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你确实是被人拉住了。”干若雪直接解惑道，“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不过，你现在可以拿出手机，上网看一看。”
“不会吧？我被人拍了？”钟万年瞬间冷汗都冒了出来。感觉自己丢人丢大发了。
“这就没办法了。就算不是您，随便谁跳楼，都会引起全民围观的。您先别问，看看网上什么情况吧？说实话，我也挺想知道的。”干若雪说着，又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搜索丰城查看新闻。果然见到第一条搜索关联热词就是“丰城飞人”。
点开一看，都是关于这件事的报道。
才过去一个小时不到，原创第一手新闻已经被全国各大媒体报道，争相发散，有引爆网络的趋势。
干若雪看了几眼，一刷新，又有新的新闻冒出来。还发布了大量相关图片。干若雪怀着期待点开，就见钟万年面朝下，跌到三楼位置，所谓飞人张着巨翅，一手抓住他的衣领，正是那个惊心动魄的瞬间。
干若雪如果没记错，钟万年跌落的位置正好是她跟钟紫月，如嫂休息的那个房间，里面无人就餐，她们当时就开了一排小灯，光线都没透到外面去。而江湖酒菜馆的招牌还在更高处，所以，这一片区域唯一的光源来自于地面路灯，光线很差。
飞人只能看到个轮廓，看不到脸孔长相。
干若雪有些遗憾又有些庆幸。随手再刷新一次，发现那张图片居然被调亮了，曝光度极高。还真能看到飞人模糊的五官。或许旁人对着这张图也想不到罗立身上去，干若雪却觉得跟罗立很相似。
而且他衣服上的裂缝，弃车却赶到前面成功救人，无不说明，他就是那个长翅膀的飞人！
干若雪就算一早猜出来，此时还是一阵心潮澎湃。跟罗立相处整整两天了。时间不长，但在很多方面，干若雪跟他都能达成共识，恍惚间，觉得他们像是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不过，说到底，还是时间短，互相不够了解啊。罗立在干若雪眼里，越发像个谜团，让人看不清晰。
“我的天呐！真的不敢相信！”钟万年默默无声地把新闻翻了一遍，自然也看到了新鲜出炉，像是电影剧照一样的事发照片。心里无比的震撼。
震撼完，他就开始猜想飞人的身份，可惜无凭无据，他一点线索都没有。
忽然，目光对向罗立，心里产生一丝异样，“当时在场劝我的人就是你对不对？你看到飞人长什么样儿了吗？还是说……”还是说“你就是飞人？”这句话没说出口。但意思表达到了。
“呵呵，你跳下去我都吓傻了，根本不敢探头往下看呐。后来，一抬头，发现你被一个夜枭一样的大鸟抓上来，放在我身边，我根本连他长什么样子，都来不及细看，只觉得他的眼睛好像是金色的。这些其实都不重要啦。我主要想问你，关于这件事的想法。”罗立道。
钟万年看了罗立好半天，但对方一直没回避他的眼光，坦坦荡荡的，钟万年倒不好按头说那人就是他了。虽然心里就是这么感觉的。
回归正题。这跳楼闹剧分明也是一场阴谋啊！
“肯定是那碗羊奶有问题。当时喝完就感觉不大对，平时喝羊奶感觉很舒服，可今晚喝了过后，火烧火燎的，倒像是喝了一杯酒下肚。后来，没喝几杯酒，我就醉了。心情忽而兴奋忽而低落，患得患失。再后来，我上好洗手间，突然看到一个人影从面前走过，不瞒你们，那个女人的侧影跟紫月的妈妈一摸一样，我就追着她上楼了。再然后，我就跟她在天台相见……”
钟万年没有说下去，眼中神色怅惘苦涩，显然，这是段令他心伤的记忆。
罗立跟干若雪对视一眼，都静默了一小会。没有打扰钟万年。
“你们说，羊奶里到底掺杂了什么，会让我产生那么强烈的幻觉呢？”钟万年的脸色阴沉下来，气哼哼道。
“应该是一种致幻剂。我猜，你从洗手间出来，看到的女人侧影也是赵长荣安排好的。从头到尾，他都想利用你念妻心切，来制造一起自杀事件。好让研武堂的一切顺理成章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罗立顿了顿，又道，“恕我直言，之前紫月火中受伤，怕也是他一手策划的。”
这句话一说出口，钟万年眼角肌肉跳动的厉害，眸光阴沉地仿佛能滴下水来。
“赵长荣！你个王八蛋！狼子野心啊！不，不对！你他娘的根本没有心，早喂狗了！老子对你不薄吧？你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算计我，甚至连一个小姑娘都不放过！你等着，我钟万年不会放过你的！”钟万年突然控制不住情绪，失声大吼道。幸好城郊没什么人，只偶尔有车辆经过。惊扰不到谁。
钟万年吼完，蹲下身，痛苦地以手捶头。
“爸爸，你干什么呀？不要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咱们问心无愧就好！”小紫月听到钟万年的喊声，让如嫂继续“疏导”交通，她自己跑过来，跪坐在地，抱住钟万年的头，软声安慰道。
钟万年一个四十多的中年汉子，居然抱着闺女，脆弱地呜呜哭起来。
赵长荣让他彻底寒了心。这种被亲近之人背叛的痛苦，不经历无法体会。
“爸爸有眼无珠，差点害了你啊！”钟万年哽咽道。
“不。爸爸是顶天立地的英雄，而他是卑鄙无耻的小人。这一切是他的错。您就不要自责了。”钟紫月说的斩钉截铁。
“还有，我们不都没事吗？罗立哥哥从天而降，就是为救我们于水火的。”钟紫月说着，歪着脑袋，含泪冲罗立一笑。
“对！紫月说的不错。我们没事儿，就说明没输。该是赵长荣付出代价的时候了。”钟万年说着，擦干眼泪，跟女儿一起站起来，面向罗立，就要下跪。吓罗立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