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你进来,就估计这里只怕是被放弃了,毕竟超过十八岁的人在他们看来属于不能匹配培养的残次品,”那少年突然起身,向我走近,
“如果被废,我们这些活体器官只能被尽快处理,死期将至啊。哎……其实我一直有所遗憾,毕竟我不恋童。”
我怔怔地看着他走近,他脏兮兮的脸上带着评估。
心里升起一抹不详,我说:“你,什么意思。”
“看在同胞的份上,别让我以处男的身份死吧,这样也太丢脸了,”他冲我伸出手。
我看他笑得一脸纯真,毛骨悚然,还以为他乡遇故知没想到遇到一个小变态。
“你,你放开我,”他的力气大得吓人,我被他反手扣住动弹不得。
我看他如狼崽般野性的目光,忍不住低声:“你,你冷静点……你就不怕犯法嘛,冷静啊。等我们跑出去后姐姐请你去……”
“哼,你别忘了我才十五,”他的牙齿轻轻咬在我的脖颈,激起我一身的鸡皮疙瘩,旁边的小姑娘勇敢地冲过来,却被他一巴掌扇开,“就算被发现又能如何……”
他看着我:“没判你诱奸就不错了。”
我愣神间,他将我的衣服猛地斯拉开。
“啊!”
伴随着我一声尖叫,外面突然传来激烈的宛如战争片才会出现的枪声。
他的手一顿,放开我。
此时屋子里所有人都抬起头,表情莫名,有期待也有恐惧,互相间窃窃私语,好几个女孩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好一会后,激烈的枪声终于消停,我听见“啪嗒啪嗒”慢条斯理的脚步声,这是胜利者的从容不同。
随着脚步声逐渐逼近,小孩们的神情越发显得惊悚。
就在一位小姑娘失声尖叫时,“哐当”一声闷响,仓库的门被踹开。
暗黄的光线瞬间投射进仓库,形成一条发黄的光带,我紧张得一个哆嗦,微微抬眉,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纤尘不染的黑色短靴。
“是在这吗?”
熟悉的声音宛如惊雷般在我耳边炸响。
我下意识地缩脑袋,蜷成一团,默念,不要注意到我不要注意到我。
给我送蛋糕的小女孩牵着她哥走过来,紧紧地拉着我。
小男孩孩低声道:“阿姨你在害怕什么?这些人怎么看都不是器官买家。”
阿姨这个称呼真是让我有点接受不能,我的慌张都被冲散了点,我低头道:“没,我没害怕。”。
“可阿姨你都发抖了。”
小弟弟,能不强调阿姨两个字了。
“阿姨?”
不知何时出现在头顶的嗓音,充满磁性,完美得好像低音大提琴,但在我听来简直是地狱催命符。
我浑身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
一只铁臂猛地抓住我的胳膊,就在我被提起来之前,他的嗓音带点探究:“你倒是跑得远……咦,你衣服是怎么回事?”
没有人说话,好一会,才突然低怒:“小陈,打断他的手。”
我余光瞧见小变态的脸一白,然后就被人拖着出去,发出凄惨的叫声。
如此粗暴的做法令原本安静的小孩,再次发生骚动,我瞧见好几个小孩脸上露出惊惧的表情。
这时,一件西装轻轻地披在我身上。
我有些尴尬地直起腰,男子倨傲地微垂下巴,一言不发地打量我,昏暗的灯光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我干巴巴地说:“好久不见。”
“呵。”凉墨冷冷一笑。
“那个,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化成灰我也认得出。”他猛地捏住我的下巴,“你是白痴吗?语言不通还见义勇为,这种烂好人的性格真是几次都不够死。”
我低头沉默。
“还是说,你以为你死定了,所以在异国他乡随意挥霍你的生命?”
他的话令我愕然一惊,难道他知道真相了?
我猛抬头看他,只见凉墨的目光非常冰冷又痛苦,令我心底有了一丝丝难受。我想避开对方灼人的视线,却被他用大手钳住下巴。
“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他波澜不惊地开口。
我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动了动嘴,眼底都是为难。
凉墨的情绪罕见的焦躁起来,他的手指加大力度:“安暖暖!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故意折磨我,你是希望我以后后悔一辈子是吗!”
