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很累?”白凛川开车时,空出一只手揉了揉江黎发丝,眼中满是宠溺的笑。
“刚才谢谢你一直那么帮我,如果是我一个人真不知道如何办了。”一想到刚才那种剑拔弩张的情形,江黎就觉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说的什么话,你是我老婆,我帮你不是理所应当?难道你还想着要别的男人来帮你不成?”
“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同在一个屋檐下,以后见面难免会尴尬。”江黎靠在椅座上,颓废的看着窗外。从跟白凛川开始她就已经注定不再是一个人,也不能再肆意妄为。
“咱们不住在那,以后见面的机会也不多,你不用想太多。”白凛川话音刚落,手机就传来一阵铃声。看到屏幕上名字后,白凛川当即摁下了蓝牙,问:“什么事?”
“警局里面打电话过来,说江萱因为胎动被送去了医院。”
“派人跟着了没有?”白凛川声音陡然降低,连车厢的温度都似乎跟着下降了不少。
“江萱作为一个孕妇,可能无法服刑牢狱。局里那边的意思是让江萱生完孩子后再说,但已经派人跟着,说是安排另一个地方,不能锁在监狱。”
“你盯紧了。”白凛川命令完了之后,当即挂掉了手机。
旁边的江黎虽然没有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但是从白凛川脸上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事,于是问:“是不是有什么事?”
“江萱出来了,因为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的事。该死!我怎么把她孩子这回事给忘记了。我先送你回去,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你好好休息一下。”白凛川根本不给江黎说话的机会,一向强势的他习惯如此。
把江黎送到家之后,跟江黎只叮嘱让她早点休息后就开车消失了。
江黎回到卧室时,徐妈正在给她铺床,看到江黎来了恭敬的给她倒来一杯牛奶,“少奶奶早点休息,有事就叫我一声。”
“徐妈。”在徐妈即将出去时,江黎适时将她叫住。
原本走到门口的徐妈一愣,不明白江黎为什么要叫住她,但还是转身恭敬的询问,“少奶奶有什么事吗?”
“咱们以后相处的时间可能不会长,但也可能不会短,我希望咱们之间能够和平相处。”江黎不是不知道徐妈对自己的不满,如若是平时她也不会介意,但将来住在一起,底下的人对自己存在意见,将来就算是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也说得过去。
尤其是白家这么大的家族,难保不会利用这些佣人来做点什么。
徐妈显然也没想到江黎是说这些话,怔了一下后才回答:“我知道。”
“那你也早点休息吧。”
江黎站在门口,目视着徐妈的背影彻底消失,她才关门躺回床上。不知道睡了多久,再睁眼时是被外面的敲门声吵醒了,敲门声中还掺杂着徐妈说话的声音。
“少奶奶,大夫人打电话过来了。”
大夫人。
这个词,在江黎耳边如闷雷一响。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什么也顾不上就穿着拖鞋下楼,接起了放在桌台上的电话。
“喂,妈你找我?”
“收拾一下,咱们见个面吧。”
张欣容很有可能来者不善,但作为儿媳妇,也没有开口拒绝的道理。犹豫了片刻,便点头回答:“好。”
“我在商场的咖啡店等你,别让我久等。”
江黎还没回答,电话那头就传来挂电话的盲音。她有些好笑的摇头,但一码归一码,算是初次跟婆婆见面,江黎在房间翻找了一个首饰盒。
那是白凛川从国外给她买的一条钻石项链,据说这项链全球也只有两条,还有一条在英国王妃脖子上带着。只不过她从来没戴过,这次就当是借花献佛了,真凭她本事送礼,是送不了这么值钱的。
上一次见面江黎知道自己一定没给婆婆张欣容留好印象,这一次她特地精心打扮过后,才来到张欣容约定的位置。
从车上下来时,江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橱窗前的张欣容。她当下心中一惊,为了给张欣容留一个好印象,她特地早了一个小时出门,却没想到张欣容还是早到了,反倒让她有点不好意思。
整理了一下衣服,立即微笑着上前,“妈——”
“坐吧。”张欣容端起咖啡浅抿了一口,保持着优雅从容的高贵姿态。
江黎尴尬的在张欣容对面坐下,但脸上还是挂着笑容,将准备好的礼盒放在桌上,推到张欣容面前,“妈,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想着这个你可能会喜欢。”
女人都爱珠宝,而且这钻石精致美丽,却又不奢华,很配张欣容这种高贵的气质。
江黎推到一半时,却被张欣容挡下。她微微一愣,脸上的笑容也随之一僵。就见张欣容优雅开口:“江小姐是个聪明人,对于你管我叫妈这个称呼,我并不太喜欢。”
