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太子李承乾、魏王李泰、晋王李治,乃是真正的同母同胞的亲兄弟,而今李承乾被废,李泰逼宫失败,相继遭到贬黜,流放帝国偏远之地。
长安城中,长孙皇后唯一的儿子,也只有晋王独一人。
晋王府内谋士,竟是提出效仿魏王李泰,此言一出,使得晋王大为震惊。或许是安逸日子过久了,那位心狠手辣的鬼面男,当摘下面具之后,生出了几分柔软的心思。
“你们……竟想要本王效仿李泰,准备逼宫造反吗?!”晋王双目环视着在座的所有人,神芒从他们的脸色掠过。
“殿下,绝非我等危言耸听,听闻宫中太医传来的消息,陛下体内余毒积累太多,怕是命不久矣!可他尚未有着立储之心,一旦陛下驾崩,太子之位空缺,各方群雄必然雄起,追逐那至尊的宝座。”
李世民长期服用丹药,体内积累太多的毒素,套用一句现在医学的话,唐王体内的重金属严重超标,古代炼丹之物皆多含有金属矿物。
“舅舅,此事你怎么看?!”
李治将话语转向居坐一侧首位的中年人,从开始起初,他未曾说过一句话,仅是闭目沉思,神情时而凝重,时而轻缓,不知他心里想些什么。
然而,这位中年人不是别人,正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乃是晋王李治最为倚重的人,亦是他的肱骨之臣,最近几年,他极少出现在长安城,参加朝堂议政的次数也少的可怜。
没人知道他在干什么?就连唐王问及缘由,皆以‘游山玩水’为由搪塞过去。殊不知,长孙无忌远离长安,其暗中多在经营地下组织,是晋王李治最不可或缺的人。
为何晋王能有着如此强悍的实力?便是多年来,晋王沉溺于修炼,而真正的管家则为长孙无忌,亲舅舅帮他照顾“生意”,外甥安心的修行。
长孙无忌沉默了好一会儿,随后缓缓地说:“此法可行,却也不能操之过急,急迫之下,效果不增反减,与理想偏颇,实乃不妙。”
这些话,晋王已经说过,不可逼迫李世民就此颁布诏令,立晋王为太子。唐王不喜被威胁,稍有不慎,他们所有的努力都将付之东流。
“舅舅,依照父皇的脾气,一定不会接受……”
长孙无忌打断他的话,试问何人敢打断首领说话,整个组织中唯独他一人而已,道:“我追溯你的父皇足有大半辈子,他的脾气我最清楚不过。”
“的确,他从不接受任何人的威胁,铁世文、突厥可汗、高句丽王,那些曾经威胁他的人,皆死在他的马蹄之下,可凡事都讲究一个度。”
“此话怎讲?”晋王问道。
“但凡天下之人,都存有合理可接受的范围,而你的父皇也不例外。可酌情施压,但决不能越过威压红线。”长孙无忌说道,“你父皇不是昏庸无道的暴君,亦非无能之君。相反的,他是一位懂得掩饰自己的君主,隐藏他的内心,蒙蔽所有人的眼睛。”
唐王李世民乃是一位很好的“演员”,称他为戏子都不觉未过。正如当初的袁天罡,世人都以为他被蒙在鼓里,实则不然,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你们看到的是,他无立选太子之心,可在我看来,他的心里面被任何人都着急。明知身体每况愈下,大唐帝国如若断在他的手上,便是李氏皇族的罪人。”长孙无忌提出了自己的反驳意见。
正因他追溯李世民戎马征战天下,自己的妹妹又下嫁于他,因此,没有人比长孙无忌更加了解真正的太宗皇帝。
“那舅舅有何高见?!”
长孙无忌沉思片刻,才慢慢地开口,只说了寥寥四个字:“欲擒故纵!!”
晋王不是傻子,知晓他内心的想法,此法固然不错,却也有着顾虑,欲擒故纵之法,如若用不着好,等于自掘坟墓,陪葬了自己。
相比较他的顾虑忧愁,长孙无忌则抚须长呼一口气,道:“知你忧虑为何?不过,眼下唯有此计谋可行性最高,至于逼宫造反?乃下下之策,不到万不得已是断然不行的。”
贞观年间,百姓们日子过得还算平稳,皇帝也算勤政爱民。一旦有人举兵谋反,天下战乱再起,百姓们流离失所,再一次陷入混战的水深火热之中。
谋反者,师出有名,可有大批志士相随;可若师出无名,那便被视为乱臣贼子以待之,得不到民心,何谈逐鹿中原?问鼎人皇。
“此事暂且商榷至此,本王还有一事始终觉得不放心,而今父皇派出狄仁杰前往西北查明真相,本王生怕此事殃及长安,为了以防万一,吩咐西北分舵中人,除掉所有根患。”晋王吩咐道。
所有人各自退下,独有一人尚留在密室之中,偌大的密封空间,倒显得悠闲荡然无存的感觉。
长孙无忌和晋王各坐一侧,二人就这般陷入沉默当中,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香也已燃烧了数根,晋王忽然问道:“舅舅,你说李牧尘真的死了吗?!”
在李治的心头,总有着不好的感觉,这种感觉忽强忽弱,堂堂的首领王爷,也陷入困惑里面,需要他人的答疑解惑。
闻言后,长孙无忌眉眼间闪过一丝惊讶,仅是一瞬又归入平静之中。
这个问题,他没有回答,长孙无忌陷入长时间的沉默,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因他也不知道真正的答案,最后,仅仅说了一句:“多半是死了吧!”
毕竟进入‘赤红流沙’禁地,无人能够活着厉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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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在数千里之远的西凉国,李牧尘不曾知道,一场围绕着他的悬案就此展开,狄仁杰亲自出动,查明他的“死亡”真相。
近来,星月楼多了一位“不速之客”,文暄王频繁出没其中,每次前来,都被邀请至单独的雅间中共商谋事。
“多谢先生提醒,那刘明和果然对兵部尚书出手了,好在本王早有防备,才没有着了他的道。”文暄王笑着说道。
得以李牧尘的提点,的确受益良多。今次前来,便为了感谢他的恩情。
“王爷又错了,所有事情皆于您的功劳,我分毫不敢占取,而我不过是随意说了提醒了两句,仅是朋友间的交心话,又岂敢领功?”
“先生太过于自谦了,若非你的交心话,这次本王可就真的栽了跟头。”文暄王说。
每次前来,李暄都会携带重金礼品相送,其结果无一例外,悉数被星月楼退回,分文不取,丝毫不要。
这时,文暄王从怀中拿出一簿红色的帖子递到对方手中,李牧尘问:“这是什么?”
“请帖!”
嗯?!
李牧尘立即打开,果真是请帖一张,上面还清楚的写有一个‘寿’字,想必是西凉皇室谁人家的老人过寿。
文暄王笑着解释道:“本月二十三,乃是皇祖母八十大寿,父皇邀请了群臣为祖母拜寿,可没想到,拜寿名单之中竟然有先生的名字在列。”
于是,文暄王主动请缨,将请帖送来,也算表达他的心意。
“哦?”
李牧尘心中暗忖,似乎有着一点儿眉头,本应是群臣为老太后拜寿,于百官之中夹在一位商人,本就显得非常突兀。
“先生,可知父皇为何将你的名字列入其中?难道将有大事发生?”文暄王问道,这件事也正是他百思不得其解。
“也许,你父皇想要认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