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现在的你真正长成了大人,要懂得面对一切苦痛。”,说着话,李牧尘抚摸着水儿头。
嘴上说她是大人,然而,在李牧尘心中,始终都将其视之为小孩子。只有大人才最喜欢摸小孩子的可爱的头。
“水儿不哭,水儿是大人,绝对不会让公子牵挂的。”水儿哽咽地说,那眼眶将要夺出的眼泪慢慢退了回去。“水儿一定会保护好兰儿姐姐和雪儿姐姐,不会让她们受到任何伤害。”
如今的水儿,可是尽数得到李牧尘真传,而李牧尘也是倾囊相授,毫无保留的将自己本事教授于她。
加之她极高的天赋,很短时间内已经学会所有人招数,只不过还不能灵活运用,需要多加磨炼才是。
纵观如今的长安城,能够觅得对手之人,怕是寥寥无己,于同辈之人,水儿堪称第一,无人能够与她媲美。
李牧尘笑了一声,说道:“公子相信你一定能够成为一名了不起的大人物。”
水儿含着泪努力地摇头,她已是哽咽说不出话来,神色之中更像在说,水儿不要做大人物,水儿只想要一辈子侍奉公子。
可惜,一切都晚了!!
李牧尘转眼看向熙子和楚梦瑶二女,自从南巡归来,楚梦瑶一直跟在狄仁杰身边,做起了小学徒,与他学习破案的本事,日子倒也过得自在,很快从悲伤中走了出来。人也变得勇敢起来,不再是那位躲在李牧尘身后不敢与外人说话的女孩子。
“公子之恩情,瑶瑶此生不敢忘记,若有来生,定当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楚梦瑶说道。
李牧尘淡然轻笑:“恩情就是免了,来生更是不必,下辈子的事情谁能说得准,替我照顾好她们二人便是对我最大的报答。”
“她们”,自然指的是莫千雪和石兰二女。
“公子放心,只要我尚有一口气在,便不会让她们受到一丝伤害。”楚梦瑶说道。
此去天高久远,怕是远去无归期,他心中最大的牵挂自然是是莫千雪和石兰二女,早知命运捉弄自己,便是不招惹她们,害的她们落得这般境界。
与她简单寒暄几句,算作是临终前最后的告别。
“熙子!”李牧尘说道。
见熙子走到她的身边,如果说,李牧尘对于莫千雪和石兰是牵挂,而对于她便是愧疚,他曾经答应过熙子,一定会救出他的父亲,可最终她食言了。
张鸦九被杀,李牧尘没有遵守约定。
熙子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他,听他说,李牧尘说道:“熙子,你的父亲他……?”
“死了!”,不及李牧尘说出最后两个字,熙子先替他道出了实情,孱弱道:“就算你不说,我也早已猜到了结果。”
李牧尘苦笑道:“是吗?原来你已经知道。”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正如父亲说的,你是一个好人,值得托付终生的男人,也许你没有落难,或许我会嫁给你。”熙子说道。
李牧尘听了之后,权当是她的玩笑话,没有太过当真,算作临终前逗趣。
“其实……”
“其实什么?”李牧尘问道,忽听她变得紧张起来。
“其实父亲临终前,塞给我两张纸条。”熙子说道。
嗯?!
第一张纸条他已经知道,前往长安寻找李牧尘告知有人陷害他的消息;第二张纸条,则被她放入香囊中保存起来,并没有拿出来。
“第二张纸条上说,若父亲有个三长两短,想将我托付于你,照顾一辈子。”熙子略显紧张地说,经由她口,为何有着一种告白的意味。
说罢,熙子拿出她珍藏在香囊的纸条。想当初,第一次见面,拿出这张纸条,总觉得有些尴尬和莫名其妙。
接过纸条来,看了两眼,正是老张的字迹,还真是不懂写字的手,字迹是有够难看的。那双只懂得锻造兵刃的手,的确不适合拿笔动墨。
看完之后,李牧尘将纸条还了回去,这也算是张鸦九最后的遗物,一张普通的纸,于熙子而言,却是弥足珍贵。
当熙子将纸条放回香囊的时候,李牧尘似是无意的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李牧尘连忙问道:“熙子,你这香囊?”
“这是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送我的。”熙子有些迷惑,皱着眉头,不解他为何如此激动,难道这香囊有什么不对吗?
李牧尘连忙摇头,指着香囊上绣得图案,说道:“这个图案是什么?”
熙子看了一眼,而后笑着说道:“你说这个呀,这个图案是东瀛的古文字,很少见的,即便是东瀛人也极少有人知道。”
那香囊绣的图案正是狄仁杰天牢中拿给自己看的,李牧尘迫切地问道:“那你可知古文字的意思是什么?”
“一个‘九’字。”熙子说道。
“什么?你是如何知道的?!”
熙子解释说道:“这个字是母亲最喜欢的数字,而我的乳名就叫‘九儿’,母亲说,九字乃含永久之意,她希望我能够长长久久,长命百岁。恰好父亲的名字也带有一个‘九’字,这个字,是母亲对我和父亲最美好的祝福。”
原来,狄仁杰从工布剑上画下来的图案,根本不是张鸦九随手画上去的,他终于明白了这图案真正的意思。
原来,张鸦九想要通过这个字来传达他无法告知真相的事实。
一个图案,一个九字。
何人与九有关?
李牧尘想到的第一个人便是晋王李治,在众兄弟之中,李治排行老九,而那工布剑上刻印的图案,正是张鸦九的讯号。
而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李治挟持张鸦九?李治想要张鸦九锻造一把一模一样的工布剑,为了便是陷害自己,殊不知,张鸦九用极为巧妙的手段告知了真相。
工布剑有两把,其中一把刻印刻印“九”字,另一把刻印“十五”,分别对应着李治和李牧尘两个人。
一人排行老九,一人排行十五,也就是老幺。而那晚杀死吴王和杨妃的工布剑,乃是晋王的佩剑,李牧尘的佩剑却早早被人掉包拿走,好一个偷梁换柱的计策。
瞬间相通了什么?前段时间,李牧尘一直在牢狱苦思自己被陷害的过程中,始终无果,许多心存疑惑的环节,如今所有事情串联出来,总算了了自己的一道心事。
只不过,现在说什么都完了,李牧尘的佩剑怕是早已经被晋王藏了起来,根本不可能找到。木已成舟,总算在去往西北前,解开了心里面一道谜题。
“哈哈~!”
李牧尘忽地大笑,众女皆是不解,本应是生离死别,为何他会笑得如此开怀呢,不应该啊。
“晋王兄啊晋王兄,看来你也有被人耍了的时候。”,李牧尘自言自语地说着话,他自诩为神,却是忽略了这点。
“老张,你不会白死的,这个仇,早晚有人会替你得报的。”李牧尘心中说道。
正当这个时候,从城街远处骑马来了好些人,听闻马蹄声,李牧尘侧头看了过去,他定眼瞧了瞧,脸色顿时阴了下来。
“还真是一群阴魂不散的苍蝇,真是烦人。”李牧尘细声低语。
只见那骑马之人,不是他人,正是虞书欣、唐啸以及刘畅等人,他们得知今日李牧尘将被流放西北,此等重要时刻,又岂能少了他们呢?
对于“落井下石”这种事情,他们可是非常在行的,尤其对待仇人,更是会毫不留情的踩着他的肉体无情的蹂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