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江黎才一开口,一记响亮的耳光就打在了她脸上。耳边顿时响起肖雯尖锐的嗓音,“伯母你即使是作为长辈,也不能随便乱打人!”
“我乱打人?”张欣容瞪着肖雯,怒指着江黎,“我为什么打她,她心里一清二楚。我好好的儿子,被她害得躺在床上生死未卜。从娶了她开始,我这个家就没有消停过。”
“那也不能怪在江黎身上,那不是你儿子自愿的吗!”
江黎拉住还要说话的肖雯,低眉顺眼的走到张欣容面前,“对不起妈,也对不起爷爷,这件事情确实是我的责任,只是我没想到会出现这个意外。”
“一句对不起就行了?我儿子病成这样,你打算怎么办!”张欣容气得失去理智,就连老爷子在身边,也忘了去掩饰情绪。
“事情已经发生,妈想怎样办?”江黎说话一直带着恭顺,之所以对张欣容这么忍耐,无非就是因为白凛川。要不然光凭江妈丢在张欣容那的一条命,就足于让她怨恨这个女人了。
“离婚!”张欣容嘴里怒吐出两个字。
“伯母,离婚是俩个人的事,现在可不是包办婚姻,也不是包办离婚,我第一次碰到你这样的人。”肖雯实在忍不住出来为江黎说话,却被江黎一个眼神制止。
“我同意你妈说的话。”这次说话的是老爷子,浑厚的声音让人感觉到一种压迫感。
江黎转眸看着面容沉静的老爷子,垂在双侧的拳头缓缓紧攥,脸上却依旧保持着最友好的微笑,“爷爷,离婚这件事情——”
老爷子伸手打断江黎未说完的话,从着外面喊了一声,“把大少奶奶带走!”
江黎转头看着走进来的两个大男人,不明所以的看着老爷子,“爷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自己心知肚明。先回去再说,这里凛川还要养伤。”老爷子说完,就拄着手杖,在管家的搀扶下走出病房。
“诶,你们什么意思啊!”肖雯囔囔着,下意识跟着出去,却被人给推了回来。
“别伤了我朋友,有什么事情冲我来就行。”江黎跟身边的保镖交代,配合着他们离开这个病房。走前,转眸对肖雯口语:“帮我照看好白凛川。”
不管什么时候,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此时重伤未醒的白凛川。
江黎被塞上车,又被强行从车上拖下来,到了大厅时被丢麻袋似的丢在地上。她还没站起来,人就被迫使摁跪在地上。
“爷爷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事到如今没有外人,江黎不自然的挣扎了两下。怎么说,她对老爷子也算是有恩,可如今却得到这样的对待。
“你说为什么?许文清的死要我提醒你吗?那天晚上是你放她出去的对不对?”老爷子脸上因为怒气而腾红了脸,一开口就是连串的质问。
许文清这个名字对江黎来说就是噩梦,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当时许文清血迹斑斑的衣服,还有那死不瞑目的眼神,看起来就像是盯着她一样。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每次想起来就全身起鸡皮疙瘩。
也正是如此,让前一秒还理直气壮的江黎,失去了谈判的筹码,“许文清是我一个人放走的没错,这件事情确实是我做错了。我只是作为一个女人。同情她所遇到的遭遇,我拿自己的名誉作担保,许文清跟白升之间是两者两厢情愿,绝对不是白升一个人红口白牙说的。”
“你拿什么做担保?你一无所有。”
江黎望着戳破这一切的老爷子,心情跌入至深谷,“我不否认自己间接害死许文清,但她死得蹊跷,不是一般的车祸事件,是有人故意蓄谋的。”
“那你有证据?是捉到了证人还是你凭空的想象?”老爷子走到江黎面前,沉声道:“那我再问,你把凛川害成这样,就没有一点不安跟愧疚吗?”