江黎还搭在礼盒上的手,听到这番话后微微发凉,她顿了一下才笑道:“妈,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意思,江小姐应该心知肚明。我并不是歧视你的出身,主要是你之前还跟白致远交往过,两兄弟娶同一个女人,这样的笑话被传出去,你不觉得丢人,但整个白家都要跟着蒙羞。”张欣容轻描淡写的扫了江黎一眼,沉吟了一会儿才又继续道:“说实话,你跟我儿子之间的情况我也是了解一点,让我很疑惑的是,你跟我儿子认识时间不长,但你却跟他结婚,这不得不让我多想你跟他结婚的目地。”
“妈,我对凛川绝对没有你想的那种企图。”
“有没有企图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如果真没有,那么就跟他把婚离了,毕竟你们结婚这件事也不算传开。我听说你还有一个病重的妈,我可以满足你任何条件,前提就是你们离婚。”张欣容凝视着江黎脸上的变化,美丽的脸上更加冰冷几分。
江黎垂眸深思,她承认跟白凛川一开始的交往确实是因为利益,但绝对没有想过要伤害白凛川,她只想报复江家人,至于白致远这个渣男,即使她不提,按照白凛川跟白致远的纠纷,也是避免不了争执的。
“对不起,妈,我不能跟凛川结婚。”
“你说什么?”张欣容原以为江黎不会这么直白,至少会委婉的拒绝,却没想到态度这么强硬,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
江黎在心中下了一个信念,她不惧的迎上张欣容那双惊愕的目光,重复道:“我不会跟凛川结婚。我并非要纠缠,如果离婚这件事是凛川自己来跟我说,那我绝对分文不取净身出户。但如果是外人跟我说这些,那很抱歉,我不能答应。”
“我倒是没想到,你会有这么大胆子,竟然干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张欣容脸上没有动怒,反倒看江黎的眼神中多了几抹探究,这样的江黎跟年轻的她有几分相似,但她从前的天真早已被现实的生活磨的一丁点不剩。
“结婚是两个人的事,这件事还是凛川本人跟我说合适,即使我按照妈你说的去做,但你也不能说服凛川跟我离婚。既然无法离婚,妈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到时候反而引得凛川心里不痛快。”江黎放平心态去说话,尽量不让自己说出这些话,又不让张欣容反感。
张欣容冷笑一声,凝视着江黎几秒,“你倒是有趣,不过在你身上我看不到半点价值。不管你是为什么跟我儿子结婚,但我劝你还是跟我儿子保持一点距离,一颗真心这个东西在这个现实的社会已经不复存在,守好你那颗心。”
“谢谢妈教诲。”江黎礼貌恭敬的微笑,忽然胃里一阵酸楚,她捂嘴干呕了一声。
张欣容看着江黎这个反应,精致的眉毛微微拧了拧,随即声音冰冷道:“我的态度你已经明白,你这个媳妇我是不会认的。还有,身在高门之内就要夹着尾巴做人,要不然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江黎目送着张欣容走出咖啡店后才拿起咖啡喝了一口,脑中还在思索张欣容这话中的意思。胃里再次有些作呕,她看到原本走到门口的张欣容又转眸往这边看了一眼。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胃不舒服,但江黎还是对张欣容回予了微笑。
在张欣容确实走了以后,江黎才拿着未送出去的项链回到了别墅。
刚从外面买菜回来的徐妈看她无精打采,便进厨房送上了一杯茶,这也纯粹是因为江黎少奶奶的身份。当徐妈转身去厨房时,江黎却将她叫住了。
“少奶奶,你有什么事吗?”
“你是不是觉得我跟外面那些女人一样,随随便便就跟你们少爷回家过夜?”江黎打开盒子里的项链,无奈的轻叹一口气。这句话她很早就想问,只是今日张欣容的话让她更加深切的感觉到了身份悬殊的可悲。
“少奶奶……”
徐妈对江黎的态度一直比较冷淡,但人却是是实在人,什么话都写在了脸上,正因为这样江黎才会将她叫住。脸上表露出来,总比那些藏在心里不说的人来得好。
“坐吧。”江黎拍了拍身边的椅子,拿过徐妈放在桌上摘的菜主动摘了起来。
“少奶奶不用你干,这些我自己来就行了。”
“今天小兰请假你一个人忙不过来,正好我在家就顺便做一下。这些事我早在家里也经常做,没事的。”江黎露出友好的笑容,熟练的替徐妈摘菜。
所谓的江家二千金不过是个称呼,从小就没过过锦衣玉食的生活,被赶出江家后就更不要说。这些做饭的事,她从小就会干了。
看着江黎这么熟练的摘菜手法,徐妈终于忍不住问:“少奶奶,你做过这些事?”
“很奇怪吗?我从小就做惯了。”江黎不以为然的一笑,轻描淡写的将家务这些事一笔带过去。
徐妈没有再多问什么,但对江黎却是多了一种探究的态度。以前的社会是姑娘一定会做家务,现在很多女孩都不会做饭这些,反而是男孩子干。
刚才看江黎的手法就知道,平日这些事情也一定没少干,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怎么会做这些粗活。徐妈根本不知道,江黎从小是怎么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