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被李牧尘好一番戏耍,明知不敌,依然要怒而相向,想到自己方才跪地求饶,一口一个“牧尘爷爷”地叫喊着,那画面浮现脑海之中,想不愤怒都难啊。
虞书欣他们三个,一同冲了上来,被废物戏耍,当中丢脸丢大了,两个肿大的脸,一个脱臼的胳膊,三个半拉不残的人,前冲的姿态和表情倒是有些迥异。
“去死吧!废物!!”虞书欣怒喊。
晋王撅起嘴角,露出诡异的笑意,只在此刻,他手指一撵,指尖生出一丝气芒,暗射发出。
气芒飞出,目标不是李牧尘,而是虞书欣他们三个人。李牧尘忽地一凛,他注意到李治的暗中手段,又想借此机会陷害自己。
李牧尘哪会让他如意?他也是暗下一掌拍出,与李治的气芒撞在一起,抵消了他的力量。却也如此,李牧尘没有躲避虞书欣他们的攻击。
嘭嘭嘭!!
三人各自一拳打在李牧尘的脸上。
“呸!垃圾!!”
打完之后,唐啸吐了口唾沫,方才一击重拳,算是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李治想要暗害他们,却浑然不知,李牧尘为了救下他们,才是没有躲避开来,倒是如此,反而使得他们的气焰愈发嚣张。
“切!原来你也不过如此嘛。”,虞书欣咧嘴说道,长安都传言李牧尘到底有多么多么的强,却如今,连如此普通的一拳都是躲不过去,实在令人失望,看来他出了一些蛮力之外,也没什么别的本事……
“大家一起上,弄死他。”刘畅说道。
说罢,三人不依不饶,正想要从李牧尘身上讨还回来,一次则罢,他们三人想要在击中李牧尘两次怕是不现实。
李牧尘撇了撇嘴角,忽地一凛,只听他‘嗯哼’一声,振臂一挥,使出一招“震惊百里”,一股强大的内力呼啸而来。
三人难堪如此的力量,还不及行动,李牧尘先发制人,将他们又一次击飞,分别撞在城墙之上,摔得不轻。
他们三个纨绔子弟,虽然招认烦,却还不至死。只不过是目中无人之辈,就在此杀了他们,还不至此疯狂。
“你们还愣着干嘛?自己少爷若是死在这里,你们都得跟着陪葬!!”,李牧尘转而与那些下人家丁们说道,一个个傻傻地站在原地,脑袋里面一片空白,已然忘却了下一步的行动。
被李牧尘怒斥后,他们才意识到自己需要做什么,很快,一群人涌上前去,将自己少爷各自抬走回府疗伤。
等着虞书欣他们被带走之后,李牧尘又转而石兰她们说道:“你们先去十里凉亭等我,我与晋王兄有几句话要说。”
莫千雪和石兰她们应了一声,先一步去往十里长亭,故友惜别赠送之地。于古代,设立长亭,目的便在于此,故友分别,亲朋分离,再次含泪送别,目送远方。
她们走后,晋王也摆手,示意其他人都下去,留出空间,好让他们二人有着独处的方便时间。
说好的一炷香的时间,押送奴隶的官差自然不敢饶了王爷,只能城门外的小树林中先行候着,谁让人家是王爷呢。
“十五弟,这边请!!”
于外人面前,晋王始终要保持着偏偏儒雅的俊俏公子的风范,故而说话要温柔许些,给人一种很是舒适的感觉。
二人相约来至城门楼上,守卫的将士们见晋王驾到,纷纷行礼,只听他说道:“诸位将士,劳烦各位腾出些地方来,本王与十五弟有话要说。”
那些守城将士见当朝王爷如此谦逊有礼,与他们见到的其他官员截然不同,心情很是舒畅的离开。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李牧尘李治站在城门楼上,看着这条繁华的街道,站在此处,极目眺望,兄弟二人各自沉默。
看着依旧繁华的长安城最大最长的主街,而主街的尽头乃是长安城权利集中最大中心——皇城。
在那“米粒”之地,无数人为了至高无上的皇权,争名夺利,机关算尽,误了多少人的性命?又有多少人冤死牢狱之中,而至尊宝座只有一人,大浪淘沙,无论是砂砾也好,珍珠也罢,留到最后得到人,才是真正的王者。
李承乾败了、李泰败了、袁天罡和李恪死了,最大的威胁者李牧尘被流放边疆,永生再难重返长安,而晋王李治,正是浪沙淘尽最后的英雄。
二人就此沉默无言,双目远眺着整个长安城,思绪迥然。不知过了多久,晋王先是开口吟了一声凄凉的诗:“梦幻人家繁华处,琉黄金屋宫城残;坠生帝王富贵家,怎奈情断至尊路。”
晋王李治一首诗道出了帝王家的悲惨生活,看似繁华,实则残酷无比。到头来,终不过是一场梦幻的梦境,怎奈凡人如何能够看破,争名夺利,想要通往那至尊宝座,先要斩断情丝。
过了一会儿,李牧尘冷笑说道:“你这算是嘲笑还是炫耀,又或是讽刺?”