“爷爷,我——”江黎抬头看着老爷子,彻底说不出话来。
“看在你当初照顾我也算尽心尽力的份上,今天我就给你一段时间。许文清跟你今天的绑架这两件事情,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在凛川没有苏醒之前,这件案子要是了结了,那也就算了。但如果没有完结,也找不到凶手,那你就作为凶手承担责任。”
“什么责任?”江黎诧异的抬起头。
“到时候,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有手段让你们离婚。在此之间,你必须要关在这,哪也不能去。”
老爷子一说这话,江黎就控制不住激动了,她跪走到老爷子面前,恳求道:“我愿意接受你的一切惩罚,但凛川现在身体状况不好,我只想陪在他身边。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违背你的意思,大不了你在外面找人看管我。”
“凛川是为你才成了这样,你还有脸去陪他,老实在这待着!”一旁沉默站了许久的张欣容,终于忍不住出来呵斥。
“可是妈,凛川看不到我会着急。或许我陪在身边,他也可以好的快一点。”苏曼抓住张欣容的衣角,眼泪顺着眼眶往下坠落。
“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昏迷的人哪能感觉到外界。”张欣容毫不客气的甩开江黎,要不是一直克制情绪,此刻她早已经几耳光打下去了。
“想去照顾凛川也不是不行。”老爷子刚一开口就遭到了张欣容的反对,江黎却欣喜万分的望着老爷子。还来不及喜悦的脸,在听到老爷子下一句话时,瞬间冰冷了心。
“你本来就做错了事,打你三十棍,要是你能扛得住就去。要是扛不住就当是让你长记性,以后踏踏实实待在这里不要再想出去的事。”
听到老爷子说这话,张欣容脸上也跟着露出了冷漠的笑,“你觉得怎么样?”
“好。”江黎点头应下。
当管家拿着棍子来的时候,江黎心不由得的快跳了两拍,脚底生出一股寒冷。即使如此,她还是坚定的闭上了眼。
结实的棍子挨在身上,疼痛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江黎紧咬着牙,额上当即浸出一层细汗。
别说三十棍,几棍子打下去她都觉得身上冷汗直冒。
一下接着一下,江黎嘴唇都被咬破了也硬是不吭一声。随着棍子的落下,额上的汗水如豆大般落下。
“你确定你还要继续?”老爷子沉声询问。
“不是还有十下吗?”江黎嘴角露出一抹强撑的笑,话还没说完,身后突如的一棍子打下来,一时没防备住打趴在地上。
“老太爷,陈阳来了。”管家这时候走了进来。
得到老爷子的首肯后,管家这才把陈阳带进来,同时陈阳也看到了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江黎。下意识的弯腰去扶,却被江黎摆手拒绝。
“你抓到的那几个人说了没有?”老爷子咳嗽几声,声音带着少许疲倦。
“另一个逃走了,剩下的三个也说了,但他们说法一样。都说没有见到上面的人,这件事情是由他们的大哥联系。”陈阳恭敬说话时,眼角撇着还在挨打的江黎。
“那也就是说,什么都没有查到?那许文清的事情是怎么回事?”老爷子隐约带着怒意,显然是对陈阳这个答案不满意。
“我已经让人全面寻找那个逃走的人,如果我没有预料错,这两次事故都是同一人所为。我相信,只要我们认真仔细,一定可以很快抓住逃走的那一个。”说完之后,陈阳再次转眸看向地上的江黎,鼓起勇气向老爷子鞠了一个躬。
“我想请教一下老董事长,少奶奶为什么要受罚?”
“陈阳,这不是你该过问的。”张欣容当即怒斥一声,目光凶狠的瞪着江黎。
“陈阳,你别……说了。”江黎虚弱的说话,一开口才发现自己此时的声音有多沙哑难听。
江黎越是这样,陈阳越是做不到置之不理,硬着头皮继续道:“少奶奶只是一个女人,这样打下去未免太不近人情。如果白总看到少奶奶这么受罪,就算是躺在病床上也会挣扎着下来。如果老董事长把责任全怪在少奶奶身上,那只能说明你不明智。真正的过错方,应该是那些罪犯。”
“你说的没错,是江黎自己要求这样的,我可没有逼她。”老爷子炯炯的目光阴沉一片,却吩咐人把江黎抬上楼。
“爷爷,我想见凛川——”江黎拼着一口气,抓住老爷子的裤脚。
“你根本撑不了三十棍,再打下去我不想落得个杀人的罪名。”老爷子甩开江黎的手,面无表情的坐到高椅上。
“爷爷,我求求你。”江黎爬走到老爷子脚下,身上的疼痛无时无刻不牵动着她神经。没动一下,都像是行走在刀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