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的女婴正是雷诗甜,而录音笔里是电子音,大概内容就是:你们要逼我离婚是吧!可以,没关系,反正我就抱走我唯一的血脉。如果你们不怕我虐待她,那就拿东西来交换……絮絮叨叨许多,最后一句话大概就是,想要孩子就别报警。
录音笔里说了这么多信息,敏锐如警察哪能猜不到是豪门恩怨呢,他们面面相觑,咳嗽几声后,领头的警察说:“看样子是熟人作案,你们能多提供一点线索的话,还请不要保留。毕竟孩子才是第一位的对吧。”
凉父还想多留点遮羞布,雷啸天吸了口烟:“舅爷,这事真是够了,也别替那个贱人遮掩,以前我就猜测过,只是没想到那个贱人真的敢给我做出这种事。早点坦白说吧,诗甜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神色很复杂,尤其是那种似爱似恨的情绪,令我都深受感触。
凉父叹息一声:“世侄真是对不住你。是他们教养无方,诗甜的事情真的是……”
“罢了别再说了,到底养了她这么久,未来怎么样不管,现阶段还是找回来吧……”他打断凉父的话,补充道。
“一定,一定要把我的女儿好好找回来,一定要的,我的女儿呀,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呀,”不知何时被人推着轮椅过来的仇雾泽,哭喊着。
雷啸天平复的情绪瞬间起了波澜,他眼睛发红地盯着对方,恶狠狠道:“你还好意思提及女儿,要不是有你这么个贱货母亲,她怎么会遭遇这种事情。”
仇雾泽哭喊的嗓音突然一噎,似是没注意到雷啸天也在这里,完全不敢看他的眼睛,目光左右摇摆。
忽然,她十分激动地抓住我的手臂,对警察说道:“你们赶紧调查她啊,抓住她,我在病房里的时候见她和徐浩洋打过电话!一定是她的阴谋!她恨我。甚至还故意来我病房炫耀。”
所有人都是一呆,尤其是我,回忆起在病房里仇雾泽哀求我打电话的情景后,一时间气得浑身发抖。
这个女人到底在胡言乱语些什么鬼东西,等等,难道她有那么狠毒,连如此幼小的女儿都能利用,而且目的就是要陷害我?!
凉母刚从二层卧室清醒,抓着扶手下来,听到仇雾泽的话立刻吼道:“这都是造了什么孽呀!一个两个三个都被她给祸害!警察同志,带走,带走好好调查……”
“这……”警察迟疑地看向我。
我满脸涨得通红,不是羞涩是气的,我死死地盯着仇雾泽:“你这个女人真的好不要脸。自导自演这么一出戏。亏我还同情你好久,我真是眼瞎。”
然后我扭头看向凉母,凉父还有凉墨,说道:“当时在病房外,你们是和我在一起。医生怎么说来着,说病人强烈要求要见我!你们应该看出我的不情愿了吧。我根本不乐意搭理她。
她说什么恨她,要害她,然后连累她女儿,就是为了和她炫耀,你们觉得这话可能吗!哈,完全就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出恶心至极的谎言。我现在怀疑她和徐浩洋私底下有联系,故意拿她女儿作筏子害人。”
如果说仇雾泽的言论惊呆众人,那我的结论可以说是惊吓到众人了。
原本还死盯着我的凉母也僵住,不确定地瞅了瞅仇雾泽。
眼看一场惊天大变就要发生,凉墨对警察说:“先生,我们借一步说话。”
仇雾泽却不乐意地拉着凉墨,一脸哀怨地说:“那可是我的女儿,我怎么舍得下心。难道你还真相信安小姐的吗。绝对,绝对是她要故意害人的,把她抓起来审问,只要审问我的女儿就可以救回来了,就可以……”
从仇雾泽出现后就一直处于低气压的雷啸天听到这,突然像一只暴起的雄狮一般冲过来,他紧紧地拽住仇雾泽的头发,大吼:“你他妈还说得出这种话?你这个贱人!”
他轻蔑地盯着她:“别人不知道你,我和你生活这么多年还不知道你的秉性?我兄弟说你以前那些破事的时候,我只当你年少不懂事,现在都改好了!可没想到,你居然在我面前玩仙人跳!
你真当我是死的不成!你要出轨,没问题,你要陷害别人我也懒得管你。但我不像你那么没良心,养了这么久的闺女,我是有感情的,我不像你会利用这么小的孩子!你现在立刻去给我把孩子要回来,否则我要了你的命!”
