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符果然有!效!
邪不胜正啊!邱伊诺内心暗暗呐喊,两人就这么对视了几秒,他慢慢的往后退,忽然垂了垂眼,黯然神伤似的道:“小诺,我真的很喜欢你,你能不能别这样?”
不是,她哪样了?你回来给我说清楚!我不要名誉的啊?
邱伊诺简直无语,不用回头,都能想像到身后那伙女人们八卦的眼神儿!
她索性也不进受理台了,直接从厅门出去,绕了个大圈进了院子,就看到城西分部的人正往车上抬桌子。
公司的老习惯了,每次推出比较大的新政策,都会搞现场营销,就是几个人抬着桌子拿着物料,跑到各个小区内或者卖场门口,发发单页讲讲政策什么的。
她本来没在意,正想上楼,就听到那边开始分区域:“临海华城、望月小区……”
邱伊诺一下子就停了下来。
郎鸿飞住的,就是望月小区,她这两天一直在想那几十只猫,到底是怎么不见的?就这么一会儿工夫,是放了,还是怎么样了?她总想再过去看看。
这要是她自己,就算试出来符有效她也是不敢去的,可是跟着分公司的人就不一样了,一组怎么也得七八个人,而且营销部门男多女少,抬桌子支帐篷的都是大男人,阳气杠杠滴,肯定不会有事的。
她犹豫了一下,就笑眯眯的过去叫人:“高哥!要出去啊!”
高远抬头应了一声,还跟她开玩笑:“一起去呗,去了帮我们讲讲。正好都没背熟呢!”
她借坡下驴,凑过去卖萌:“高哥,我今天不想待办公室,想出去转转,你跟我们经理说一声呗?”
她是内训师,业务熟的很,下头分公司的人都巴不得她去,高远也是个特会做人的,立刻就给客服部经理打了个电话,把她借了出来,邱伊诺跟着进了望月小区,桌子架好了,就跟着几个同事拿着单页出来转。
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好像明知道就在那儿,越是离那栋楼近,感觉就越清晰,到最后,她甚至都能闻到隐约的血腥气。
她越走越快,后头同事小杨叫她:“小邱,别往前走了,前头没楼了!”
邱伊诺道:“我闻到一股怪味!”走了两步,又有点儿怕,回头叫人:“刘哥,咱们过去看看呗!”
刘平有一搭没一搭的就过来了,楼后头本来估计是要弄健身区,还没弄,看起来就是一片空地,墙角堆着一些砖,刘平往前走了几步:“哪有什么啊,你……”
一句话还没说完,他脚下一软,一屁股坐到地上去了,后头几个人赶紧过去扶他。
脚底下深一脚浅一脚的,邱伊诺只走了两步,一眼看到了什么,顿时就愣住了。
刘平一个大小伙子,摔一下觉得特别丢人,就说:“这什么啊,怎么软塌塌的……”他的手往地上一扶,然后嗷的一声就跳了起来,然后几个人就眼睁睁的看着,一层浮土下头,几个脏兮兮的毛身子,上头还带着一道一道干了的血。
小杨吓的腿都软了,颤着声音说:“怎么这么多死猫啊!”
刘平也吓的不轻:“靠,这什么人啊!这明显是虐猫啊!”
几个人心里都毛毛的,赶紧往外退,邱伊诺也害怕,跟着跑了两步,想着那一屋子活蹦乱跳的猫,心里怎么都过不去。她一眼看到旁边一根树枝,一冲动就过去拿了起来,然后当扫帚那么扫了扫。
一开始还有同事叫她,结果扫了几下之后,几个人全都惊住了,这一片简直是一个猫血池,就这么大略扫一眼,就足有百十只死猫在这儿!
几个人忍不住大呼小叫,小区里的人也都围了过来,议论纷纷。
邱伊诺不由自主的一步一步往后退,背上一阵阵的发凉,就在这时,忽听有人笑着道:“嗨!”
她下意识的一抬头。
她刚才一直退,退到了跟楼只隔着两三米,这么一仰头,就见郎鸿飞两只手扶着窗子,上半身前倾,向着外头道:“出什么事了?”
她一下子张大了眼,她居然正正的站在他窗子底下!他那个上半身前倾的架势,好像下一刻就能扑上来咬住她喉咙!
邱伊诺吓的腿都软了。
等回到摆摊的桌子,她就没敢再出来,到下午大家也累了,坐一起休息,就听刘平接了个电话,嗯啊了一阵之后,就说:“是啊,就是在同文路,望月小区!四号楼后头!物业还没来收拾呢!应该有上百只吧!”
