产生了阵阵杀意。
“不错!”
从周立处领命归来的向庞来寻“旧友”,看到褚禾将一只百人队训练的虎虎生威,不由击掌叫好。
“楚兄弟虎威,一天的功夫就将新兵训练得井井有条,下面的行伍长又如臂指使,了不起,了不起!”
“哈哈!向大哥过奖了,你在将军手下做事,是天子近臣,我怕是得巴结巴结你呢!”
褚禾半开玩笑半当真,见无人注意又附耳悄悄讲着……
就见向庞渐渐敛去笑意,又频频庄重的点头。
新官上任三把火,褚禾先理顺了手下,现在就要去拜见上司。
自己是被周立提拔,并未通过营主官,屁股就有些发烫。
说不得,就要向庞出马。
……
“属下楚三可,拜见营指挥大人!”
褚禾由一介新兵直接擢升九品队长,顶头上司正是八品的营主官,指挥大人!
上任的第二天,才来参拜,褚禾并非不懂潜规则。
一寸光阴一寸金,百人小队的训练是第一要务,至于营指挥?按常理来说,早就被自己这个空降兵得罪了,也就不差一天半日了。
当下捂胸行礼,庄严肃穆!
果然,自己的彬彬有礼,换来的是冷言相向。
“就是你?”
营指挥七尺左右,中上身材,一身腱肉在下午的日头照耀下,发着古铜色的光辉,又带有不测的煞气,横眉冷哼着,一脸的不满意。
“楚队长新官上任三把火,是不是要火烧连营啊?又买猪啊又买肉的,军中伙食不合你的口?”
“噢……也难怪,周大人钦点的嘛……来来来,和我说说,使了多少银子?”
先冷言冷语,又阴阳怪气,这个叫袁刚的营指挥明显的就将褚禾这个空降兵当成了眼中的沙子。
褚禾礼罢起身,抬头望去,就看到袁刚一脸的凶气,眼神更是能喷出火来,周身星光闪闪,天上定有一颗凶星与其呼应。
“我被越级提拔,无形中抢了别人的饭碗,不妙啊!”
随即再次拜下道:“属下只知进行伍,听军令,为国效力,其余的一概不懂!”
“好个不知进退的家伙!”
袁刚虎牙错咬,心中愤懑,立刻就要发作,忽然,帐门白影一闪,向庞手持节度牌就走了进来!
一营主官,是袁刚,营上是师,在往上就是军,袁刚的顶头上司正是近卫军主将周立。
向庞是周立副手,又与褚禾有旧,现在拿着节度牌,就等于周立巡营,当下强压怒火,沉声道:“好!既如此,你就好生训练,为闯王尽忠吧!”
暗中计议已定,就要让褚禾在恶战中,做第一波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