警察劝大家都冷静冷静,越是这种时候,越发不能互相埋怨。
仇雾泽被雷啸天摇得浑身颤抖,眼泪都落下来了。她睁开眼瞪着他:“你以为你有多无辜,你能在外面玩女人,凭什么还要管我!诗甜被带走你也管不了他,反正带走她的是她亲身父亲。”
这话一出,整个场面就彻底混乱了,雷啸天虽然已经知道了,但是当面被女人打脸,和私底下心照不宣是两个概念,他的情绪一下就控制不住了,激动地冲过来像是要打死仇雾泽。
我们喊不住,连忙过去拉架。
但没想到他那么狠,居然抬起旁边的凳子要砸,凉墨不管不顾地挡在仇雾泽身上。我瞅见雷啸天的动作顿了一秒。
就在我以为他尚且冷静没事的时候,雷啸天居然深吸一口气,然后冷笑着冲凉墨猛地砸过去。
我悚然一惊。
突然明白为什么说爱能让人在短时间内爆发出巨大力量了,几乎是几秒钟的时间,我就冲到凉墨身前,伸开双手,死死地帮他挡住了这一击。
几乎同时,我听到嘎吱一声,右臂传来钻心的疼。
“啊啊啊!”我一声惨叫,左手想抱着右手,却因为碰触的疼痛而不敢多动。
“暖暖,暖暖,”凉墨心疼地一把抱住我,问我到底伤到哪里了。
这时,警察已经将情绪激动的雷啸天给拦住,并且严厉道:“这位同志,再怎么愤怒也不可以殴打女同志,你看看你把人家都打骨折了。你要是克制不住,我就带你去局子做几天客。”
凉墨闻言,起身想去殴打雷啸天,我见场面越来越乱,连忙说:“还打什么打呀,你赶紧带我看医生吧,我好疼。”
凉墨动作一顿,他恨恨地看着雷啸天:“这笔账,等我回来再算!”
雷啸天也不甘示弱地说:“还和我算账,要不是你表妹这个贱人,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凉墨没有再意气之争,他抱起我往屋里走,路过凉母的时候,冷冷淡淡地说:“妈妈,以后很多事情不要听风就是雨,否则受伤害的很有可能就是我了。”
凉母脸色一白,下意识地让开了道路。
凉墨将我轻轻地放在沙发上,剪掉我的衣袖检查伤口,他一看手肘部分的青肿,气得浑身颤抖:“你这肯定是伤到骨头了。有多痛?”
我很想坚强地说没事,但语言到了嘴边就变成撒娇:“很疼,很疼呢……”
凉墨瞬间急得团团转,又是从冰箱里拿冰块,又是拿出纱布,又是拿出撞伤喷雾。可是来到我面前后,迟疑许久,不敢下手。
我瞅着他那小媳妇的模样,想开口打破话题,便说:“你这次就这么相信我呀。”
刚开完口我就又后悔了,自己真是嘴贱,哪壶不提提哪壶。
“嗯,相信你,”没想到凉墨一点犹豫都没有,非常干脆地点头,“你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吗?”
我一愣,点头。
“你可以直接套在仇雾泽身上,我对她已经没有基本的信任,”他淡淡地开口,面色很平静,但我却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一点微妙。
年轻的男医生来的很快,结束了我们的尴尬。他说我这个是筋骨错乱,很幸运地没有伤到骨头,只有喷点外用的药,包扎几天就会好。
凉墨没有要医生动手,而是亲自给我包扎。我低声笑话了他几句小心眼,没想到他一点羞涩的反应都没有,而是振振有词地说这是爱护,反而弄得我有点羞涩了。
他包扎着,说:“如果这次真的伤到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哎……其实我也能够理解他的心情,”我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他也不是故意的,主要是仇雾泽欺人太甚。”
凉墨手一顿,没有再纠结这个话题,而是说:“以后你不要再替我挡灾了。男人皮糙肉厚被砸几下没有事,你就不一样了,细皮细肉的,还是靠手吃饭的,要更小心点。”
“医生不都说没关系了嘛,你还是下去盯着吧,现在下面都是火药桶,你不过去看看只怕又要炸起来了,还是先团结地找到孩子才好,”我说。
凉墨面色不虞地嗯了一声,然后起身离开。
之后的十来天,凉家所有人都是为了寻找雷诗甜而努力,可是令人万分奇怪的是,不管怎么找都没有找到。
气得凉墨狠狠地捶了一下书桌:“这到底怎么回事!监控器里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徐浩洋还能隐身不成!丁柠呢,去把丁柠喊过来,问问还有什么痕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