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烈盯着周一波,声音清冽:“所以你明白我为什么要为你污蔑她抄袭你作品的唐悠然出头了吧?”
“误会啊,司徒总裁,这是一场误会。”周一波大概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只能放低姿态了。
司徒烈不理他,只对身边的杰克说:“把摄像机拿来。”
杰克点头,然后走开了。
司徒烈冷冷地看着周一波:“周一波,等下你对摄像相机说,你是想博出位才要陷害唐悠然的,如果你不说,你别想离开这里。”
“司徒总裁……”周一波赔笑道,“这真的是一场误会。”
“误会?这件事情被你闹得越来越大,你还找人去找唐悠然的麻烦,周一波,你当我是傻子?”
“这……”
“这件事是不是宋思文让你这么干的?”
周一波怔了一下,随后一脸茫然地问:“谁是宋思文?”
司徒烈只得报出一个名字:“王良的上司。”
听到王良这个名字时,周一波的脸上顿时划过一抹心虚,但嘴上却迅速否认:“不是……”
“既然不是有人从中操控着这一切,那么你为什么要陷害唐悠然?”
周一波的声音很小,细若蚊吟,“我发现她这期设计的一个手袋和我之前的一个创意相似,所以……所以……”
“知道她是怎么坐到首席设计师的位置的吗?”
司徒烈的话让周一波一怔。
“除了她有才华之外,最重要的是,她从来不抄袭。”司徒烈的语气极为郑重,一字一句。
周一波表情有些复杂,司徒烈又说:“你回去之后告诉宋思文,唐悠然是我的人,动她就是和我过不去。”
周一波看着如此霸气的司徒烈,身体因为紧张而下意识地绷紧,唇也是抿得紧紧的,不敢吱声。
杰克已经取来摄像机。
司徒烈瞪着周一波:“按照我刚才说的去做。”
他一副不容置喙的语气,周一波心有戚戚然,却不敢违抗。
毕竟司徒烈不是他惹得起的人。
他也没必要为了王良和他对着干。
周一波只能不情不愿地对着摄像机说他是想博出位才陷害唐悠然的。
录好内容后,司徒烈带着杰克还有他的几个保镖离开了。
看着他们的车绝尘而去,刮起一阵漫天灰尘后,周一波掏出手机,打电话给王良,向王良报告了这件事。
王良知道后,气急败坏地骂他是饭桶,“这点事都处理不好,枉费我给你了那么多钱。”
骂完周一波后,王良就把电话挂了,然后去宋思文的办公室找宋思文。
宋思文得知后,很是生气。
她明明已经让王良小心再小心了。
给周一波的钱都是现金,因为转账的话怕容易被人查出来。
事后她也交待王良不要再去见周一波了。
没想到司徒烈还是能把这件事查出来。
还让周一波转告她,唐悠然是他的人,动她就是和他过不去。
这句话就像一根针,横亘在她的胸口里,她越想越生气。
最后腾地一下从椅子上跃起来,手撑在桌子的边沿上,瞪着王良,疾言厉色地骂道:“你是怎么办事的?这点小事你都没有给我办好,我要你还有何用?”
宋思文平时是个修养比较好的人,她很少发这么大的火。
王良平时办事又得力,很少挨她的骂,这会儿见她如此生气,他还是有些吓着了。
但还是立即道歉:“是我办事不力,宋经理,我甘愿接受惩罚。”
其实他也就去找过两次周一波。
第一次是带着半个麻袋的现金去找周一波,周一波见钱眼开,立即就答应他去整唐悠然。
第二次是周一波说希望他能助自己一臂之力,去把抄袭这件事闹大,毕竟周一波只是一个小小的设计师,能力有限。
王良自然也想完成宋思文的任务,这才去见了周一波。
但是他们见面的时间是深夜,而且地点相当隐蔽。
王良也没有想到,这都能被司徒烈的人查出来。
看来堂堂司徒集团的总裁果然不是吃素的。
宋思文的气还是没有消,瞪着他:“现在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王良只用了两秒钟就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他立即点头如倒蒜:“我明白,宋经理。”
在替宋思文办这件事之前,宋思文就曾警告过他,这件事一定不能落出马脚。
一旦露出马脚,那他就必须把所有的责任揽上身,不能把她供出来。
所以现在王良要做的事情就是要去找司徒烈“主动承认错误”!
