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办公室,俩个人沉默的面对面坐在沙发上。白凛川十指交叉,俊美的脸上满是纠结,这种表现还是江黎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忍住想笑的冲动,她故作梳理的问。
“白总找我到底是什么事?如果只是这样干坐着,那我应该回公司了,秘书还在下面等我呢。”
“那你让他们先回去。”这句话,白凛川几乎是脱口而出。对上江黎端倪的目光,他心理一直紧绷的防线,激动的坐在了江黎身边,紧握住她细腻的双手,“江黎,我想你了,很想你。”
触碰熟悉的肌肤,一直冰冷的心剧烈跳动起来,握着手的力道也不自禁加紧,“我说的都是真的,虽然我跟林沛岚结婚了,但我跟她一直是分房睡。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江黎,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你能回到我身边。”
“白总——”江黎甩开他的手,想要站起来的动作,还没站起来就被白凛川抱紧了怀里。巨大的力度似乎恨不得将她揉进骨子里,疼得她呲牙咧嘴。
“白凛川,你放开我。”她挣扎两下,不但没有挣扎开,反而被白凛川抱得更紧。头顶响起白凛川孩子气般的声音,“不要,我不放。凭什么你嫁给秦逸,那个男人到底有什么好,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他现在是我老公,你不能这样说他,放开我,弄疼我了。”江黎拧着细眉,几次想要推开白凛川都未果,气得在他胸口狠狠咬住。却刚好咬住男人胸膛的小突起上面,虽然隔着衬衫,但仍然能清楚感觉到。
身旁的男人身体一紧,竟然发出情动的声音。她明明还什么都没做,脸顿时烧得通红,下意识松开嘴。为白凛川这不争气的身体气恼,这么容易就起反应,还说什么跟林沛岚没有同床,俩个人都在一个屋檐下,摸上了床也不知道。
“江黎,你帮帮我。”白凛川紧搂着怀里的女人,抓着她的手往皮带里面送。
那意思太过明显,这男人真是想女人想疯了,江黎吓得猛从他身上站起,“白凛川,你被犯浑了。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也有老婆我也有老公,如果你再这样,我们公司就彻底中断合约,我也不会再见你。”
“为什么?”白凛川抓住江黎的手,喉咙一紧,吐出的话有些哽咽。
“我跟你现在就像是两条直线,注定今生不会再有交集,你死了这条心吧。”江黎狠心甩开白凛川的手,头也不回的摔门而走。
一出门就感觉到四周投来的各种目光,她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径自摁着电梯下去。刚从电梯出来就感觉胃里一阵翻搅,她捂着嘴干呕几声,却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一直等在下面的秘书急忙迎过来,担忧的问:“怎么江总?”
“怎么就你一个人?”江黎看了一眼周围,一起来的几个员工都不在。
“公司有事需要处理,我就让他们先走了。你没事吧?是吃坏什么东西了还是——”秘书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激动的笑问:“是怀孕了吗?”
“好像是。”江黎微微一笑,话一说完,又捂着胸口冲到外面干呕了一阵。
秘书担忧的轻拍着她后背,细声劝慰,“怀上孩子是件好事,秦总知道吗?要不要去医院检查确定一下,看看是不是怀孕了?”
“你去对面的超市给我买瓶水来,我怀孕已经一个多月了,前段时间已经查过了。”江黎面色惨白的在长椅上坐下,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怀孕这种事她又不是第一次,只是上一次孩子没有保住。想起那个还没出世的孩子,心中更是万分苦涩。
从嫁入白家就没有遇到过好事,就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最后连结果也是不了了之。所以后来自己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说起来都是报应。
“抓小偷,抓小偷啊……”
一个女声突然传来,江黎下意识站起来去看,却被迎面跑来的人撞在了地上。腹部当即传来一阵疼痛,瞬间就有种身体被抽离的感觉。
她拿开双腿一看,果然底下染着血迹。这一发现吓得她脸色陡然惨白,跟出来的白凛川看到这一幕,心惊的跑过去蹲在江黎面前,“你怎么了?”
