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被吓到,下意识开口:“这只是被指甲给划伤的,伤口又不深,就流了点血,我自己处理下就好了。”
“可不是么,表哥你干嘛对她那么好,”仇雾泽又跳出来刷存在感。
“你给我闭嘴!”凉墨冷冷地看着她,“然后给我滚到医院守着雷诗甜。”
“可是工作上……”
“要么去守着,要么给我滚出公司!”他低吼道。
说完不再看脸色青青白白的仇雾泽,然后生气地看着我:“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世上多少人死于不谨慎,破伤风这些东西?”
我的脑子先有点懵,然后心里委屈觉得他很烦,都口口声声说不要我了,却还经常做出这副模样:“哦,我知道。我回头用碘酒擦拭就是。”
说完我转身就要走。
他却一把将我拉到怀里,后脑勺紧紧地撞到他胸口,令我吃痛一声。
“放开我,你闹哪样啊。”
他沉默不语地扯着我往旁边坐下,然后半蹲在我面前,打开一开始遗落的医药箱,用棉签沾湿碘酒后给我一点点细心的擦上。
“这伤口看着细,但很深,要么还是去打破伤风针吧。”
“只靠创口贴是不是不够,要不要去弄点纱布。”
……
明明是最简单不过的小伤口,却被他絮叨得仿佛生重病般,想要反抗还被他强行镇压,我都从生气演变成无奈。
心情缓和后,我才细看他,温暖的阳光照耀在他半边脸颊,打了柔光般格外俊美,只不过仔细看能发现睫毛下挂着厚重阴影,皮肤是不太正常的苍白,气色状态不好。
我叹了口气,他现在的细腻对比之前的绝情,让我心里更觉得悲哀:“你到底想要我怎样呀!又要我滚,又毁我事业,所以你是想要毁我一辈子吗!”
凉墨忽然沉默不语,气氛一时间又变得压抑起来。
我想甩开他的手,可他一直死撑着不让,直到最后一丝伤口也被创口贴贴上。
我终于起身:“我很累,请不要继续招惹我了。”
他垂目看地板:“这次谢谢,以后有什么……你还可以找我帮忙。”
我冷笑一声:“那不是因为你,而你,我高攀不起。”
说完我就摔门离去。
第二天我刚刚到公司,电话便响了,我一看是凉墨的秘书打来的,迟疑片刻,接起来。
“安小姐,您之前是以组长的身份,向维也纳赛场官方举荐赵芬冉设计师晋级个人赛吗?”
我说:“何秘书是这样的,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是这样的,”他的语气有些为难,“作为设计师的分室组长,是不可以再推荐设计师晋级。避免因私废公。”
“啊?有这规定吗?但我以前没听过啊,”我疑惑道。
“那是因为,从来没有设计组的组长举荐过,”何秘书迟疑了几秒,语音有些古怪地回复道。
我听后有些明白,设计比赛就和音乐比赛一样,有很重的偶然性,两个作品在不同评委眼里可能会打出截然不同的分数。
举荐设计师就等于是多举荐一位对手。是以,以前没人会这么干。
我嘿嘿一笑:“何秘书,既然如此可以通融下吗。反正是那么多年都没实行过的条列,我自己都不畏惧竞争,何必固守呢。”
“这事,我可做不了主。”
我脑袋一转,叹了口气说道:“这样吧。你把这件事汇报给凉总。如果他有异议的话,让他与我通个话如何?”
何秘书沉默了,我听到他那边座机拨号的声音。
我不知道凉墨会怎么说,但我一想起自己昨天那决绝帅气的姿态,今天就打自己脸,真是脸颊有些烧得慌。
好一会后,何秘书的声音松快了。
他声音更加恭敬:“安小姐,凉总说没有问题。”
我听了这话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握紧手机:“那,那就好,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我就先挂断了。”
“等等……”何秘书连忙道。
“嗯?”
“那个……凉总让我转达说,好好比赛。”
我沉默片刻,挂了电话。
一晚没睡好,我顶着黑眼圈爬起来。
望着镜子里颓废的自己忍不住捶了一下,我暗忖,安暖暖你给我挣点气啊!凉墨都那么对你了,何必为他一点态度辗转反侧。
我早早的来到办公室,却发现一个意外坐在我的位置上。
坤俊仁一脸哀怨地扭头看我:“嫂子,你男人也太冷酷了,我可是要做正经的大事,居然被他三言两语就给否决了。”
“第一,不要再喊我嫂子回我名誉,第二,你哥哥那人就是老古板,新鲜事物他不懂的。”
坤俊仁眼底闪烁精芒:“可不是嘛,其实有没有他的支持我都无所谓,我过来主要是想看嫂……不对,安小姐的决心的。”
“我?”
