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挺开心的嘛,安暖暖。”
这种仿佛捉奸在床的阴阳怪气的语调,非但没让我生气,反而心生一点点雀跃,原来,他还是在意我的吗。
我废好大的力气才甩开他的胳膊,努力抑制情绪,故作冷漠:“凉总,彼此彼此。”
他又一次拦住我离开的步伐,盯着我。
凉墨身穿简单的阿玛尼西装,没有系领带,扣子倒是遮得严严实实,穿在别人身上是古板,但他却穿出几分冷酷帅气。
“你和谁一起来的?”
我沉默。
不是不想理他,只是怕我一张嘴就会克制不住情绪,我在他面前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崩溃过,我不想再做崩溃的人,太难看。
“怎么?莫非是那个片警情儿?特意来情侣包厢?”
什么新欢,情侣包厢?
我还没来得及发表疑惑,就被凉墨再次扯住手臂,拽进旁边的房间,然后他把房门反锁了。
粉红色的墙纸,暖黄色的灯光,粉红色的绸带围绕着水粉色的水床,这房间的气氛让我一下子毛骨悚然。
“你,你,你……”这怎么看都是情趣房间。
“你就不能更正经点嘛,”我怒视对方。
他扯了一下衣领,松开了两粒扣子,嗤笑一声:“怎么?我们又不是没睡过,装出这副贞洁烈妇的样子给谁看?”
他脱掉西装,上前两步:“还是说你已经被新欢盖过章了,是谁?和你相亲的李峰!?”
“你不要在这里发疯,”我的酒彻底醒了,慌乱的看了看四周,是一个连窗户都没有的封闭性空间,“你喝多了,凉总,我们赶紧回去吧。”
他的脸色沉下来,拉长语调:“凉……总?”
他单手将我壁咚在梳妆台,靠近我,死盯着我,盯得我浑身有些发颤。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埋怨:“当初分手的时候,你连房子都不肯要,哭得那么伤心。我还以为你有多爱我呢,这才几个月,你就堂而皇之地去相亲去了?”
我听到这话,回想起曾经,突然怒了:“你什么意思?难道我还得一直跪在你面前,等候你的垂怜吗?你以为你家有皇位继承吗?”
他生气地将我拉倒在床上,撑在我面前,神色阴霾:“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在想,安暖暖你不会虚伪到连难过都是假的吧。”
我被他按着难受,好几次想起来又被推回去。
恨恨地看着他,我吼道:“你是不是有病啊。之前三番两次不搭理我,冷酷对待我的是你。我终于如你所愿的滚远了,现在是你在妨碍我的事业。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我只是闹不明白你想怎么样!还说我妨碍你的事业?怎么,莫非你还想跑出国躲着我不成!我不出国,你一辈子也别想出国!”
我闻着他浓浓的酒味,突然有点倦了,何必和个酒疯子争执,反正不管说了什么承诺了什么,他明天醒来后一句喝醉断片不记得了,那我还不是依旧抓瞎么。
发生了这种事,我根本没有和同事联络的心情,浑浑噩噩地坐车抵达酒店,倒头就睡。
从来不做梦的我今夜却噩梦连连。
我梦到自己在最终获奖前被人夺走了奖牌,我梦见我抱着父母痛哭流涕,还梦到凉墨牵着陌生女人的手向我递出新婚请帖。
我想冲过去讨个说法,却怎么都动不了。
我甚至还梦见他们一家三口得意洋洋地从我面前经过,而我形单影只只能眼巴巴地望着。
……
人一般都记不住梦中的场景,可当我哭着惊醒过来时,那些景色历历在目,仿佛深深地刻印在我心头。
“砰砰砰!”外面传来凶猛的敲门声。
我打开,发现是一脸疲惫的陈姐和钱胜男,她们看见我后差点没哭出来,陈姐一把抱住我。就喊:“你这个鬼丫头最后跑到哪里去了!”
