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尘递到他嘴边，凌虚子嘴巴紧闭，他不敢喝，是因为他知道里面是什么？
“此乃山间阳春之水，本仙从不饮凡间之水？”
“也是，你是大仙，从来只喝琼浆玉露。”
此水是经过特殊处理之后得来，换句话说，这水中含有一种物质，在现在算不得稀奇，搁置古代绝对可算得上稀有。
生长素！
将那水洒到装满黄豆的泥土中，不出几个时辰便会发芽，豆芽之力将雕像拖起，形成隔空移动假象。
说罢，李牧尘将水泼洒地面，对胖子说道：“告诉大仙我是谁？”
每当介绍李牧尘之时，小胖子总会不由得自信，那种油然而生，来自潜意识。
“这位名叫李牧尘，乃当今唐王第十五皇子，人称‘牧亲王’是也。”
此话一出，现场惊起一阵沸腾，暂且不论李牧尘身份如何？就说他最近数月发生的大事，即便东府地域百姓也有耳闻。
退东瀛使团、施恩贫民、会审祝家四兄弟、勇斗魏王等等，可以说他于长安城百姓心目中极为极高。
凌虚子先是一愣，而后才是惊讶，心说不是吧？
东府名义上属于长安城，于长安本城距离很远。当然，每年庙会也时常有皇城贵族来次拜谒祈福。
但每次都会有府中判佐以及体系内其他官僚们共同迎接，他们的排场何其之大？
诸如李牧尘这般，加上小胖子也才三个半人。李牧尘一个，莫千雪一个，小胖子一个半，谁让他的体型如此这般内。
要是胖子知道凌虚子有如此想法，他定会一屁股坐死他。
李牧尘拿出他的王爷令，于众人面前呈现，扔给凌虚子，说道：“好好检查一番，千万不要说本王骗人。”
手拿亲王令，凌虚子觉得自己好像攥着一块烫手山芋，想要赶紧扔还给他。
他不过是行骗江湖地老道士，哪有资格亲眼目睹亲王令。
莫千雪见他手中的令牌，眉头一皱，贴耳说道：“你是从何处淘来的令牌？”
事实上，哪有所谓的亲王令，每位皇子王爷，也的确会有令牌，令牌皆有唐王颁发，根本没有亲王令，每位王爷令牌除名字外，其他皆是相同。
“嘘！”李牧尘竖起食指，于嘴边做“嘘”声状，道：“随手从地摊上买的，觉着好看就买下来，不贵才十分钱。”
“——”
莫千雪偷笑，心道：“这才是我爱的男人，坏、贱、不要脸，但不做作不虚伪。”
咳咳。
“本仙已是看过，没有任何问题你快速速收起来。”
凌虚子恨不能立刻把令牌交还给他，比碳火还要烫。
游戏到此为止，李牧尘已是厌烦了，他与那老道士说了那么多废话，也算他此生没有白活。
“各位乡民，大家听我说。”李牧尘高声道，“庙会本是喜庆之日，大家来到庙宇烧香祈福无可厚非，但若是碰到假神仙、假道士，妄图利用你们的善心诓取钱财的话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这番言论换做其他人百姓会群起而攻之，认为他是在亵渎神灵，阻挡他们的祈福之路。
李牧尘身为王爷，话语权分量不轻，百姓不会无脑相信，他的话于心中思虑一番。
“王爷，您的意思是说凌虚子道长在欺骗我们？”
凌虚子在翠华山也有些年头，长安东府地界也是小有名气，隔空移物、水中捞月、大变活人等此类把戏，被称之为“街头把戏”的魔术，经他之手，稍做改动便成为他愚昧百姓，敛财横行的工具。
“太上老君显灵和金光普照，不过是施展的小小手段，他若真的是神仙，飞一个给大家看看？”
神仙出场从来都是腾云驾雾，仙气缥缈，高高在上难见本尊真容。
“是啊道长，你飞一个给大家以及瞧瞧，也免得大家错怪您。”有人说道。
凌虚子心中好似万匹骏马狂奔，他要是懂得腾云驾雾之术，那会窝在小小道观中幸苦地赚他们香火钱，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他早已是富甲一方的大财主。
“这副容身乃是本仙的凡胎，尚不足以高飞天空。”凌虚子说道。
百姓信鬼神论，却不代表着他们是傻瓜，听不懂何为虚假妄言，何为嘘鼓吹声。
不知何时，莫千雪人群消失无人注意，再次出现，凌虚子才发现她原来离开了。
莫千雪与李牧尘对视一眼，李牧尘嘴角微微扬起。
“大家请看！！”
李牧尘于众人面前，高举起手来，他的手中还有个包裹，沉甸甸的，分量很足。
“那是什么？”
李牧尘想说那是镁，但是古代人不懂，凌虚子用的便是镁条，依照唐朝技术，根本不可能提取冶炼如此高纯度的化学药品。
