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离比他想像中还要聪明,他来的很快,只可惜,这世上有一个词,叫做关心则乱。他越心急,就越容易被他故意留下的线索牵着鼻子走!
陶嵩的确带着邱伊诺出了医院的后门,然后扔下了衣服,可是他很快,就从侧门又绕进来了。
第二人民医院的北侧,上了二楼,有一个合作方开设的芳香理疗馆,他进去交了一年的费用,两人就各自得到了两套理疗服。毛巾衣的质地,肥肥大大的,有点像运动服,穿出去也不会显得太突兀。
他从二楼看到警察去了商业街,立刻带着邱伊诺出去打了辆车,开出去几十里路,碰到了小商场,出去买了几套衣服,然后就这么走一程,换辆车,换件衣服,接连转了几次,他们又回到了L市,没住酒店,而是住进了一家“乡下妹足疗馆”,只有本地人才知道,这其实就是一家小。姐店。
敢开在这种地方的,各个地方都多少有点儿人脉,扫黄出警都会提前知道,很多人也喜欢挑这里幽会。
时间已经过去了五个多小时,一直到进了这光线暧昧的地方,陶嵩才真真正正的松了口气,晓得这次,他又险险的赢了一局。
一放松下来,他整个人都有些虚脱,倚在沙发上,连话都不想多说,几乎有些昏昏欲睡。就在这时,忽然有人敲了敲门,陶嵩忽然坐直,道:“谁!”
有个娇滴滴的声音道:“大哥,要不要安全套?要不要眺蛋?仿真的那个要吗?”
陶嵩松了口气,有些烦躁,道:“不要!”
“那羊眼圈呢?”门外头又道:“情趣内衣我们也有哦,出来玩,就要玩的嗨一点么!你说是不是啊大哥!”
陶嵩道:“不要!赶紧走!别叫人来打扰我们!”
门外头又咕哝了两句,这才走了,听着高跟鞋的声音下了楼,陶嵩重新倚回靠背,睡意却一点也没了。他慢慢的张开眼睛,看着邱伊诺。
她笔直坐在床边,整个人都有点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一路,他们换了好几套衣服,大多是进公共厕所换,她此时身上穿的,是一件很长很贴身的茄紫色毛线裙,通体都是小麻花,勾勒出了身体的曲线。她长的白白软软的很显小,其实身材很有料,胸大腰细,尤其那双小手,正互相扣着,放在腿上,又白又小,看着就觉得软软的。
他死盯着那双手看。
也许是因为紧张诱发了肾上腺素,他心里那种蠢蠢欲动的感觉,越来越是按捺不住。
他心里涌起了一种近乎狠绝的心情。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管什么哥哥妹妹!特么的他就是想要她这双小手,把他之前想做却没机会做的那件事情,狠狠的做上一遍。
他双眼发着光,忽然站起来,走过去,挨着她坐下,邱伊诺一个激零,就想站起来,他却一把按住她手,道:“小诺,别动,哥哥有话跟你说。”
她不动了,整个人绷的像一块木板,他拉住她的手,慢慢的抚摸,然后不动声色的拉到自己怀里,慢悠悠的道:“你知道今天我们为什么要到处跑么?因为有人要害哥哥……”
他慢条斯理的说,一边向她贴近,在她耳边潮湿的呼吸,一边握着她的手,轻轻的按了下去。
她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力,并没有注意到手。可是很快,有什么东西顶了上来,有种热腾腾腥臭的味道慢慢的弥漫,也许在人而言,根本就嗅不到,可是在妖而言……却无比的明显。
这是哺乳动物发。情时的味道。
他的唇终于碰到了她的耳朵,又嫩又滑,他张口就想去衔。就在这时,毫无征兆的,她猛然站起,一下子甩开了他的手。
陶嵩反应也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道:“你听话!小诺!要听哥哥的话!”
对于包遂心给予她的催眠来说,这句话极其有力,几乎胜过军人听到命令,可是她只缓了一瞬,然后就重新开始剧烈挣扎。陶嵩耐心用尽,反过手,就去口袋里掏针管。
邱伊诺一脚踢在了他身上,他猝不及防,居然被她这一脚,踢倒在了床上,换了几次衣服都没忘的针管,断在了手里。
这是唯一的一支药了。陶嵩不怒反笑,冷冷的道:“你尽管跑试试!我今天要是不上了你,我就不姓陶!你就是死了,尸体也得给我上!”