我愣住,钱胜男也冲过来捏我的手:“KTV那种地方人不见了!要不是凉总的秘书说你回去了,我们就差报警了。”
“你们……”
“呜呜呜……你,你没事就好,”赵芬冉突然冲进来揽着我,“我,我当时喊了人过去,我,我还以为你已经,被……”
我连忙打断她:“芬冉我没事,后面有人及时赶到。”
“是,是么,但我看你衣服里……”她挂着眼泪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陈姐瞪她一眼插话:“肯定没事。要是真被欺负了,暖暖能睡的这么踏实?我们集团又不是没能力讨回公道。好了,不要再多说,免得外面听了有误会。”
我感激地冲陈姐笑了笑。
这种事情最好不要传出谣言,否则真是有理也说不清。
我又说:“对了,今早应该出了个人赛的成绩吧,如何?”
钱胜男脸蛋沮丧起来:“我差了点,没过。不过陈姐老厉害了,是以第三名的身份进去的。”
“哦,”我先安慰了钱胜男几句,然后对陈姐连声恭喜。
她勉力忍住隐隐自得的表情,说:“这次是我运气好,正好评委喜欢我撞色的风格。不过赵芬冉是蛮可惜的,就差一两个名头。”
“这样啊,”我看向神情沮丧的赵芬冉,“没关系,这只是一次小比赛而已,我们还有团体赛,不用那么沮丧。”
“可是这是集团举办的比赛,我听说个人赛前五名,能改签A级设计师的合同,”赵芬冉不甘心地捏了捏手。
看她心思沉重,我原本想说每个组长都有一次举荐的机会,但一想到和凉墨不和的关系,到嘴的话又被咽回来了。
不能确定的承诺还不如先不说,等事情落实后再说,总好过又有希望又失望。
但我没想到赵芬冉会因为我今天的态度,引发后续蛮多事。
维也纳设计大赛的最终决赛,因为网络票选的关系,在民众间颇有知名度,当然还是比不上一些综艺节目,但就设计师比赛而言,已经有数一数二的关注度。
集团想趁机做点高大尚的宣传,便将最终赛的日程订在两周后,地点也从一开始随便选取的写字楼,改为市政/府的最大会议厅。
我也提前回C市一趟,看望父母。
刚天伦之乐完,就被林秀玉一个电话打出来了。
“暖暖,你说我们要不要做一个微商的自主服装品牌!”
劈头盖脸就是一句爆点,我被惊呆了。
“那个,我记得公职人员是不可以同时兼任别的职务的,”我迟疑了下,说。
“嗯,我辞职了。”
我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亲爱的,你也不要这么任性啊。好的编制单位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她摆摆手:“那个单位好个鬼。忙的忙死,闲的闲死,而且太黑了,每天看到无数狗血八卦,但都不是站在正义那边。”
“那站在哪?”
“家庭背景。”
我顿了一下。
她说:“你别不信。就大前天我坐办公室的时候,一个女的被打得鼻青脸肿地扯进来了。跟着进来的还有一个头发散乱的妹子,和一个壮硕的青年。那个被打得最惨的是正室。”
“啊?那然后呢?她报警的?”
“对呀,她报警抓奸呀,然后你知道吗,她以侵犯别人隐私权被拘留一周,”林秀玉一脸无语,“就因为那男的一大家子都派出所的。”
“还能诬告罪名?”
林秀玉摊手:“也不完全算诬告。毕竟她确实带人冲进那个女孩子家,而且这个正室和这个男的也没有扯证。”
她见我惊得话都说不出了,拍拍我的肩膀:“这真算小事,那男的没白眼狼到底,只关了那妹子几天紧闭,还有些更狠更毒的,我就不说免得污了你的耳。”
“……所以,你想出来做了?”
“那倒是日积月累的,当然,本来我也没那么坚决,”林秀玉兴奋地拿出手机,“你有没有注意过你的微博动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