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之前那句话虽然带着歧视和侮辱的性质,针对的不过是保姆的身份。
秦寻现在所说,那完全就是在质疑人品啊。言下之意,保姆早跟罗立站到一起了,知道他捡了别人的劳动成果,也不会跟人告发出来的。
如嫂人很朴实,之前被那个医生鄙视,说她一个保姆什么都不懂,忍了也没什么。听到这位指桑骂槐地说自己人品有问题,她就无法接受了。
干若雪也是愣了下,刚想开口驳斥秦寻的说法。忽然见如嫂自己站起来,很是气愤地说道,“这位先生,我想跟你说明,你们各位我都是今天才有幸认识,之前一点交情都没有。你能理解吧?你们都是名医,而我不过是个保姆。这样,怎么可能会产生交集呢?所以,我说的话都是从事实出发,才不会因为人情原因,偏向谁。我希望你作为高才生,说话要负责任。”
即使在气头上,如嫂说话仍旧不紧不慢,而且也没有口不择言。
不过,即便她说的道理浅显易懂,架不住有人喜欢装疯卖傻,硬要挑毛病。
“您不用这样。毕竟我没空调查您的社会关系。跟罗立之前认不认识,我又怎么知道?您凭事实说话。难道我们的质疑就是空穴来风吗?我们基于医学的严谨性,提出质疑,您作为一个保姆,还真不可能懂。我可没有歧视您的意思,只是从专业角度下的论断。”秦寻坐在沙发椅上,很淡定地说道。
话可谓滴水不漏,而且伤人于无形。
如嫂苦笑,“既然是这样。那我不发表意见了。还是那句话。我们钟爷不糊涂。他能看出来事实到底是怎样的。想在他眼里蒙混过关,很难。”
一旁的大余忽然道,“别啊,如嫂,到底罗立是怎么救人的,你不妨说一说。让我们大家都听一听。如果方式合情合理,他们还能说什么呢?是吧?”
这家伙想起之前在视频上的所见,有心要验证一番。罗立所谓的医术,难道是跟什么宝物有关?不然,怎么可能每次都这么诡异地治好了将死之人。
如嫂没料大余会突然这么问。不过这人是研武堂的,她认识,自然当作自家人一样看待。于是张嘴说道,“罗立给一桶清水发了功,然后,让我跟干市长用棉布蘸水,给紫月小姐包扎好,就是这样……”如嫂一句话说完,到后来声音有点弱弱的。连她自己提到,都觉得罗立的手段神乎其神,不可思议。这样讲出来,怕是没什么说服力啊。
“还有一点,罗立事先有让我拔掉所有插管,那些药水没有继续吊下去的。”如嫂又补充一句道。
休息室里所有的人听了这话都是面色古怪,这其中还包括干若雪和罗立。
之前干若雪问过罗立,对那桶清水做了什么,罗立随口答,给清水发过功,没想到如嫂还真信了。这么一说,罗立跟神棍何异?这些家伙可不更要口诛笔伐了吗?
果然不出罗立所料,有两个人直接大笑出声,表情相当夸张。
连秦寻这个木头脸都露出讽刺的笑意。
一直期待听到罗立救人之法的彭老先生,微微摇头,感觉事情真像如嫂所说的话,这件事还真有大文章可做。
毕竟,这套说辞除了蒙骗老弱妇孺有可能成功外,说给一般人听,都不会有人信。罗立要是发发功就能造出一桶神水,他还用得着坐在这里,跟这些卑微的凡人面对面聊天吗?吹一口大气,也能让大家闭嘴呀。
“罗立,不知道你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大余笑道。罗立有点邪乎他是知道的。不过现在只要确定他用的是这样的办法,这事儿如果真上了法庭,罗立八成会败诉。因为没人会信他的鬼话。
大余想看到罗立倒霉的样子。谁叫此人偏要跟己方作对,关键时刻跑来救钟紫月呢。他如果遭牢狱之灾,他可真要放鞭炮庆祝下了。
“有。如嫂可能有所误会。我说的发功不过是开玩笑而已。事实上,我在水里加了自己独门秘制的宝药。”事到如今,罗立干脆说实话。省得真相未出,谣言先行。让所有人以为自己是个大神棍就不好了。
“独门秘制的宝药?方便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吗?”秦寻直起身体,咄咄逼问道。
“很抱歉。不方便。”罗立直接回绝。
“那有人能证明你所说是事实吗?刚才,可是连如嫂都说了,你是发功救的钟紫月哟。”秦寻抓住这个矛盾点来说。
“因为我当时在给小姐松纱布啊,没看到。”如嫂急急解释。
“这位阿姨,我想告诉您,呈堂证供不能随意更改,说出口的话就要负责到底。”秦寻故意装出好心提醒的样子。
就在此时,休息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
钟万年带着周大发出现在门口。前者一眼扫过众人,看到秦寻等,有点小惊讶。
“咦?你们几个还没走?等着跟我要诊金是不是?放心,留下账号,该给的钱我一分不会少。现在我女儿的伤已经得到控制。你们请回吧。”钟万年见了闺女,心情大好。连带看这几个医生也没那么不顺眼了。虽然他们的拯救行动没有成功,但毕竟也出过力。他不应该跟之前一样的,粗暴对待。
秦寻眼光掠过身边三位同伴,四个人一起站起来,由秦寻做代表,冲钟万年说道,“钟爷的千金能活过来,我们大家都很高兴。不过,我们很想问一句,不知道您觉得最大的功臣是谁呀?”
钟万年刚坐下,表情就凝住了。很惊讶他会这么问。
“罗立啊。还能有谁?”钟万年语气听起来就没那么好了。
“呵呵,我早就猜到您会这么认为。不过,我得跟您说一句,您错了。最大的功臣是我们几个人。”秦寻说着,指了自己和另外三个,特意忽略掉彭老先生。
钟万年顿时露出不可思议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