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兵?不出兵?
两派人吵得不可开交,“和”和“战”成为两者矛盾的爆发点,激情群愤,朝野上下可谓乱成一团糟。
堂下争的“你死我活”,而唐王李世民却是无精打采,最近这段时间,他的精气神严重下降,戎马一生的他,方才天命之年,眼观其状,好似古稀花甲的年纪。
房玄龄等人,也曾不止一次劝解他少服用丹炉之药。为此唐王大发雷霆,将其等人厉声训斥一番,劝之无果,他们亦不会拿自己的性命视同儿戏,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他们比谁都要清楚。
唐王无心朝政,在此等时刻,嘈杂声中他都能睡得着。见他这般,袁天罡暗中阴笑,一切尽在他的计划中。
“李世民,我要不只是你的天下,还有你的——命!!”袁天罡小声道。
……
——
——
蜀国。
灵柩已是封棺,自然不可轻易开封,如此这般亵渎亡灵的行为,无论蜀地还是中原,都是决不能被容忍的。
“小兰儿,你做什么,快住手!!”
石兰拿着铁锹,跃上灵柩,想要铁锹将钉子撬出来,开棺验尸,一看究竟。
“你们还愣着干嘛,快把公主拉下来。”石震海怒道。
并非他多么尊重李牧尘,而是他觉得死人晦气,有着严重洁癖的他,是无法忍受与死人共处同一片空间,更何况李牧尘身中龙须针之毒,整个就是一毒囊,挥发出的气味都能使人中毒。
“我看谁敢拦我?!”
石兰大声喝道,她的气势很强,那些上前阻止的臣子们皆惧怕于她,不敢越“雷池”半步。
他用花香浸润过的手帕,捂着口鼻,说道:“死人就应该待在死人的地方。”
石兰和水儿同时抛来可怕的目光,二女同时说道:“有种你再说一遍。”
石震海惧怕水儿,悻悻地摆摆手,不再多言,但他依旧反对石兰于途中将灵柩开棺。
“王上,公主的行为,乃是严重的大不敬,触犯亡者魂灵可是要遭天谴的。”有大臣说道。
“王上,上苍有好生之德,逝者为大,自古强拆他人棺木者,是会受重罚的。”
“恳请王上,阻止公主!”
……
石兰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只听石中玉的话,无奈之举,他们只好求救于他,以圣命逼她停手。
长安朝堂之上,嫌弃“出兵与否”的争论,而西山陵路之上同样上演着“开棺与否”的激辩,好不热闹。
不过,这边似乎所有人出奇的一致赞同“不开棺”,只因他们怕死。甚至当初好些人要求将其火化,此言一出,顿时激怒水儿,而后水儿将那人一顿毒打,至今还无法说话。
“我警告所有人,谁若以后再敢提及‘火化’二字,那石板便是他们的下场。”水儿当着众人面将一块大理石石板拍成两段。
效果甚好,从那以后,再没人敢提及火化之事,因为他们还想活的更久些,闭嘴,至少不会落入唐家父子的后尘。
“众人之意不可违,兰儿,我以蜀国王上的身份命令你,立刻停手!!”
石兰的动作稍是迟疑,显然石中玉的话奏效了,但她沉思须臾后,又要动手,这时,石中玉厉声道:“寡人命你停下来!!”
石中玉甚是偏爱他这个妹妹,从未有过今天这般生气,大声大吼更是从来没有,但他真的这样做了。
石兰心有不甘,但她还是停下手来,将铁锹随手扔到一旁,沉默不语。
石中玉也觉着语气过重,暖心的安慰道:“方才是寡人说话太重,但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我知道你很伤心、很痛苦,失去亲人的苦痛寡人明白。逝者最大,入土为安才是正道,何苦执着于此呢?”
“王兄!”
石兰看着他,扑在石中玉怀中大哭,作为他的亲哥哥,能深切感受到石兰真的哭了,她动了真情。
听见她悲痛的哭声,水儿不免受她影响,眼泪几乎夺眶而出,但她谨记李牧尘教诲,不能哭,要勇敢的活着,谁说女子不如男?流血不流泪是男人的专属,女子依然可以做到。
泪水于眼眶中打转,任凭风吹,也要忍着,这是水儿的执念,更是她守护李牧尘的决心,初心不变,矢志不渝。
咚!
李牧尘的灵柩又发出了响声。
这一次,所有人,毫无例外全部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水儿和石兰同时冲上灵柩旁。
“公子,是你吗??”
水儿的问题没有得到回应。
咚!
群臣的心脏‘咯噔咯噔’地随之跳动的厉害,死人诈尸,发生在这种荒郊野岭之地,不时传来山林猛兽的叫声,他们此刻的脸色煞白,毫无血色可言。
咚咚咚!!