挂了电话同事问他怎么了,刘平就说:“我刚才拍了几张照片,发微博上去了,结果一发上去就开始疯转,刚A市日报的记者私我了,我就把电话给他了……”
“什么人啊!”小杨说:“这种事你也发!”
刘平瞪了她一眼:“你知道什么!虐猫这种事法律上没啥条条框框,再说又不是现场抓着人,你报警都没人管,除非闹大点儿,警察才会管,查出来是谁就好说了,也不用拘留……”
他手往外比了比,压低声音:“就那些大爷大妈们一传,就都知道了,起码大家都知道这是个什么人,我跟你说,虐猫的心理都不正常,没准儿下一刻就能杀人!”
小杨恍然大悟,然后就夸他:“刘哥有侠气!厉害!”
邱伊诺在旁边听着,忍不住也打开微博刷了刷,网络时代,的确是传的快,就这么前后两三个小时的时间,#虐猫#已经上了热搜,邱伊诺随手刷了刷,大多是骂凶手毫无人性的,然后她忽然看到了一条。
那人放大了几张猫肚子的图片,那伤痕几道间距差不多,皮肉外翻,他说:“难道只有我一个觉得这伤痕有点古怪吗?这是用什么东西弄的,都是齐刷刷的三道、四道?”
下头一堆回复,有个人说“像个大爪子”,还画了一张草图。
邱伊诺一看之下,就吓的打了个哆嗦。
狼爪子!这铁定是狼爪子啊!
待了一会儿A市日报的记者果然来了,过去拍了照片,采访了几个人,还顺便报了警。
110来了之后,还帮着物业把猫尸弄上车,邱伊诺一看那些人肆无忌惮的拿铁铲子铲着往车上甩,心里就有点儿不舒服,虽然心里明知道猫已经死了,就算轻轻的一个一个抱上去,也是死了,可还是觉得不舒服。
然后就听一个大妈问:“这得多少只啊!”
警察说:“一百来只呢!也不知从哪儿弄来的!”
一百多只!邱伊诺实在忍不住,一个冲动就过去了,小声跟警察说,“我有点事儿想跟您说。”
那警察转回头来:“什么事啊?”
邱伊诺正要说话,谁知A市日报那个记者反应快的很,几步就过来了,把录音笔杵到她嘴边:“你有什么情况要反映?”
邱伊诺往后一退,可现在也是骑虎难下,她就低声道:“我有个……朋友住这儿,四号楼东单元二楼东,他那天收养了很多只流浪猫,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忽然不见了……”
记者立刻道:“叫什么名字,是什么朋友?他平时为人怎么样?”
邱伊诺一见他这架势,就有点慌:“他姓郎,我们,也不是很熟……”
那记者一句赶着一句的发问,一边建议警察入户调查,就在这时,一个人快步走了过来,排开人往里走:“不用‘入户’了,我就在这儿。”
邱伊诺一抬头见是郎鸿飞过来了,心肝儿就是一颤。她在心里默默的跟自己说,不用怕,人这么多,大白天,还有符……他不敢怎么着的。于是大声道:“我说的就是他!”
记者立刻把录音笔拿过去,郎鸿飞一脸疲惫的搓了搓脸:“就非得这么折腾我是不是?”
邱伊诺张口结舌。
她发现郎鸿飞这个人,外表看上去直爽坦诚毫无心机,可是做出事情来,怎么就这么……老辣呢。他就这么一个神情,一个动作,就能给人强烈的暗示性,情绪到位,滴水不漏。
然后他定了定神,向记者道:“其实是这么回事,我们在路上收养了一只流浪猫,我一个大男人头一次养猫,不大会养,不知道怎么着就跑了……她就生气了,跟我一直闹到现在。楼后那些死猫,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就养了一只,养了一天。”
说完了,他就向她道:“小诺,别闹了行不行?我真的是不小心,我就回去拿绳的空儿,猫就跑了。”
“不是的。”邱伊诺提醒自己要镇定,千万不能乱了阵脚:“警察大哥,他在说谎,我们之前的确收养了一只,然后大前天晚上,他弄了十几只流浪猫养在家里,前天晚上,他又弄了几十只,可是我后来再去时,就一只都没有了。”
她忽然想起来什么:“我当时还拍了几张照片。”
她翻出来给他们看,警察翻了翻,就怀疑的看了郎鸿飞一眼,记者立刻就端着摄像机过来拍了两下,郎鸿飞皱着眉,上前看了一眼,然后一愕:“这不是我家啊!”
警察一愣。
邱伊诺一下子想起那天晚上空空的客厅,心里登时就是格登一声。
然后警察费了两个来小时询问,到最后日报的记者都走了,结果就没有任何人,看到郎鸿飞带大批猫进出小区,而且郎鸿飞家的布置,也跟她手机里的照片一点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