李牧尘并没有答话，他随手将那一根根镁条点燃，不出三秒钟，释放出强烈的光芒，形成白烟如同飞仙那般。
再过的言语，于真相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当神秘的面纱被揭露开来，不再神秘。
“骗子，骗子，骗子，……”
人群中想起来这样的声音，百姓以为自己受到欺骗，显得格外生气，一瞬间凌虚子成为众矢之的。
石子、蔬菜、瓜皮和鸡蛋齐刷刷地扔过来。
“他奶奶的，老子还以为还是真神仙呢，牧哥多亏了你才没被上那牛鼻子老道的当。”小胖子怒遏道。
一时间，现场群情激奋，多数人愤怒是想要拿回他们多年被骗的钱，凌虚子与道童夹着尾巴灰溜溜的离开。
“在这等着我。”
让莫千雪与胖子留下，李牧尘一个人追了上去。原本胖子也要追随上去，被莫千雪拦住，她摇头阻止。
“哼，算他走运，本少爷姑且饶了他们。”小胖子摆摆手，停步驻足，不再追赶。
……
“快快快，收拾东西，这地方必须马上离开。”
逃回房间，凌虚子与道童迅速收拾衣物和钱财，逃出东府远离长安城，找一处偏远之地继续行骗。
嘭！
房门被人踹开，发生剧烈的声音。
凌虚子惊了一跳，猛地回头过来，他愤怒地凝望着李牧尘：“混蛋，你害得我一无所有，还想干什么！”
“师父，别与他废话，此地没人，咱们杀了他！”道童说道。
不及凌虚子多说，两个道童“蜂拥而上”，想要抓住李牧尘。
李牧尘眼神中闪过一丝凛冽，轰！！一瞬间两个道童被无形之力击飞，撞到墙上昏倒在地。
李牧尘能将十多个打手同时击倒，足见他的实力，如此毫无准备的冲上去无疑作死。
“想杀我，来呀。”
李牧尘阳光灿烂的笑，他的笑容很是俊俏，在凌虚子看来，那是恶魔的笑容。
凌虚子连忙摆手摇头，他怕死，未来还有无数金银珠宝等着他呢。
李牧尘拿出一锭金子，金灿灿的着实亮眼讨人喜欢，凌虚子的眼睛里都闪着光。
“想要吗？”
“想……想！”
说话的同时，凌虚子不受控制地身手去拿。
李牧尘将手缩快速缩回来，“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金子就是你的了。”
用黄金诱惑他，对于贪财的凌虚子而言无疑是致命伤。
“同意就点个头。”
凌虚子疯狂地点头，道：“你问你问你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快问我啊！”
“——”
李牧尘甚是无语，这货比自己还着急，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你欺骗百姓用的神奇之水和发光镁条是谁给你的？”
凌虚子脸色一凝，他钝下来，对于的黄金的渴望不复刚才。
“嫌少？”
于是李牧尘拿出两锭黄金，凌虚子真的想要，却又在害怕什么，唯诺不敢说话，踌躇不决。
三锭。
四锭。
五锭。
……
李牧尘将他所有黄金拿出来，凌虚子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抉择？黄金还是真相？
最后，李牧尘又拿出一件宝贝。
“难道那是……”
李牧尘说道：“蝶舞金凤钗。”
蝶舞金凤钗出产于三国款乱世，出土于东吴孙策之墓，钗头初端两只蝴蝶翩翩而飞，惟妙惟肖，钗身如同展翅金色凤凰，仿佛横贯长空那般威凛，末端镶嵌九十九颗水灵，其珍贵程度不亚于一座城池。
“说出你知道的一切，这支蝶舞金凤钗便是你的，”
凌虚子终于动容了，一座城、一支钗、一句话，似乎前者的吸引力更大
“黄金、蝶舞金凤钗、真相，如果是我，我一定毫不犹豫地选择说出真想，你呢？”
李牧尘知道，老家伙的心理防线快要崩溃，只待时间一到，就算李牧尘不问，他也会迫不及待的说出来。
一炷香过去，凌虚子内心在挣扎
“大仙，考虑的如何？”
“凌虚子道：“我说。”
“洗耳恭听！”
“其实给我神奇之水和发光镁条地人他就是……”
嗖！！
一道黑影撕裂长空，在回头，凌虚子眉心处已被银针刺穿头颅，死的突然，毫无准备。
李牧尘听到房顶有声音传来，追了上去。
而那杀手早已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