“对,毕竟你可是我们能成功的关键,”他站了起来,从文件夹里掏出一份合同,“这个是草案。”
我一笑:“你从你师妹那都知道了?”
“对呀,安小姐你实在是太见外了,早就可以和我说的嘛,”坤俊仁做出忧伤状,“以后那就是并肩作战的战友啦。”
我看着他搞怪的样子浅笑:“少来。我还没有决定要不要加入你们这个小作坊。少打感情牌。”
“是是是……我师妹可是对我耳提面命,让我注意影响,”坤俊仁特别懂事地点头,掏出一个盒子递给我。
“我不要。”
“你千万别有负担,只是给战友的见面礼。一串手工贝壳链,不贵,我买都买了,你收着做个纪念也不错,”坤俊仁一脸淡定。
“还是算了吧。”
“你不会是怕我表哥误会吧。”
“……”我哑口无言,这时我敏锐地察觉到附近有一道视线,望过去,就见凉墨站在不远处的窗口。
坤俊仁忽然将盒子往我身上一扔,然后潇洒地离开。
我本来想追过去还给他,但看到凉墨打量的视线时,也许是一股子不愿意服输的劲,我立马将盒子收到抽屉里。
他又往我这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直接离开。
办公室没人,我好像泄了力般,颓废坐着。
重新打开抽屉,盯了盒子好几眼,越看越觉得好奇,便直接将它打开。
这是一串粉色贝壳项链,在光线的照耀下贝壳表面流转浅浅的七彩色,十分好看。
我试戴了一下,和浅白色的皮肤非常搭。
不过我还是准备找个不尴尬的时机将礼物还给他,毕竟两人的身份有些尴尬,少点交集比较好。
三天后,维也纳设计比赛的个人赛,以及团争夺冠亚季军的名单已经在维也纳官网上公布。
维也纳的个人赛是评选出前六位直接晋级,还有四位,是由专业人士从失败组里直接推荐。
我查询了一下,果然看见了赵芬冉的名字。
我第一时间给赵芬冉发了一条信息:“亲爱的,你成功晋级个人赛了。中午我请你吃饭啊。”
赵芬冉却过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回复:“不好意思。我最近有点事,谢谢。”
本来就是为她庆祝,她兴致不高,我也歇了那份心思,专心致志的开始工作。临近中午饭时,陈姐突然找到我。
“暖暖,那个苏芬然晋升比赛名额的事,你插手了吗?”
我诧异抬头,却看她一脸严肃,斟酌了会:“我确实有和公司说过。不过她最终能成功,肯定是与她自身的实力分不开的,毕竟整个公司有那么多被举荐人。对吧。”
陈姐了然地拍拍我的肩膀:“你别担心,不是有人质疑他的实力。而是有人质疑她的人品。”
听前半段话,我刚松下来的心,又被提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我严肃道,“谁造谣。”
陈姐拉着我在走道口,低声说:“公司里很多人在传,说是她本来是已经被淘汰的,后来睡了高管后才拿到名额晋升比赛的。”
我斩钉截铁:“不可能。赵芬冉不是这种人!这绝对是有人在污蔑她。”
我笃定地看向陈姐,第一次,却发现陈姐没有点头称赞,而是迟疑了一下,她扯着我说:“暖暖啊,这次的事我也没办法下定论,因为太有鼻子有眼了。”
我一惊:“那……那个高管叫什么?”
“据说是集团的董事之一,姓邓,”陈姐补充道,“是一个有家室的。孩子都读高中了。主要是吧,我见过他们两个打……泡电话粥。”
“什么!?”
我越听越觉得不敢置信,赵芬冉是我来公司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她虽然比较喜欢玩,但为人处事很严谨,之前有一个跑车的小开想追她,都被她严厉拒绝。
可传闻中的男主角呢,有一个高中生孩子,起码得四五十岁。听陈姐说样貌相当普通,个字不过一米七,还有些秃顶。
就这情况,赵芬冉怎么可能愿意被潜规则。
我越发怀疑有人陷害她,连陈姐都被带偏了,我甚至有些内疚地想,会不会是仇雾泽想要打压我,所以连累到她了。
“我决定先找她问情况,看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奇怪的陌生人给她下套了,”我告别陈姐,匆匆忙忙就找到赵芬冉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