邱伊诺脸都吓白了,她转身就想往外冲,情急之下,居然打不开门,她于是一转身,就进了厕所。
陶嵩也不急,他就这么慢慢的走过来,站在厕所外头,他微笑的道:“小诺,你要乖哦,你是我妹妹,你要听哥哥的话,哥哥想上你,你就乖乖的张开腿给我上……”
说着这么下流的话,他的声音却很温柔,很温柔,像贴着人耳朵说似的。只听声音,都似乎能看到他脸上的笑意。
门被扭的吱嘎吱嘎直响,透过中间的花玻璃,还能看到他微微侧头的影子。邱伊诺蹲在马桶盖子上,整个人都在发抖,那种说不清楚,想不明白,却偏偏如此强烈的恐惧,快要把她逼疯了。
她慢慢的,慢慢的从内衣里掏出了手机。
她换了好几套衣服,可是却一直把手机藏在内衣里,好像只是出于本能,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颤抖着开屏,拨号,茫然的,焦急的,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郎鸿飞的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贝东贤的,贝东贤一见是他的号码,就接了,喂了好几声,才听到里头,一个颤抖的声音道:“君大猫,救救我……君大猫,救救我啊……”
贝东贤愕然,正要说话,下一刻,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响,电话挂断了。
贝东贤愣了半天,越想越不对劲,立刻就想拨给郎鸿飞,然后一下子想起这就是他的手机号,可如果是他的手机号,为什么来电的,是邱伊诺?他也猜不到是出了什么事,犹豫了半天,一咬牙,就拨给了君莫离。
君莫离一听之下,就惊呆了。
他迅速再拨给郎鸿飞,却始终没有人接听,就在那一刻,几乎是基于一种心灵感应,他立刻用了读心术,他一下子就侵入了邱伊诺的意识,然后他道:“小诺?小诺!”
正在挣扎的邱伊诺猛然一顿,侧耳去寻找他的声音。手机泡在马桶里,音乐还在狂响,外头有人用力拍门:“喂!大哥,别闹的太过份啊!声音太大了!我们不好做的!”
下一刻,君莫离直接操纵了邱伊诺的身体,一脚踢出,陶嵩踉跄着跌开了几步,惊怒交集,道:“你没挂锁妖牌!你居然没挂锁妖牌!”
对,她没挂。他千叮万嘱让她贴身挂着,可是她在其中一次换衣服的时候,把它扔进了厕所里。
所以她妖力恢复了,所以读心术又能用了。
邱伊诺胸口剧烈起伏,一眨不眨的瞪着他,血从她后脑慢慢的流下来,她眼前发黑,一阵阵的晕弦,这是刚才他们打斗的时候,他用开水壶砸到了她头上。
下一刻,有人一脚踢烂了窗子,闯了进来。
陶嵩脸色剧变,迅速伸手去口袋里掏铜镜,可是君莫离根本没有用妖力,他直接一手搂住邱伊诺,从靴子里拿出枪来,对着他的双肩大腿各开了一枪。
他枪法极准,四枪也只用了一瞬间,陶嵩的手甚至还没来的及伸进口袋,就吭也没吭的倒地了,君莫离道:“小诺?”
邱伊诺被他搂着,就这么看着他,双眼全是泪,好像……信徒终于等到了她的神。他一看之下,心真比刀割着还要疼,咬着牙根道:“小诺。”
他揽着她的手,忽然接到了几滴温热的血液,他往她身后一看,不由得脸色一变。
他一手抱起她,一手拎起了昏死的陶嵩,就从窗子跳了下去,几乎是在同时,邱伊诺只觉得头一晕,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天已经黑了,君莫离把陶嵩交给了刚刚赶来的封东,让他去审问和处理后续问题,然后就专心陪着邱伊诺。
邱伊诺后脑上的伤并不严重,却一直在昏睡。他寸步不离的守在旁边,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实在是无法言喻。
陶嵩是他遇到过的最阴沉最工于心计的对手,两人好像在玩一个生死游戏,好像从第一步,他被他们诱到羌塘之后,就陷入了一个迷局,每当他想方设法把陶嵩逼到绝路,他总有办法能够绝处逢生。要不是邱伊诺临危自救,他也许直到现在,还没能找到她。
想想就觉得后怕。
他情不自禁的握住她的手,不敢用力,只是轻轻的握着,用唇去碰她的手背,一次一次的喃喃:“小诺……小诺……”
有人敲了敲门,他根本就没在意,然后封东就直接走了进来,道:“君老大,那个陶嵩到底能不能醒?我要不要找人救他,万一他……”他忽然一怔,道:“小诺?你醒了?”
君莫离猛一抬头,就见邱伊诺正大睁双眼看着他,又看看封东,迟疑了好久好久,才呐呐的道:“我……我哥哥呢?”