李牧尘用头部撞击棺木盖的频率加快,灵柩被封锁,棺木中空气稀薄,无需片刻便会使人窒息而亡。
“王兄,你还等什么,快命人开棺,他没有死,他还活着!!”石兰难掩她的欣喜,心情好转,仿佛一切都顺心好多。
石中玉稍许愣神,当即下令开棺,而不等他们动手,水儿早已是凝聚力量于掌心处,一掌拍出,整个灵柩棺木“嘭”地炸裂。
意外太过突然,李牧尘猝不及防,“咣当”摔在地面。
“哎呦喂!!”
李牧尘大叫一声,旋即从地上爬起来,看着他们所有人。
“啊——啊——!!”
而后,从西山皇陵传来无数人凄烈地惨叫,“死人诈尸”,从来都是听闻老人讲鬼故事才会有的情节。故事变成现实,被一群人亲眼目睹,自然惊吓的合不拢嘴,嘶吼大叫。
“你们……”
李牧尘往前走一步,他周围一人往后退五步,再走一步,再退五步,更甚者摔倒在地,连滚带爬的往后逃窜。
一群人,不知多少双眼睛看着他,比见到真鬼还要恐怖一万倍,亦是难怪他们如此。李牧尘现在的模样却有些惊悚恐怖,血色全无,唇齿漂白,如同故事中的女鬼现身,脸上抹了一层白灰。
最最开心的莫过于水儿,在李牧尘面前,她不是军中强如猛虎的巾帼英雄,而是一名永远跟在他身后的小丫头。
“公子,你没有死,太好了。”
水儿义无反顾地扑向李牧尘的怀中,她才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喜欢公子,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这颗心永远不变。
被小丫头牢牢地搂住,李牧尘好想生气,但看到水儿那张精致可爱的脸蛋,实在没有火气,他轻抚着水儿的长发,轻轻拍打她的后背,细语绵绵的安慰着她,像是宠溺心爱妹妹的哥哥,令人好生羡慕。
这么多天,石兰终算露出笑容来,她笑得如此美艳动人、傲雪冰霜。
“你没死,恭喜你。”石兰险些忍不住也要抱他,却是想到场合不妥,就此作罢。
李牧尘说道:“喜从何来?”
“劫后余生,哦不对,是‘死而复生’,真可谓是精彩绝伦。”石兰说道。
李牧尘没有再说话,他看着天,心中那份疑惑已困扰良久,自己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死而复生?到底是为什么?他讨厌这种明明发生却得不到最明了解释的感觉。
“天晴了!!”守陵人抬头望天。
第一束阳光,从密布黑云中照射在蜀国山川大地,随之越来越多的光束散落大地各处,直至整个天空放晴,乌云彻底消散不见。
守陵人看着李牧尘,眼神之中更多了一份含义。
临走前,李牧尘向守陵老者恭敬行礼,弯腰90°,守护皇陵,倾尽一生之心血,单凭这份毅力,这位年过古稀的老人值得他行礼。
一场诈尸的乌龙“闹剧”就此结束,看着退却的王宫军队,于住处守陵人背着手,透过格子窗,意味深长的说道:“天地无常,风云莫测,此子人生之命运竟可通天地万物,真乃天神下凡也。”
……
李牧尘没有死,此事自当皆大欢喜,值得庆贺一番,石中玉心情大好,从低谷重登人生巅峰,此等过山车的刺激感,实在无法用言语形容。
有人欢喜有人忧,石中玉大喜,石震海大悲,他狠地咬牙切齿,明明已是死人,为何还能“死而复生”?难道是魂灵还阳不成?
今日朝堂,石中玉邀请到一位“新”人。
“传牧王上殿!!”
依照大唐礼仪等阶,李牧尘与石中玉乃是平级,石中玉直呼其名却有不妥,称他爵位名号也是说得过去。
李牧尘首登蜀国朝堂大殿,大臣们皆是惶恐不安,如履薄冰,皆是远离他而不敢靠前。
“列位臣工,你们哪里不舒服吗?”
李牧尘站于一侧,其他大臣们无论官职大小,站在他的对面,那日‘诈尸’的画面记忆犹存,一辈子都忘不了。
当唐山看见李牧尘后,当场吓晕过去,以为看到了魂灵,半个月未缓神过来。
连日来,所有人与李牧尘相处下来,对他彻底改观,“诈尸”的记忆亦是慢慢淡去。而他来到蜀国也有一个多月。
今日,天亮破晓之际,王宫之外便是传来十万火急的情报。
“报——!启禀王上,大唐发兵蜀国,五十万大军从东、北两个方向集合进发,欲要灭国屠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