……
到了司徒集团通报后,王良如愿地见到了司徒烈。
司徒烈的总裁办公室远比他的上司宋思文的办公室更宽敞更豪华。
不愧是司徒集团,如此有气派。
司徒烈端坐在他的办公椅上,无声看着他,但即使是仰头,他的强大气场依然让人不可忽略。
王良的身体微绷着,小心翼翼地说道:“司徒总裁,是我让周一波去对付唐小姐的,因为我替被您毁婚的宋小姐不值,这件事是我瞒着宋小姐去做的,与她无关,您要怎么惩罚我都无所谓,我只求您不要因此迁怒宋小姐。”
司徒烈默默地打量着他。
他的眼神太过精明犀利,王良本就心虚,这么被他一看,顿时有些怯场。
过了半晌,他听见司徒烈懒洋洋地说:“你以什么资格,什么身份,要求我不去迁怒你的上司?”
“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要求您这么说,但是这件事是我一个人干的,与宋小姐无关。”
王良说得情真意切的,但司徒烈不为所动。
他依旧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好,既然你自投罗网,那么就接受我的惩罚吧。”
王良心里咯噔的一声,面色越发地沉重。
在提心吊胆之际,他看见司徒烈撩起话筒,打了一个电话。
“来我办公室一趟。”
不一会儿,杰克就出现了。
司徒烈指着王良,对杰克说:“他自称是陷害唐小姐抄袭的元凶,带他下去教训他一顿,让他明白不是什么人都是他能碰的。”
杰克看着面色已经隐隐泛白的杰克:“走吧,王特助。”
……
最终,王良带着一身伤回到了宋思文面前。
宋思文见他伤痕累累的样子,大惊:“司徒烈他打你了?”
看来司徒烈这个人果然不好惹。
王良虚弱无力地点头。
“宋经理请放心,我已经向他招供了,我说这件事是我一个人干的,与您无关,他不会找您的麻烦。”
宋思文登时松了一口气,然后对王良说:“这几天你就在家里休息吧。”
任务完成,王良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只是脸色无比沉重。
这就是给人做事的下场,上司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事情做好还说,做不好就得替他背黑锅。
操尼玛!
王良离开后,宋思文的办公室也变得清净下来。
她来到高大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想着自己和司徒烈,还有唐悠然之间的事情,一脸愁容。
上周,王良跟他说,最近司徒烈和唐悠然走得很近。
他们还带着初菱去了金融城,一家三口玩得开开心心的。
她这才知道,自己在司徒烈面前污蔑唐悠然和她同学叔叔有染的那些话,根本就没起作用。
司徒烈还是飞蛾扑火一样地奔向了唐悠然。
她这才起了要陷害唐悠然的坏心。
司徒烈怕是不会轻易相信王良的话,那么接下来的自己,必须要安分守己了……
唐悠然,你怎么就这么难对付呢?
五年前,司徒烈没有把你交给警察局,就连你出了车祸也没有死。
五年来,你却越活越好,现在司徒烈还成为了你最大的靠山,你的命怎么就这么好呢?
宋思文越想越不甘,越想越愤愤不平。
……
处理完王良的事情后,司徒烈去找唐悠然。
她不在店铺里,她的下属告诉他,她在家里。
于是他又驱车去她家找她。
按下门铃后,不一会儿她就出来开门了。
她系着围裙,身上散发着蛋糕的香味,这种香味特别让人舒适。
他一下子就笑了,“你在做点心?”
唐悠然瞅着他,“你来干什么?”
“既然都做了点心,不请我进去尝尝?”笑着说完这句话,司徒烈就径自绕过她,大摇大摇地走进了屋里。
唐悠然一脸无语。
但只能关上房门,随他进去。
唐悠然做了黄金蛋糕,整个屋子里都是蛋糕的香气,司徒烈来到厨房后,看到金黄金黄的蛋糕,忍不住嘴馋地切了一小块放进嘴里。
香味登时在口腔里弥漫开来,整个人都身心愉悦。
他眼带笑意地看着唐悠然:“不错,你的手艺可是又长进了。”
唐悠然环抱双臂,清清冷冷地看着他:“你来干什么?”
“想你了呗!”
他一边吃,一边含糊地说,一点都不矜持。
唐悠然的脸上毫无波动之色,“没空招待你!”