李治赢了,他是最后的王者,无人再能够抵挡他通往帝皇宝座的道路,而不等他人发出悲凉的感叹,却由胜利者发出,这本身就是一件极为讽刺的事情。
“都有吧!!世人都知帝王好,哪知帝王恼?”李治苦笑说道。
李牧尘嘴角撅起来,冷笑着说道:“要不我来替你,你代替我流放西北可好?帝王的烦恼由我承担,沦为奴隶的痛苦由你承受,你觉可好?!”
李治面色一僵,他本是应景的感叹,为那些失败者们叹息,他可是没有准备要让出唾手可得的宝座?十几载的谋划,只为一朝逆转为龙,而今只有一步之遥。
“想法不错,可是失败者没有做主的权利,而你们如今存在的意义只有逆来顺受,而我却能够掌控一切。”李治说道。
在他的心中,李牧尘是失败者,而失败者唯有听从认之,却不能自我做主,唯有逆来受之。
“是吗?!”,李牧尘自嘲的问了一句,而又说道:“你可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可笑当年论高低。你又如何能够断言,他日我不会一朝涅槃,浴火重生呢?”李牧尘冷笑说道。
哈哈!!
李治发出响亮而又爽朗的笑声,不知此话的笑点在哪?反正晋王哈哈大笑,城门下的都听到了他的声音,引来从旁穿行百姓们的注意。
当笑声停止,李治笑着说道:“好一个三十年河东与河西,这话倒是够狂的呀!!”
“常言道:风水轮流转,明年到我家。纵然你一朝得势,登上了帝皇的宝座拿又如何?隋炀帝也是皇帝,还不是落得国破家亡的下场?!”李牧尘说道。
李治自诩为神,隋炀帝那种暴君又如何与自己相提并论呢?李牧尘的话,他不甚满意,道:“隋炀帝?那种人怎么能够与我作比?”
“你们二人本就是一丘之貉,半斤八两而已,别把自己说的如此高尚,在我眼里,你这种人与隋炀帝更加可恶。”李牧尘毫不留情地说道。
“那种灭国之君怎能与我相提而论呢?大唐在我的手中,只会变得更强、更好,任何想要颠覆大唐命运的人,都将付出生命的代价。”
李治为人阴险毒辣,却也是有着道德底线的人。想当初,在徽州之时,宫本健次郎想要盗取陵王墓。
最终,还是李治亲自出马,将东瀛倭贼赶走了,保护了国家宝藏没有落入他国手中。在国家大义面前,还是能够持有道德的底线。
李治就此打住,不愿再纠结于此,他说道:“此去一别,怕是永远再难相见,十五弟,请允许最后一次称呼你,你没有完成的事情,将有我来替你走完,你且安心的去吧。”
此去流放西北边疆,想要重返大唐,无疑于痴人说梦。更何况,李治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请也允许我最后一次称呼你为‘九哥’,九哥,我一定会回来的,下一次的重逢,便是你的末日。”李牧尘笃定地说道,那坚毅的眼神之中看不到一丝动容。
“好啊!期待你的归来,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前提是你能够活着回来。”李治咧嘴冷笑道。
那看似无意的话语,却是充满了危险,此去西北,无论路上还是目的地,李牧尘知道一定不会太平,至少晋王不会让他安心的前往西北流放之地。
李牧尘侧身转过去,很是严肃地看着他,说道:“李治!今天在这城门楼上,我李牧尘与立下誓言。”
李治闻之,亦是严肃的看着他,二人相互对视,看着彼此的眼睛。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李牧尘说话。
“给我四年时间,我李牧尘一定会返回长安。”李牧尘说道,“只不过下一次的回归,身至牢狱之人,不是我,而是你!!”
四年之约,太宗皇帝驾崩之日,李牧尘立下誓言,也许是为了能够再见李世民最后一面。
李治冷哼道:“那便等着瞧,期待你的四年之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