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拿酒。”
徐子靖接到陈飞的眼神，起身出门。
顾西晃了晃空瓶子，人也跟着晃了晃，又喊：“再来！”
陈飞看得出她有些醉了。
不只是她，史努比和苏晓两个也是同样，脸一个比一个红，像是门上的贴纸。
陈飞以前在山上的时候没少喝酒，稍好一点，他把碗和菜推到顾西面前，又把筷子放到她手里。
“先吃点，怎么突然回来了？”陈飞尽量以一种不经意的语气问。
突然出现的顾西如此反常，桌上的人都能看出不对劲，刚才要不是史努比苏晓陈飞抢着把酒喝了，估计顾西一个人就会把那两瓶酒喝完。
“小事！”顾西吃了口菜，又将空酒瓶举过头顶，“今晚不醉不归。”
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陈飞又给顾西夹了点菜，招呼大家动筷子，在史努比的努力下，气氛总算活跃过来。
但没多久顾西又吵着要喝酒，陈飞借口出去看看徐子靖怎么还没回来，抽身出门，在电梯口看到了徐子靖。
还有王松。
“顾西怎么了？”陈飞靠在墙上，缓了口气，刚才他喝得最多，酒劲上涌，胸口有些难受。
“她回家和顾老爷大吵了一架。”王松说，“经常的事。”
“吵完架就喝酒？”
“这次吵得有点厉害。”王松的表情并不轻松，“顾小姐今天从家里跑出来，立马飞帝都。出来的时候说要断绝关系……这还是头一次。顾老爷气得不轻。”
“机场不是停飞了吗？”
“私人航线。顾小姐拿酒瓶对着飞行员的脑袋，逼他起飞的。”
陈飞想着顾西用酒瓶威胁一个飞行员的画面，不由得笑了一下。
“我必须提醒你，陈飞。”王松忽然说，“你可能会有麻烦了。”
“麻烦？”
“顾小姐这次和老爷吵架，有一部分是因为你。”
“关我什么事？”陈飞愣住。
“那个来相亲的男人，叫杜海，你们应该见过吧。他回去后，在顾老爷面前说了些话。”王松说。
“关于我和顾西？”
陈飞有点明白了。
杜海被拒绝得很是狼狈，却又刚好看见顾西和陈飞呆在一个房间。回去后添油加醋在顾老爷面前说些什么，难免会引起误会。
“我是受雇的陪玩，顾老板应该知道啊。”陈飞摸摸鼻子。
“你和顾小姐太亲近了。”王松盯着陈飞的眼睛。
陈飞将手放下，瞥了自己的房间一眼，回想着这几个月和顾西朝夕相处的场景。
“好像是有点。”
“你明白就好。”王松说，“你的事只是他们吵架的起因，闹得这么不快还是第一次，所以……”
“我会有麻烦。”陈飞指了指自己，又看着王松，“银行卡呢？”
“什么？”王松不解。
“一般这种情况，顾老爷不是会给我一张有很多钱的银行卡，然后让我离开顾西吗？”陈飞说的是偶像剧里常见的老掉牙桥段。
王松无语。
“酒呢！”顾西的喊声从房间里传来。
“行了，麻烦事以后碰到再说吧。今天大过年的，走，进去吃点。”
陈飞揽过王松的肩膀，把他也拉进房间。
顾西看见王松，拎着酒瓶就站到椅子上，杏眼一横，气势汹汹：“你是来劝我回去的吗！”
“我是来送酒的。”王松让出身后，服务员推着满满一箱的酒跟在那里。
顾西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从服务员手中抓起一瓶酒，高举在空中。
“喝！”
……
电视里的春节联欢晚会进入高潮，空气中弥漫着大股的酒味。
Jack倒在沙发上，徐子靖抱着酒瓶端坐，眼神亮得吓人，但仔细看，却能看出其中的醉意。
喝醉的史努比偷偷向王松讨了打火机，和苏晓一起跑到窗边放烟火。
陈飞没空管她们会不会把窗帘烧着了，他和王松守在卫生间门口，里面的顾西已经进去了十分钟。
“怎么办？”陈飞手里点着一根烟。
“冲进去。”王松伸手去拿陈飞手里的烟，却被陈飞一劈手给打掉，他不依不饶，再次出手。
两人围绕着这根烟交了几招，王松没占到半点甜头，手背被打得通红。
他的眼睛也通红——他刚刚一口气吹掉了一整瓶白酒，不然说不出“冲进去”这种话。
陈飞没好到哪里去，点了烟也不抽，只是夹在手指间。
“冲进去。”陈飞一下把烟摔在地上，踩灭，仿佛行动开始的暗号。
这时卫生间门开了，顾西像是识破了他们的行动，站在那里叉着腰，眉毛高挑。
但是这姿势维持没有半秒，下一刻，她的身体软下来，失去平衡向前扑倒。
“搭把手啊！”陈飞把顾西抱住，转头一看，身边的王松居然不见了。
“顾小姐……交……交给你了……”声音是从下面传来的——王松倒了，眼睛半睁半合，像是在说什么临终遗言。
陈飞奋力把醉倒的顾西扶到床上，自己也累得气喘吁吁，坐在床边休息。
“陈飞。”
顾西由于喝多了酒脸色潮红，身子缩成一团，睫毛微微颤动，嘴里却呢喃着陈飞的名字。
或许是喝多了酒，或许是眼前的场景太让人沉醉。
陈飞一下子看得呆了。
刚才王松说他和顾西的关系太亲密，引起了顾老爷的注意。他还有些不以为然，在他眼里顾西只是一个很好的一起玩游戏的朋友……
朋友吗？
陈飞现在有些怀疑了。
“一定要吃鸡！”顾西忽然跳起来，大喊了一声，在陈飞回过神来之后，又倒下，沉沉睡去。
陈飞笑了笑，给顾西盖上被子，走出卧室。
外面的人倒得横七竖八，史努比裹着窗帘睡着了，手里还拿着半截没燃完的烟花。
“飞哥，顾小姐睡着了吗？”只有苏晓还醒着，但眼神也有些迷离了，靠在沙发上看着陈飞。
“嗯。”陈飞琢磨着要怎么收拾这一大摊子。
“她是从家里跑出来的吧……因为相亲的事情和家里人吵架？”苏晓问。
“都被你猜中了。”陈飞说。
“你喜欢她吧。”
“什么？”陈飞怔了一下。
“没什么。”苏晓笑起来。
“要拿到冠军给顾家看哦。”苏晓忽然又说。
陈飞转头去看时，苏晓却已经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
电视里的倒计时结束，耳边响起新年的钟声。
“冠军啊。”陈飞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