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新的生命就此诞生,那哭啼的孩提,正在襁褓中肆无忌惮的哭着。
远隔千里之外,不知为何?军营之中,李牧尘脑海之中闪过一丝白光,来自于血脉上的感应,即便是千里之外,也能够感受到。
李牧尘是孩子的父亲,那种莫名而来的感觉,说不出道不明,不知源于何处,可是很强烈,心脏猛跳的一瞬,继而恢复平顺。
“李副将?李副将?李副将?!”
属下之人的声音多次闻及,李牧尘有着一瞬间的愣神,心思好像跑到了九霄云外。
此刻,正在训练,张富贵问道:“怎么?哪里不舒服吗?”
那种说不清的感觉,就连李牧尘也不知道原因,他摇着头说:“没……没事,方才有些怔神,可能是昨夜训练的时候偶感风寒吧。”
“即是如此,你且会军帐中休息,接下来的训练你不必参加了。”张富贵格外恩赦,其他人是根本没有的权利,也可见张富贵对于他的倚重。
其他人就算是得重病明日将死,也别想要得到张富贵的恩款,依照他的话来说,男儿要么死在战场,要么死在训练场绝不能够死在温床之中。
李牧尘着实不适,便是回到军营之中睡下了,那种莫名的激动与失落感并存的奇怪感觉,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这种感受是他这辈子从未有过的。
……
世上最为纯净的声音,莫过于孩提的哭声,那声色之中不掺杂一丝杂质,是哭声亦是大人们的喜悦声。
荀子曰:“生之所以然者谓之性,不事而自然谓之性,性之好恶、喜怒、哀乐谓之情。”,在大哲学家荀子看来,人性本恶,他所提证的论点无不是呱呱坠地的婴儿为例。
今此看来,是为谬论荒诞的说法。
由此可知,就连古之圣人也非可面面俱到,他们所说的话亦非全然正确。于其相反,人性本恶,孟子的人性本善更为契合实际。
孩提地哭啼,是喜极而泣,绝非恶之而泣,那嘤嘤地哭声之中,更多是为来到这世上上的喜悦之泪水。
牧轻舞冲入山洞,来到思过崖,果见一位婴童躺在襁褓之中,闭着眼睛,大声地哭着。这也是她第一次觉得哭声是那么的好听。
“是男孩还是女孩?”牧轻舞问道。
“男孩!”牧霓裳激动地说道。
两个已经是孩子的母亲,而今看着小孙子嘤嘤地哭着。分娩过后,牧清怡已然是筋疲力尽,她面如蜡白色,身体极度的虚弱,多次想要抬起手臂,却是不得,想要看一眼她孩子长什么样子。
再见牧轻舞现在的模样,眼眶之中的泪水已经咕噜咕噜地打转,身为天下第一大派的宗主,能够看到她流泪的样子也着实少见。
没想到,她这位不曾婚嫁的半老徐娘,如今已经当姥姥了,身份忽然地转变,令得这位云岚宗的宗主略感有适应,可她乐在其中,很喜欢如今的身份。
“清怡,你是孩子的母亲,给孩子起个名字吧?”牧霓裳说道,从知晓她怀有身孕的那一刻起,直到孩子的降生,她对于孩子的父亲绝口不提,似是在隐瞒着什么。
起名字可是一件大事,是万万马虎不得的,牧清怡正知晓这一点,她才说道:“乳名就叫他宝儿吧。”
宝字之意,意为珍惜也。小宝儿乃是牧清怡、牧霓裳和牧轻舞三个人的宝贝,以乳名叫之,也不枉顾其意。
“宝儿?!”
牧霓裳和牧轻舞二人同时默念着,似是对这个名字甚是喜欢,他也似乎很喜欢,听闻他的娘亲给他起了乳名,曰“宝儿”,小家伙顿时不哭了。
尚未睁开的双眼,眯着合成一条缝,小家伙睡觉的鼾声从嘴里面发出来。如此可爱模样,让这三位心如尖冰的女人的心顿时融化了。
自此,李牧尘在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位值得自己牵挂之人,只不过他尚不知晓罢了。
……
——
——
不知不觉之中,李牧尘已经在军营之中有着一年的时间,时光如梭,飞速流逝,经过一年的军营生活,那张俊俏的脸上多了一丝沧桑的泪痕,有我们男人的话讲,他更加的成熟和稳重了。
在这一年的过程中,李牧尘已经成为了张富贵手下最为倚重的副将,大小之事,都会找他商量,无论训练也好,攻城略地也罢,嫣然成为了他的左膀右臂。
这一日,张富贵派出的间谍传来消息,早在半年之前,他便是派遣间谍潜入西凉内部,成功的打通了这条暗线。
一切的功劳,都要归结于李牧尘的训练成果,成功的训练了一支强悍的特种部队,只听命于他。
“李副将,此事你怎么看?”