“我没有,”我反驳道,“我没有那么想。”
“如果你没有那么想,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觉得把我绑在那里很好玩是吗,你觉得你开玩笑的说出真相,就是仁至义尽了吗,你觉得你出国游玩就是洒脱吗?”凉墨一连环地逼问。
我被对方暴怒的情绪逼得不自觉低下头:“我没有这么想,我只是希望在人生的尽头,能够不留下遗憾,我只是……”
“为什么要强调人生的尽头?!”凉墨修长的五指狠狠地抓住我的下巴,轻轻地摩擦我的脸颊,“你根本就没有尝试治疗吧,难道你那么恨我?宁可死也不愿……”
我拍开他的手,翻了个白眼:“小少爷,你内心戏是不是有点太多了。但凡有生的机会我都会抓住,怎么可能为了你放弃父母。”
“那三个月的时间,你为什么不做一点准备!反而昼夜颠倒地在微博上画设计”他突然低吼道。
“都特么是倒计时三个月了,难道我还要把自己化疗得和鬼一样再去死吗,我想美美的,想多制造一点回忆,多给家里准备一点资本再走,不行吗!”我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我在面临死亡的时候只能想到那么多,是,我是消极对抗了,但我不是你,我没钱,我不想为了治绝症来连累父母,我……”
他猛地抓住我吻了上来。
吻得我近乎窒息,他才松口道:“我不会让你死的。剩下的两周,都听我来安排。”
我抿了抿嘴,这时,余光注意到站在底下的小女孩正好奇地盯着我。
突然意识到我们在一群未成年孩子面前,想说的话一下忘记,我羞恼道:“能不能注意点影响?这里还有很多孩子呢,有什么话等救了他们出去再说。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温和,毕竟凉墨正处于暴怒,我担心说话不恰当会引起他的反弹。
凉墨松开了手指,瞟了一眼地上,好一会后冷漠的声音响起:“为什么你觉得,我会乖乖听你的话……”
我连忙说:“不是听我的话,是出于人道主义。”
他眼眸冷冽地盯着我:“人道主义?你对我做那些事的时候,有想过这些问题?”
我有些头疼,怎么话题又被他绕回去了。
“你想怎么对我都可以,别的事都等救出他们再说,好嘛,”我冷静下来,期盼地看着他。
他面容平静,保持沉默。
这时,凉风从库房的大门吹入,我本来就穿的少,又受了潮气,身体禁不住打了个哆嗦,脸上的半分血色也褪了个干净。
我抿起唇,就听见凉墨突然开口:“怎么对你都可以?你确定?”
他的声音带着点诡谲,我脑袋有些发热,已经没了那么多的理智,只连连点头。
恰在这时,我听见外面有人说:“凉总,外面来了一群国际刑警,他们要求我们交接人质。以及去做备案笔录。”
凉墨冷哼一声:“摘桃子的人还敢上纲上线了?要不是我们提前赶到,这里一票人都死定了。想要就拿东西来换,直接走。”
“是!BOSS,快艇已经准备好了。”那人利落回道。
“嗯,”他低哼一声,将身上的衣服脱下直接将我裹着,“出发。”
一个台阶踉跄,我差点被绊倒。
他单手揽着我的腰将我提起来,醇厚的嗓音响起听不出喜怒:“别发呆。”
走了没两步,我就闻到一股浓浓的海风味,不远处还传来快艇的声音,我突然想起来自己不但是旱鸭子还有些晕船,忍不住喉咙一紧。
一双大手忽然覆盖在我的指尖,捏了一下。
我回头,见凉墨沉声道:“怕水,还是晕船?”
我忽然想起一句名言,一个男人爱不爱你,就看他是不是时刻关注关心着你,有没有那份心,想将你微妙的心思猜透。
我眨眨眼,心里滋味莫名,点点头。
他低头看着我:“想学会不晕船的方法吗?”
虽然他的态度一本正经,但我却脑补出一副狼外婆正在小红帽家外敲门的画面。
但克制不住好奇,我还是点点头。
凉墨眼眸微眯,冷漠的五官因为这个动作硬生生地扭转成魅惑。他道:“让自己变得耐晕就行了。”
这话充满了哲理的味道。
我还没有琢磨明白,就见对方忽然按住我的后脑勺,薄唇以完全强势的姿态重重地压了过来。
他的唇我并非没有尝过,但也许是夜色太美,月光太亮,我总觉得一分凉意与我纠缠,感觉格外动人心魄,令我头脑瞬间空白。
好一会儿,我才意识到这大庭广众之下还有很多人在看着。
我僵硬承受着炙热的吻,两只手努力推他的胸膛,可凉墨修长有力的手臂将我的手其反扣在腰部,扼杀任何挣扎。
他的吻因为我的反抗变得更加霸道。呼吸间,全是他淡淡的烟草味。
缺氧到近乎窒息,我的脑袋越来越沉。身体不自觉地开始微微颤抖,就在我恍惚地认为会被亲晕过去时,凉墨非常自然地停下。
被放开了我已经来不及咒骂,像极了非常缺氧的病人,大口大口呼吸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