“孩子,快救救我孩子。”江黎指着地上残留的血迹,痛苦的紧咬着下唇,面色却变得十分难看。
白凛川整个人像是被寒风冻住一样,满脑子都是江黎说的孩子。心狠狠的颤了颤,在听到江黎叱喝的时候才恍然回神。再顾不得多想,打横抱着她就拦了计程车上去。
“快,去医院。”白凛川着急的跟师傅说,一路上,连着催促师傅床红灯。
“好疼……,白凛川……”江黎紧靠在他怀里,腹部疼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前一个孩子她已经没有保住,这个孩子说什么也不能再丢。
不单单是因为以后难以怀孕,最重要的是一个新生命。任何人都没有权力剥夺这个生命,即使是作为母亲的她也没有这个权力。
“已经在快了,你忍着点。”白凛川心疼的擦拭着她额头上的细汗,焦急的给医院那边打电话,让他们准备好。挂掉电话又开始催促师傅,“你快点,我老婆孩子出事了。”
“再急也没用了,我已经闯了几个红灯,到时候要扣分的。”
“把我老婆平安送到医院,这些我全部都按双倍补偿你。”白凛川急得面红耳赤,出于私心,她甚至有点希望江黎这个孩子流掉,可是看到江黎这幅模样,他也无法狠心做到不顾及她感受。
又开了十几分钟,车才在附近的医院停下,他急匆匆将人抱进去,撕心大喊:“快救救我老婆,她出血了。”
赶过来的医生一看情况就知道是要流产,立即吩咐护士准备手术。
看着江黎被一群人簇拥着推进手术室里面,白凛川焦急的在外面来回踱步。相比孩子他更关心江黎,可现如今孩子跟大人都可能会出现问题,这是他根本就不敢想的。
在手术室外,他一会儿坐一会儿站,都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尤其是看到一个个护士进进出出,却不告诉他事情到底进展到哪一步,这让他怎么可能不着急。
他气恼的在墙上锤了一记,江黎在这危在旦夕,那个被称作老公的人却不知道在哪里。他一脚踹在墙上,低咒一声:“该死的。”
众人对他这古怪的行为敬而远之,过了俩个多小时,手术室的门才被推开。白凛川立即紧张的迎上去询问:“我老婆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严不严重,孩子怎么样了?”
主刀医生摘下口罩,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才回答:“好在孕妇送来的即使,孩子跟大人总算是保住了。只是大人身体有点受损,你是病人老公吗?为什么要允许她吃那种药呢?不知道人不能随便吃药,尤其是对一个怀有身孕的女人吗?”
“什么药?”白凛川愣了一下。
“你不知道,那种药对孕妇刺激很大,正是因为用了那些药,才导致孕妇更容易流产。不管怎么样先住院休养一下,到时候回去之后多注意。孕妇身体太虚弱,胎儿很不稳。”医生也是一头雾水,但还是一本正经的将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好。”白凛川心中还存在一点疑惑,但是一看到江黎从里面推了出来,就再也不顾上别的,立刻迎上去,从护士手里接过推进病房。
从手术室里出来的江黎一直都陷入昏迷,他心疼的坐在床边抚着她脸颊,手不自禁的抚在了她平坦的腹中。江黎肚子里曾经也有过他的孩子,只是彼此没有缘分,孩子竟然失去了。
如今,她却怀上了别人的孩子。回忆总是美好的,他心痛的红了眼框,“孩子……”
昏迷之中的江黎,隐约感觉到有人在耳边一直说话,当她睁开眼时,却发现床边昏睡着白凛川。她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脑中也联想到当时的记忆。
孩子。
她慌忙去摸索自己平坦的小腹,将床上的白凛川弄醒。她激动的抓住白凛川双手问:“孩子呢?孩子还在吗?医生怎么说的?”
白凛川苦涩的望着江黎主动握上的手,唇角勾了勾,“孩子还在,医生说你只是吃错了药,现在孩子已经没事,但是你需要在这住院观察。”
“什么药?”江黎诧异的拧紧秀眉,她可不记得自己有吃什么药。听白凛川这么说,更是觉得一头雾水。
“医生说你吃了药,才会这么容易流产。行了,你先别多想了。天已经亮了,是不是饿了?我去楼下给你买点粥上来。”
江黎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可白凛川已经走了出去。从白凛川刚才的表情来看,他一定是以为自己孩子是秦逸的。
有这样一个猜想,江黎也不知道自己是该难过还是高兴。
记忆中,她不记得吃了什么药。一个孕妇,哪里敢随便乱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