说着话,张富贵将信中的内容交给了李牧尘,由他亲自过目观之。信中所载:西凉兵马大元帅铁文通暗中勾结东突厥吉利可汗,大有一举东下的准备。
从李牧尘离开西凉,一晃眼已经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在此期间,只怕王爷党和阉党两派党羽基本肃清。
西凉王此人野心极大,早有密谋东进之意,如今他派人勾结东突厥此事不算奇怪,否则的话,单凭西凉的军事力量难以抗衡大唐的百万雄师。
“西凉野心止步在此,也定不会甘心偏安一方小地,今此勾结东突厥吉利可汗亦乃意料中的事情,既然如此,将军又何需忧虑呢?”李牧尘反问道。
若是只有一个西凉,张富贵不会担忧,可若一旦联手突厥人,只怕形势不妙啊。
东突厥占领北方广袤草原,对于中原大地一直虎视眈眈,怎惧怕天朝威仪?始终不敢痛下决心一举南下,而今西凉的试好,无疑于向突厥人抛来了橄榄枝。
瞧出了他的个中忧虑,李牧尘来到地图前面,指着地图解释说道:“将军请看,如今东突厥占领中北草原,而西突厥则占领西北草原,倘若东突厥一举南下,其国力布放必然空虚,你觉得西突厥会放过此等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吗?”
“眼下东西突厥双方互不相让,都想要将己吞并,东突厥觊觎中原不假,可他们还不傻。”
也许是天佑大唐,自从去年,西突厥异军突起,连克东突厥的多出城池,身为东突厥的吉利可汗,为挽救败退之势,便是抽调各方精锐强兵,连续阻拦西突厥的进攻,而今,他早已经无暇其他。
张富贵说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吉利可汗不会答应西凉联合出兵的请求?”
“理论上可以这么说。”
张富贵皱着眉头,说道:“何为理论?难道实际上可有偏颇?”
“万事皆不能讲究个绝对,东西突厥局势紧张,我怀疑吉利可汗很可能会借助西凉兵马,趁势攻取西突厥,一举统一大草原。”
“西凉人又不是傻子,怎会派兵相助?”张富贵说道,对于谋略方面他不擅长,听到李牧尘娓娓分析说来,总觉得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话是不错,西凉人不是傻子,可若吉利可汗封赏疆域为由呢?一旦功成,将西突厥的部分疆域划拨至西凉国的名下,如此之诱惑,化作将军会不动心?”李牧尘说道。
扩疆开图,如此大的诱惑,化作任何人都觉得动心的,更何况西凉疆域太小,扩大领土本就是西凉王梦寐以求的事情。
“所以,我怀疑此次西凉勾结东突厥,明为大唐,实则是有意针对西突厥而设下的迷魂阵。”李牧尘说道,“等他们两国一举吞并西突厥之后,再转而为攻,趁势从西、北两个方向发动战乱,攻入大唐。”
李牧尘侃侃的分析着,无论他的战略眼光还是分析局势的能力,都是其他人所不能及的。
且不说对错与否,就单凭刚才的那番言论,换做其他人是说不出来的。
“既然西凉和东突厥准备发兵西突厥,难道就不担心咱们趁势而入吗?”张富贵问道。
李牧尘又说道:“东面有高山依作天然屏障,北面有着‘赤红流沙’此等险要之地,不担心咱们趁势攻击。”
“反而是东突厥,往北乃是草原平地,西凉王打的好算盘,想要灭掉西突厥,还想借咱们的力量削弱东突厥的实力,不可谓是歹毒心肠。”
相比较之下,西凉易守难攻,反观东突厥,地势易攻,一旦合力围攻西突厥,其国力空虚,正是发兵出击的好机会,由大唐出兵,就算灭不掉东突厥,也可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他的国力,此等一举两得的办法,最终的受益者正是西凉。
“西凉人果然狡猾奸诈,恶狠的计谋!!”张富贵说道,“如此,何不派人提前告知西突厥,也好让他们有个防备?”
“不可。”
“为什么?”
“坐山观虎斗,西凉和东突厥就此展开计策,咱们何不装傻充愣,瞅准机会,伺机而动,如此便可事半功倍,何乐而不为呢?”李牧尘说道,“当然,也绝不是静待着什么事情都不做,只不过是暗中行动,不可暴露在外。”
“看来,你已有了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