说罢,她摘下身上的围裙,挂在墙上,准备离开之际,司徒烈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你干什么?”她不喜欢和他拉拉扯扯的。
司徒烈已经吃完了蛋糕,他这会儿的神色严肃了一些:“周一波的事情是宋思文的杰作,她应该不会善罢甘休,你往后小心点。”
唐悠然怔了怔,“你怎么知道是她干的?”
司徒烈说:“她的特助王良来找我,主动承认是他做的,但是王良和你应该没有过节,所以我猜,这是宋思文授意的。”
唐悠然听完,微微一惊。
半晌,她说道:“她真是个贱人。”
司徒烈也说道:“她确实是挺可怕的,真是人不可貌相。”
在他沉思之际,唐悠然趁机挣脱自己的手,然后讥嘲道:“可惜,就是这种人不可貌相的人,差点就成为了你女儿的后妈!”
“还在吃醋?”司徒烈似笑非笑地瞅着她。
唐悠然别过脸去:“我吃什么醋?”
司徒烈扳正她的身子,强迫她面对自己。
“你干什么?”她不适地挣扎着。
他却不肯放,看着她的眼睛,缓缓说道:“其实我和宋思文的婚约从一开始就是假的,也就是说,之前我和她是假订婚。”
“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信你?”唐悠然自然不肯相信他。
“是真的,我和她之间从来没有什么,和她在一起,都是我母亲逼我做的选择,她之前也自称自己有喜欢的人,和我在一起,也是家里的要求,我和她是达成协议才选择订婚的。”
他的语气和表情都极为真诚,不像是在说谎,唐悠然的脸上却没什么波动之色。
声音冷冷淡淡的:“即使是这样,司徒烈,你以为我就会原谅你吗?我曾经两次问过你,你是不是要真的和她在一起,你都说你要。现在你终于知道她不是什么好女人了,你就退而求其次来找我,你把我当什么了?”
说到后面的时候,她的情绪微微有些激动。
司徒烈赔笑道:“亲爱的,你之前并没有告诉我宋思文的事情,如果你告诉我,我们后面也不会有那么多的误会了。”
“你不用强词夺理。”
“我没有强词夺理啊,我怎么知道你和她之间的事?如果我知道了,我看都不会看她一眼,她长相不如你,事业也不如你,就连身材也不如你,有你在我心里,我哪能看得上她哟?”
他眉飞色舞地说着,字字句句都在讨好她,唐悠然却早已不是怀春少女,没那么容易被男人的话所撩动。
她冷嘲道:“你的口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司徒烈嘿嘿地笑了两下,“我说的也是实话嘛,本来你就长得比她漂亮,身材也比她好。我要看得上她,也不会三番两次情难自禁地去撩你了。”
“这些甜言蜜语你还是拿去哄那些十八九岁的小女孩吧,没空招呼你,我要画稿子去了。”
刚才灵感枯竭,所以才出来做蛋糕。
刚吃饱,司徒烈就来了。
他可真是会挑时候。
“工作是做不完的,休息一下,别逼得自己得太紧,看你眼睛都泛血丝,我就知道你今天用眼过度了,来,坐下来,我给你按摩一下眼睛。”
说罢,他拖着她来到了沙发这边,然后按着她坐了下去。
唐悠然扭捏之际,他的手轻轻地覆上了她的眼睛。
到底是受到专业的训练,他的手法很熟练,按在她的眼睛上,让她感觉很舒服。
她不再反抗了,只是任由他替自己按摩。
司徒烈见她一脸享受,自己也感到高兴,“舒服吧?”
唐悠然没应他的话,只是默默地享受着通过他的手带给自己的那种愉悦的感觉。
司徒烈说得没错,今天一整天都对着电脑,眼睛已是相当疲劳,甚至泛起了红血丝,她的眼睛确实应该休息下了。
突然,电话响了。
她从口袋里把手机掏出来,然后对司徒烈说:“先让我接下电话。”
司徒烈放开覆盖在她眼睛上的手。
她看到是曾楠的来电,按了免提,然后对司徒烈说:“你可以继续了。”
“好咧,客官。”她需要自己,司徒烈自然也是求之不得。
大手复又重新覆盖上她的眼睛,继续用刚才的手法帮她按着。
“姐,谁在你身边啊?”曾楠显然已经听到了司徒烈的声音。
“没事,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唐悠然不愿意多谈,直接进入重点。
“你看微博了没有?”
“没看,是不是周一波又搞事了?”
