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来了。你不能动我！”大余骇然道。
“放心，我不杀你。只不过，揍你一顿肯定是没问题的！”罗立诡谲一笑，抡起拳头就往大余的脸上招呼。
大余连忙抬起两只胳膊，挡住一张很有欺骗性的脸孔。
不过，面对罗立的铁拳，这样的防护一点用都没有。
大余很快脸上连续中招，眼角，两颊，都出现乌青和血迹。罗立下手不可谓不狠。
“打人不打脸！你有没有素质？”大余怒吼一句。而后目中发狠，一只手抚上自己的腰带，从中拔出一把弯刀，抬手就往罗立身上扎。
罗立一把握住他的手腕，为了教训他，抬了下屁股，然后猛地坐下去。
大余活像一条鱼似的，鼓起嘴巴，吐了个泡泡，然后是各种不忍直视的污秽物，都是晚上吃进肚子，到现在还处于半消化状态的食物。
“卧槽！你可真恶心！”罗立一脸嫌弃地起身。
“住手！快住手，听到没有？”警察下车，追过来，老远就亮开嗓门大喊。
罗立赶紧举手做投降状。
“警察先生，这个人殴打无辜市民。”大余被打得不成人样，脑子还挺清楚的，不忘恶人先告状。
“哦？你不妨说说你哪里无辜了？”罗立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问道。
“我就是路过这里……看到发生车祸，于是下车，想看看能不能搭把手，帮忙救人。没想到，他像疯狗似的扑上来，把我打成这副模样。”大余说话，从头到尾不看罗立，而是看着接到报案，赶来的警察同志，苦兮兮地喊冤。
出勤警察只有三个人，带队的还是下午才见过的熟人——刑侦大队副队长周华。
罗立先是有些惊讶，后来就想明白了。因为这个时间段，交警通常不上路执勤，全岗休息。公安机关二十四小时待命，会有值班警察代为处理突发交通事故。
罗立跟周华谈不上多熟悉，多要好，但显然比跟葛思明的关系要融洽许多。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
周华看到罗立，十分惊讶。不过，现在显然不是相认寒暄的时候，还是先办案要紧。
“他说的是事实吗？”周华问罗立道。
“当然不是。那边躺了具尸体，就是他杀的。”罗立指着大余道。
大余立刻激动辩解，“警察同志，你千万别听他含血喷人。杀人的明明是他自己，不然，他这么牛逼，怎么不拦着我杀人，等人死了，再来马后炮地教训我呢？”大余自以为抓到重点了，底气十足地反驳道。
周华看向罗立，等着他做解释。
“大余，不知道我们四个人给罗立作证，够不够呢？”这时候，三名警察后面，又走过来四个人，钟万年一开口，大余的脸色一下变得惨白如纸。
“钟……钟爷？”大余哆哆嗦嗦道。
钟万年现身，呵呵冷笑道，“你还认得我呀？我以为你眼里只有赵长荣一个主子呢！”
“这个老家伙居然没死？！钟紫月还有如嫂也都还在！这怎么可能？我刚才明明看见……”大余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不过，他很快转过弯儿来，知道自己被人联手骗了。
他心里很疑惑，堪称迷雾重重，不明白车祸明明发生了，为什么人都没有事！还有，他们怎么知道自己要过来探查消息，提前趴车里装死呢？
“怎么不说话了？心里肯定有一大堆疑问吧？你问我啊，我可以把所有真相都告诉你。”罗立蹲下身，脸上泛起堪称亲切的笑容。
大余确实很想问，不过，他当然明白现在一问，自己就什么底都漏了。
“我完全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大余眼皮一翻，干脆装傻。
钟万年气地牙关紧咬，虽然大余被罗立揍惨了，他还是很想上前补刀子。“如果我说，我们亲眼看见你杀人呢，你又怎么说？”
大余避开钟万年灼人的视线，瓮声瓮气道，“我知道钟爷看不上我，反过来很信任罗立，所以，就算事情不是这样，你也会站在他的一边说话的。不过，我觉得您应该明白，警察面前，什么都讲求证据，你们几个都是跟罗立亲近的人，说的话带有倾向性，是不能作为目击者呈堂证供的。”
“你！”钟万年没想到大余如此的厚颜无耻，颠倒黑白，倒打一耙的能力堪称一流。他甚至忍不住在心里给赵长荣点赞，真是找了个不得了的人才呢。在研武堂所有帮众当中，称得上出类拔萃了。
“呵呵……”周华也笑了，“想不到你懂这么多，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没办法。世道多艰难，好人难平安！不多读点书，怎么保护自己呢？警察同志，您说是吧？国家不也提倡所有公民熟读法律，善于拿起法律的武器来维护自身权益吗？”
这话说的，连一旁的干若雪都扶额，心说，这世道，反而是心怀不轨的坏人爱好学习吗？这话要出于普通市民之口，她该多高兴啊。
罗立在心里大叫一声卧槽，瞪视大余，只感觉刚才打得不够，应该再来几下子。让这家伙不能说话的好。省得在这么多人面前，展现他的套路有多深，污了大家的耳朵。
“行吧。都跟我去一趟警局，因为出了人命，你们现在都有可能是嫌疑人。现在互相咬没用。我们调查过后，证据说话。杀人的，肯定是逃不掉的。”周华说完，看了大余一眼。
大余心里一突，心说，“怎么就盯上我了呢？难道他发现了什么？还是相信了罗立跟钟万年的话？”
“来，跟我们走一趟吧。”两名警察接收到周华的眼色，上前，拿出手铐铐住大余的双手。
“为什么要铐我？他们呢？他们不铐呀？”大余见自己跟罗立两种待遇，当即忍不住发表抗议。
“不好意思，就带了一个手铐。自然铐最可疑的对象。”铐他的警察面无表情道。
“铐就全铐，不铐就一个别铐，你们必须做到公平公正！”大余叫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