曾楠轻快地说道:“是啊,他又搞事了,只不过这次不是搞坏事,而是他主动站出来承认是他想博出位才去污蔑你抄袭他的,姐,你的罪名被摘掉了。”
闻言,唐悠然大惊:“有这种事?”
“是真的,你赶紧去微博看看吧?”
“行,我先挂了。”
她话落的同时,司徒烈也放开了覆盖在她眼睛上的那双手,很有默契地配合她。
唐悠然去翻微博的时候,他的嘴角扬起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果然,如同曾楠所说,周一波亲自承认了他是想博出位才陷害自己的。
只是,他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按理说,没有人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周一波是把整件事情闹大的始作俑者,更加不会。
除非,是有人强迫威胁他这么做的。
唐悠然的脑海里突然晃过一个人的名字。
她下意识地转身看向身后的司徒烈,打量着他:“是你强迫周一波还我清白的?”
司徒烈嘿嘿地笑了,“满意不?”
果然是他。
唐悠然的心里涌起了一丝淡淡的感动。
但没说什么,又背过身去。
司徒烈的大手再度轻轻地覆盖上她的眼睛,继续替她按摩眼睛。
“这件事到此划上句号了,以后你可以安心工作了。”
他的声音和他的动作一样轻柔。
唐悠然却是冷冷淡淡地说道:“你别以为我会因此原谅你。”
“不敢,我欠了你那么多,不是为你做了几件事就能弥补的。”
“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顿了顿,他轻轻地说道:“唐悠然,以后,我会好好表现的。”
听着这一句话,唐悠然的心潮有些涌动。
但她没有回应他。
只是享受着他的按摩。
司徒烈看着她一脸享受的样子,问道:“等下要不要用热毛巾敷下,巩固一下效果?”
……
宋思文许是真的忌惮司徒烈,这段日子安安分分的,不敢再去找唐悠然的麻烦。
看着唐悠然平平安安的,司徒烈也挺替她开心的。
而杰克这边也终于把司徒铭和宋思文的事情查出来了。
“总裁,我们查过了,宋小姐和您父亲没有任何关系。”
杰克的口吻是很严谨的,他的神情也很严肃。
司徒烈皱眉,有些不敢相信,“都调查清楚了吗?”
“是的,都查清楚了,我已经私下确认过两次了,不会有错的。”
杰克的神情还是非常严谨严肃。
司徒烈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如果说没关系,那么宋思文的那本日记本和父亲信用卡里关于女性用品的消费又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杰克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同时,我们还查出了另一件事。”
“什么事?”司徒烈盯紧他。
杰克缓声说道:“我本来只是让侦探去查董事长和宋小姐,但是下面有个侦探在调查董事长的时候,意外地发现了一个和他有关的人。”
“谁?”
“赵海晨!”
司徒烈对这个名字没有丝毫印象,“赵海晨?”
杰克轻点了下头,然后问道:“不知道您还有没有印象,之前唐小姐被人泼过油膝?”
经杰克这么一提醒,司徒烈想起了一个名字,“赵海东?”
“正是他,赵海东就是赵海晨的弟弟,以前我跟您说过的,他的姐姐赵海晨为情自杀后,宋小姐就代替赵海晨照顾赵海东,而赵海晨生前是宋小姐最好的朋友。”
确实,杰克以前确实是跟自己提过的,只不过那时的他不甚在意。
“这个人和我父亲有什么关系?”
杰克顿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说道:“她和董事长是情人的关系。”
闻言,司徒烈心里咯噔的一声,面色也同时变得凝重起来。
“不会有错?”
杰克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在那个侦探意外地把这件事情查出来后,我又让另一个侦探去查了,结果是一样的。”
司徒烈闻言,表情更加凝重了。
同时,他联想着他们几个人之间的关系。
突然,他的脑海里划过一抹灵光。
难道是那本日记本是赵海晨的?
而宋思文只是想利用唐悠然给赵海晨复仇?
想到这里,他的心登时一凉。
如果是这样,那么宋思文的心机真的是太可怕了。
只是,唐悠然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她为什么要这样利用唐悠然,把唐悠然推入火坑?
……
杰克下去后,司徒烈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清净。
他的脑子里反反复复地想着宋思文和唐悠然,还有赵海晨这几个的关系。
他总种一种难以言喻的直觉,
他觉得宋思文对唐悠然不是单纯的利用,她一定是有其它目的。
清净了很久之后,他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给宋思文。
电话接通后,那边传来宋思文有些激动的声音:“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